非我族类 作者:墨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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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我族类 作者:墨白先生

    紧紧的。

    大叔也没走远,坐在塌边挥着羽毛扇为他扇风,一阵阵风伴随着花香飘过来,赵小墨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真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今天有事更少了,明天应该能完成这一战= =

    然后……对不起让等待临幸的大伙失望了……我……我遁走……(snt)

    52、水晶头骨争夺战―第三战(下)

    赵小墨毫发无损地侍寝回归,手里还兜着大叔给的大蜜瓜,心情不坏。与y和小j碰个头,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虽然不甚丢了小j的小瓶子,依仗调教系专家z的功力,他们还是掌握到了水晶头骨的行踪。

    这水晶头骨究竟藏在哪呢?咱得从巴别通天塔的构造说开去。

    话说此塔虽然名字叫通天塔,但两三千年前的人类哪能真的造出通天高的房子?所以通天塔在咱现代人的眼中,至多也就是个十几层楼的高度。而这塔确实分为十一层,第一,二楼办公,三到十层住着美人们,水晶头骨和别的皇族宝藏,藏在第十一层。

    每层之间都有重兵把守,并且有无数机关障碍,可以说:不使点小手段是上不去的。不过,光明正大晋升上一层塔的方法也是有的,而且很简单:

    ――若是美人们,便按着侍寝次数,每过一夜晋升一层。

    此法看似简单,其实并不易。咱来算算数学,话说这后宫佳丽逾3000,若是扎贡殿下不停不歇,精尽人亡,每日轮着来的话,消费掉他后宫这全部地美人也需要用上三十年的时间。再加上扎贡生性薄情寡义,反正都是抽他鞭子的,也无所谓非得那一个,所以同一位美人很少再能得到第二回侍寝的机会,如此,便失去了晋升的可能。

    事实上,据说扎贡的后宫,还没人上过八层以上。

    至于扎贡自己嘛,选中的美人在哪层,他那天就在那一层过夜,所以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窝在新进美人云集的第三层,也就是赵小墨他们之前所在这一层。

    赵小墨侍寝有功晋升一层,y和小j便自降身价作为随侍跟随。

    赵小墨揪着头发:“啊~这个背景介绍太长了,用不用这么麻烦,你们可是外星人诶?!上个十一层楼不是问题吧?!”

    y摇摇头,严肃地说:“我仔细计算过,唯一能够不引起那个外星种族注意的方法,只能是我们按正常程序到达第十层后,从那里爬上去。”

    赵小墨惊奇:“厄……那个外星种族真的这么强大?”

    y肯定地点点头:“z是这么说的。”

    赵小墨又问:“那我们可不可以利用小j的药说服扎贡带咱上去?”

    小j哼哼:“这个方法可行,但是我就那一瓶喷雾的,被你弄丢了。当然只要你横下心,啾一下~什么都好办!”

    赵小墨咬牙切齿:“你为啥不多做些?”

    小j摸着下巴:“因为我喜欢膏体的啊,有一回我抹了然后去啾一下哥哥,然后他……然后我再……然后他再……然后我又……”他幸福满满地回忆着,扭头发现赵小墨和y早就离开懒得去听这些私密。

    小j:“…………”

    看样子没辙了,只能老老实实地按制度办事,赵小墨又有了新的疑惑:“啊!那要是扎贡腻味了主任,别说连招七夜,就是今天晚上都不招了又肿么办?”

    y的脸色不好看,但最为光火的还是z大人。大人拧着赵小墨的胃怒道:“你也太小瞧我过去那么多年的整人功力了!”他拍着胸脯,信心满满:“放心,他今晚肯定还是找你,而且,”z叉着腰大笑:“我会让咱在最短时间到达顶层。”

    那晚扎贡果然还是召唤赵小墨,于是夜晚的时候,满是鲜花的寝宫里传出更为诡异的声响:

    “让我去第十层,明天就要!”

    “哦!啊……这……这不和规矩啊”

    “嗯?你敢违背我的意思?”

