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生,田娃子,水生……为何他们的名字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还有一个失踪的侍女小竹,凌皓脑中回想起自己昏倒前听到的那一声女声尖叫,直觉属于那个叫小竹的女孩,这一切,有什么连系?小竹是不是看到了凶手的相貌,所以被灭口了,那自己为什么没事,凶手是谁?怎么如此大胆,还有那诡异之极的死法,凌皓只觉一阵冷气直逼天灵盖,就此昏迷不醒也许是个不错的方法。

    忠子最终还是打算通知樊氏,凌皓没有阻止,他想自己待一会儿,缩在被子里,凌皓悲哀的想到,那样的死法,凶手真的是人吗?鬼?或许就是