    “哦!对不起大人,请您原谅我!可是……”

    “你再说一遍可是试试!”

    “哦!对不起大人,请您原谅我!规矩不能改啊……”

    “哼!难道你不想玩那些新鲜的花样了吗?我可是有很多比抽鞭子更能让你舒坦的方式。”

    “啊……我……我想……”

    “那给我换层!”

    “可是……”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到底想不想爽?”

    “想!呜呜呜呜……不然,您将就些先升三层可好?”

    “五层!”

    “四层……行吗?呜呜呜呜”

    “成交!”

    “哦~~~~~~~~~~~~~~~~~~~~~~~~~~~~”

    于是第二日,赵小墨顺利升到了第八层,成为有史以来攀升最快的美人。

    再过了一日,赵小墨站在第十层的门槛上,摇着头感叹主任果然厉害。

    ――别问他这两个晚上咋过的,那是一条充满血腥与恐怖的征程。

    ――主任,你丫果然不是人!tut

    主任照例将扎贡在五秒内敲晕后,挨到后半夜月黑风高之时,赵小墨伙同等候在外面的y和小j沿着窗户向上一层爬去了。

    这是个没有玻璃的年代,所以爬窗啥的真是小意思。

    三人进了那满是宝贝的第十一层,一眼就看见那颗金灿灿的水晶头骨。

    ――巴比伦真富有,还给水晶头骨上镀了层真金子。

    当然他们也立刻看见了,那个捧着水晶头骨的络腮胡大叔内侍。

    赵小墨被大叔洗过两三回澡了,(=___=)所以和大叔还算投缘,皱着眉问他为何在这里。

    大叔捧着头骨,见着三人也是吃了一惊,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

    四人加一骨头还在僵持着,扎贡陛下扶着腰推门走进来。

    美人国王因为失血过度脸色煞白,看见殿内光景先是一惊,奇怪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瞥见大叔手里的水晶头骨,忙走上前夺进怀里:“哈!正要差你去取呢,快快!来不及了,cq,l神明大人就要来了!”

    几人一惊,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便听见塔外雷声滚滚,电闪雷鸣之间,一个少年从天而降,样貌看起来像中东人,昂着头表情极为傲慢。

    扎贡慌忙跪下,双手举过头顶,仓皇而崇敬地拜倒:“大人!您突然造访,属下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原来这少年竟是那个照拂巴比伦的外星种族!

    那少年傲慢地哼了声:“不是你一天到晚都在祈祷要见我嘛?加上这两天觉得你们这的能量场有些不对,所以我过来看看,”他环视四周,目光在赵小墨的脸上停顿了一下,“我来看看这里是不是混进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y和小j 在听到少年的声音时都顿住了,赵小墨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差点叫出声,赶紧捂住嘴巴:

    ――麻麻,这个外星人是z啊是z啊是z啊!!!!!

    主任扭头,言语中夹带点心虚:“干嘛?见到几千年前的我这么激动……”

    赵小墨结结巴巴:“主……主任……原来您就是那个守护了一个种族的好外星人?”

    主任挺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哪有,是以前的族人对他们感兴趣,我不过帮忙照料……”

    赵小墨继续马屁:“您真是个博爱的人!”

    主任继续谦虚:“哪有哪有……身为宇宙的风向标,领航人,我还做得不够……”

    两人还在口是心非的客套,扎贡已经将手里的水晶头骨呈给了少年z:“这是巴比伦的至宝,一点小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

    在场其他人瞬时石化。

    赵小墨:“……主任……原来那颗头骨几千年前就在您手里了?”

    z讪笑:“啊哈哈哈哈哈,原来那个金灿灿的东西就是水晶头骨啊,这么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忘记了……啊哈哈哈哈哈……=___=|||”

    赵小墨哀嚎:“那我们这些天的折腾不是白费了咩!”

    z挠头:“厄……也不能这么说……”

    赵小墨问“为嘛?”

    z脸红:“嗯……啊……那个……我年纪大了……记不得当初是怎么处理这颗头骨的……”

    赵小墨:“………………”

    不过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少年z接过头骨,翻来覆去地看了会,然后道:“金属啊……我不喜欢金属……”说着,他就张开嘴……

    ――把那个水晶头骨吞进去了!!!!

    在场所有人都石化了。

    一片枯叶随风飘进窗户,在半空中兜了个圈落下地。

    赵小墨:“……主任……您把那个头骨吞了……”

    z:“啊哈哈哈哈哈……好像是的呢……啊哈哈哈哈哈……=___=|||”

    赵小墨:“……主任!!!!!!”

    把巴比伦国宝吃干抹尽的少年z舔舔嘴角,肯定地点头:“我果然不喜欢金属,”他弯腰勾起扎贡的下巴,厉声道:“以后不要没事召唤本大人,我是很忙的,听懂了没?”

    扎贡唯唯诺诺地恭迎神明离去,转过身,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红晕。他冲赵小墨点点头:“你猜我为什么那么中意你,因为你身上有种特质让我想到神明……哦不,不能这么说,这样对那位大人太不尊敬了~”

    他摸着脸陶醉半晌,才想起来质问这一屋子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人:“嗯?为什么你们会在这?”

    几个人彼此互相看看,赵小墨他们也狐疑地盯紧了络腮胡大叔。

    大叔笑笑,闪身晃到扎贡的背后,一个手劈就将他击晕了。

    赵小墨瞪眼:“你……”

    大叔冲他眨着眼睛笑,动手扯下自己的胡须……

    虽然胡须下的脸略有些不同,但是那神态那气场……不止赵小墨,大家都认出来了――可不是好事的特派员先生嘛?

    y和小j放松下来,卸下攻击模式。

    特派员先生笑呵呵地解释:“我本来想暗中帮助你们的,没想到你们也上了这一层。正打算把头骨交给你们,就出现那一遭……”他拍拍扎贡:“我把这个白痴国王弄回去善后,你们趁这个机会赶紧离开吧……貌似,”他看看天:“那个z起了疑心,他现在可是鼎盛状态,你们最好不要和他起冲突。”

    这个时代,y还在蛋里,z处于能力最巅峰,脾气最暴躁的时候,确实应该避免他见到未来的自己。

    ――何况主任他好面子,混得不好老脸没处搁……r(s_t)q

    x说完,扛起扎贡便要离开。

    “先生……”他的身后,赵小墨的声音轻飘飘地穿过来。

    x回头,诧异地看见赵小墨踮着脚尖站在窗沿上:“……嗯?”

    赵小墨笑笑,在窗沿上转了个圈:“我啊,喜欢看花,这塔外面的花园看着挺漂亮……”他话音刚落,就仰头身体向后倒,坠下塔去。

    x神色一凛,丢下扎贡就跳窗出去,很快便追上赵小墨,拽住他的腰揽进怀里。

    赵小墨冲他一笑,揪住x的衣领便吻上他的嘴。

    ……

    也不知x用了什么方法,两人坠落的速度慢了下来,晃悠悠地经过那一排排花团锦簇,最后落在某一层的台阶上。

    落地时赵小墨才放开x,后者两眼茫然似乎失去了思维能力。

    面前的赵小墨咧开嘴笑:成了!

    ――全然不顾在他体内的那个真货,抱着头哀嚎中:“主任!!!您要干嘛啊啊啊啊啊?!!!”

    z厌恶地抹抹嘴巴,伸手拍拍似乎已经被残留在赵小墨唇上的小j吐真药感染的特派员,冷笑道:“我现在问你的问题,你要老实回答,不能有半点隐瞒,听明白了吗?”

    x木然的点头。

    z问:“你到底是谁?是不是隐藏了什么秘密?”

    x停顿片刻,答道:“我是联邦特派员,没有代号。”

    z惊异:“你真的没有其他的目的?”

    x机械的回答:“我的工作宗旨是为联邦服务。”

    z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确实多虑了。他扭头打算离开,又想起什么,回头坏笑道:“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赵小墨?不然也不会明知y在,我也不会让赵小墨死的情况下,冲动跳下来。”

    赵小墨在身体里抓狂了:“主任!!!!”

    “喜欢,”x平静地回答,眼神直视z:“很喜欢……非常喜欢……所以希望主任能尽快离开他的身体。让他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命运。”

    z撇撇嘴,摆出‘我就知道’的神情,跳进房间里离开了,顺便把身体交还给赵小墨:“换你了。”

    赵小墨回头瞥了眼还木着脸站在花园中的特派员先生,逃命般地跑了。

    ――可恶!心脏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可恶……

    回基地以后,赵小墨沾沾自喜:“虽然这个头骨我们没有拿到,但是因为消失了,x那边也不占便宜。”

    z叹了口气:“不是这样的,阿墨,我们又输了……”

    赵小墨奇怪:“为什么?”

    z摊手:“我才不会真正吞掉不喜欢的东西呢,那个金灿灿的应该是被当时的我随手丢进了垃圾星球。但是垃圾星球不久就成了宇宙海盗的根据地,按照我们的情报,宇宙海盗与x联系密切,所以对方很有可能已经拿到那颗头骨了……”

    事实的确是这样,这个时候,x正在和久违的宇宙海盗癞蛤蟆君联系。癞蛤蟆君得到上司的指令,要求他――挖垃圾山……

    x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微笑:小j的吐真剂确实厉害,但是要是事先弄到了解药,那就完全不用担心秘密暴露了。o(n_n)o

    水晶头骨争夺战第三战,获胜方――x!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于是这是伪告白(?)

    于是又到了一个故事讲完,思考下一个的休息日了……乃们懂的……

    53、水晶头骨争夺战第四战(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自己萌这个故事,所以一口气写完了=__=,今天双更哦~(下)接在这章后面了。

    看这个故事听会非常有感觉,相信我~

    满头灰发的老人向装着茶包的花瓷杯中倒进滚热的开水,等待了2分钟,加进1/3杯牛奶和三块方形焦糖。

    将奶茶递到面前的亚裔青年手中,老人背对着他,舒适地躺在阳台外的靠椅上,在阳光下眯起眼睛:

    “那么,又到了讲故事的时间了。”

    我的整个童年和青年时代,几乎都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下。我的父亲是一名杰出的英国士兵,在1916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协约国胜利在即的时候,永远地留在了凡尔登的战壕里。因此,他没有见过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我。

    1940年,我23岁,隶属于皇家步兵第2营第4师。当时正值德军对英国发动大规模空袭的恐怖时期,我所在的小队在疏散市民的途中几乎全军覆没。

    我们的卡车是在途径考文垂城郊的农田附近时遭遇轰炸的,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但是腿部受了重伤。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流着泪,挪动血流不止的双腿,爬过我的战友和那些无辜市民们烧焦的、残断的尸体,重重地摔下卡车。

    强烈的求生本能支撑着我拖着伤腿,穿过广阔的农田,终于找到了一户农家的方屋。那屋子明显也遭到过轰炸,房顶已经没了,只留下一些烧得焦黑的木梁。

    我想这户人家如果幸运脱逃的话,应该早已离开了吧。天色越来越黑,空中开始飘下细雨,我决定在这个破败的房屋里待一夜,明天再想办法寻求救援。

    我艰难地推开屋子的木门,扶着墙走了进去。

    因为没了房顶,即使没有灯光,木屋里还算明亮。几乎是在进屋的同时,我就发现了这个木屋中,除了我,还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男人,和我一样穿着军装,灰头土面。男人坐在房间角落的阴影中,然而,周围的黑暗却掩盖不住他眼睛里的光芒。

    男人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湛蓝清澈犹如阳光下的海面。

    但是我却绷紧了身体,迅速地举起手中的机枪,满怀着仇恨,将枪口对准了男人。

    我很庆幸自己爬出卡车逃命时,还记得带上配枪。

    34型深蓝色军装,左胸上的勋带,右臂的航空团袖章,以及头顶钢盔上的倒鹰型徽章……无一不昭示着:

    ――这个男人是大不列颠的敌人,德意志的飞行员。

    男人身上并没有武器,他举起双手,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对我说:“请不要开枪,我没有恶意,我投降。”

    虽然我为刚刚亲眼目睹的惨象恨透了德国人,但还是无法向没有武器并且主动投降的战俘开枪。

    ――也算是遵守国际战俘公约吧。

    我咬牙压下郁积于心口的愤怒,用屋子里找到的草绳将他捆起来。我站在男人的身后打绳结的时候,男人偏头看了看我的腿,说道:“您受伤了。”

    他的话再次激起我的怒火,我勒紧绳子,控制不住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他被我一巴掌捆在地上,我的手背也火辣辣的疼。

    我咬牙恨道:“闭嘴,德国杂碎!”

    “维尔纳……”男人蹭着墙挣扎地直起上半身,他的嘴角满是鲜血,咧开嘴送给我一个鲜血淋淋的微笑:“我是维尔纳中尉。”

    我揉着手背,啐了一口在他的脸上:“我管你叫什么,对我来说,你就是一个该死的德国杂碎!”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些,再也没有说什么。

    天色越来越暗,我找到半截白蜡烛,点燃了小心地放在橱柜的边缘,从屋顶漏进来的风吹动烛光,我和男人的影子在晦暗的墙壁上摇曳。

    右腿侧面的伤口还在不断向外渗着鲜血,我精疲力尽,把椅子拉到避雨的角落瘫坐上去。我很累,却不敢闭上眼睛,抱紧我的枪,冷冷地盯着地面上被雨淋得透湿的男人。

    就这样过了很久,我的精神愈来愈不济时,男人开口了:“您的伤很重,我是一名医生,让我为您止血吧。”

    我强打起精神,怒视他:“胡说八道!你哪里是医生,你是该死的轰炸我的祖国的德军飞行员。”

    男人点头:“没有错,但在战争没有爆发之前,我是一名医生,我无法做到见死不救。”他盯着我,似乎想让我看见他眼中的真诚:“请让我为您救治,您流血太多,这样下去会有危险。”c,ql

    我在心中嘲讽:这个德国人以为我是笨蛋吗?这一定是个圈套。

    于是,我冷笑着讥讽道:“说的真是好听,不能见死不救?那么,当你开着轰炸机向无辜的人们投放炸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是谋杀?当你的德国军队屠杀犹太人,波兰人,还有其他数万欧洲无辜人民时,你有没有想过那是恶魔的行径?”我再次想到我的战友们焦黑的尸体,顿时滔天的怒火漫上心头,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了,只能用压抑地哭腔怒吼:“我真他x的想现在就杀了你!”

    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吓人,也很狼狈。

    男人垂下眼,幽暗的烛火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出了口恶气,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屋子里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很久以后,男人垂着头,低声说:“我杀过人,在战场上,那是敌方的士兵,我的子弹射进了他的头颅。”

    失血过多的我正游走在昏迷的边缘,我抱着枪,用鼻子哼了一声。

    ――该死的德国狗,我不是你的牧师,不要对着我忏悔。不然,我也许真的会忍不住让你也尝尝子弹的滋味。

    男人却还在继续:“但我来到英国并不是为了向你们的城市投放炸弹……我是一名军医,是来寻找解救那些被你们击落的战友。他们也许也像我和您一样,受了伤流落野外得不到救治……可惜,我自己的飞机也坠毁了,我跳伞后来到这里,遇见了您……也许这正是上帝的安排,我没能如愿拯救我的同胞,至少,请让我帮助您……”

    我蹙紧眉,有一丝犹豫,当然,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个男人说的真诚就相信他。那个时候,我坚信所有的德国军人都是狐狸一样的狡猾的混蛋。然而我的确担心这样下去,也许我撑不到救援的到来,也无法将男人交给我的上司们处理。

    ――我不能让一名战俘在我的手中逃脱。

    男人觉察到我的疑惑,劝说道:“反正枪在您的手中,请您放心,我是不会反抗的。如果您依然不愿意相信我,请用枪顶着我的头,如果那样可以让你觉得安全些的话……”

    我最终被这个男人说服。我翻遍这个屋子,在衣橱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卷钓鱼线和一个鱼钩。男人的眼睛亮了,点头道:“这些正是我们需要的。”

    我松开他身上的绳子,按他所说的,拖着枪柄抵住他的脑袋,威胁道:“动作快点,不要耍花招。”实际上,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接近极限,端着枪的手臂直打哆嗦,几乎连枪都握不住。

    男人抬起头,冲我宽慰地笑笑,隔得这么近,我无法忽视掉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那里面闪动着温柔的神色,就像阳光照耀的海面,湛蓝平和,似乎能给人带来安定的感觉。

    但我很快挥去心头那一丝暖意,那一定只是重伤的病人对于医生出自本能的信赖。但这个人虽是医生,更是敌人,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男人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递给我:“可能会很疼,如果您受不了请咬紧这个。”

    我扭头,不屑去接受他的好意。

    男人笑笑,将手帕放在我的身侧。然后动手撕开我的腿右侧受伤那块的军裤。他拿着蜡烛,借着烛火检查我的伤势,神色严肃,到真的挺像一个敬业的医生。

    稍稍清理干净伤口的边缘,男人饱含歉意地对我说:“我要开始为您的伤口进行缝合,因为没有麻醉,可能会很疼……”我用枪口抵紧他的额头,不耐烦地说:“少废话,我好歹也是个军人……快动手!”

    男人听完,倒是笑了,点头说:“好的……请一定要忍住。”

    缝合的过程非常得煎熬,我一生都不想再回忆起。只记得后来我还是咬住了男人的手帕,不止如此,我甚至不再记得拿枪抵住他的头,反而揪着他的手臂,抓得非常紧。

    终于结束了,男人和我都松了一口气,他冲我竖起拇指:“您真的很了不起,一声都没有吭……您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士兵!”

    我有些脸红,重新端起枪对准他:“少罗嗦,去拿绳子。”

    男人又被我绑了起来,这回我没再让他淋雨,把他拖到墙壁边依着。男人闪着亮晶晶的眼睛,似乎要道谢,我忙扭开头。

    ――才不是因为你刚才为我疗伤,只是……

    ――只是国际战俘条例说:不能虐待战俘!

    后来我们谁都没再说话,我靠在木头椅子上,疲倦地闭上眼睛。

    54、水晶头骨争夺战第四战(下)

    夜很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我似乎能听见男人的鼻腔中的呼吸,缓慢,不疾不徐。

    这样过了许久,他又开口了,很轻,像梦呓一般:“您睡着了吗?”

    我立刻回答:“没有,怎么?想趁我睡着的时候逃脱?或者杀了我?”

    男人笑道:“当然不是,请不要忘记,我还被您绑着呢。我只是睡不着想和您说说话,不知是否会打搅到您?”

    我没搭理他。男人自顾自地说开了:“也许很唐突,我很想知道您的名字?”见我不回答,他又问:“战争之前您是做什么的?我是一名医生,当然,这您已经知道了。”

    “……教师,”我想了想,还是回答了,“我在学校教孩子们文学……”

    ――我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告诉这个男人,也许只是因为这个雨夜太安静了,静到让人寂寞。

    “啊……很好的职业,”男人微笑,接着问:“您怀念当教师的时光吗?”

    我沉默,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手中书本的油墨香,沾满粉笔灰的手指……我怎么会不怀念那段战前的短暂和平?也因为如此,我憎恨可恶的德国人和他们的盟友们。

    我捏紧拳,冷笑着反问男人:“那你呢?怀念当医生,救人而不是杀人的时光吗?”

    男人怔愣,随后叹气,岔开了这个话题:“您教授文学,那您爱诗歌吗?”他开始轻声的念:

    “on gs of song―ah, lightly,

    &, i bear thee away:

    a ly

    y

    ……

    ……

    ……”

    男人的嗓音低沉,带着很重的口音,但并不妨碍他念出这首诗歌应有的情感。

    我静静地听完,笑了起来:“乘着歌声的翅膀……海涅的确是位杰出的诗人。只是,”我揶揄道:“想不到一名党卫军官会公开念犹太人创作的诗歌,你的所谓日耳曼民族自尊呢?呵呵……”

    “他是德国最杰出人物之一!”男人打断我的嘲讽,这是他这个夜晚头回激动的说话,即便是在我的枪口对准他的时候,这个男人也一直是沉着冷静的。我有些诧异,偏头看向他。

    男人望着我的眼睛:“对美的事物的喜爱是不分种族,国别,渊源的……文学和艺术不应该被战争被仇恨夺去光芒,”他叹了口气:“我不认为战争是正确的,但是我的祖国需要我,所以我走上了战场……我想,您也一定是这样。”

    黑暗中,男人的目光灼灼而深沉,犹如诗歌,蕴含着太多的东西。

    我们不再说话,各想各的心事直到黎明的第一道曙光从屋顶漏进来。

    休息了一夜,加上男人精湛的技术,我的伤腿又能勉强行动了。我为男人松绑,举起枪:“走吧,我们回城里。”

    满是泥泞的乡间小道上,我一瘸一拐地押着男人向城镇的方向走去。路上,男人问我:“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

    我沉默片刻,答道:“公正的审判。”

    男人点头,不再说什么。

    快要接近市区时,防空的警报再次响起,这个千疮百孔的城市又一次承受敌人的空袭。

    一颗空降的炸弹落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爆炸的那一刻,男人将我扑倒,用他的身体为我挡住了突然袭来的冲击。

    我从灰土中挣扎着爬起来,带着连自己都不懂的焦躁,扒开压在男人身上的碎裂的砖瓦:“喂!你没事吧?!”

    男人睁开眼,冲我笑笑。

    我又一次,不明所以地松了口气,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男人的表情有些怔忪,然后,他抬手勾住我的脖子,仰脸吻住我的嘴唇……

    防空的警报还在鸣笛,爆炸的巨响不时地传来。但那一刻,我觉得世界变得安静了,太安静了,静到只能听见我们彼此的心跳。

    当我终于回过神推开他时,男人舔了舔被我咬破的唇角,湛蓝的眼睛中含着笑意:“见到您时我就知道……您和我有一样的味道……”

    我恼怒:“你!”

    男人还在笑着,声音却越来越低:“对不起……我担心如果现在不吻您的话……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话音落下,他闭上眼,栽进我的怀里。

    我愣住,低头看自己抱着他身体的手。

    手心里,是大片刺目的猩红……

    疗养院的医生走进来,穿着白大褂的英俊男人抱着手臂问阳台边的老人:“唐森,今天觉得怎么样?”

    老人回头,指着那位亚裔青年笑道:“很好,谢谢您。mo给我读了一个下午的诗歌,为了回报他,我正在给他讲故事。”

    医生瞥了眼青年,眨眨眼,笑道:“那太好了,你们介不介意我也来听听故事?”

    老人和青年都表示欢迎,医生搬了椅子,坐在青年的身边。

    亚裔青年问:“唐森,后来呢?那个叫维尔纳的德国军人活下来了吗?”

    这名叫唐森的老人点头,再一次沉浸在回忆中:

    维尔纳没有死,但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被切除了脾脏和半边的肺叶。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在他的军装里发现一把上了膛的卢格手枪。

    我在他苏醒后曾经问他为什么明明有武器,却没有和我对峙。他笑着回答:“让您见笑了,其实,在您出现之前,我本来准备在那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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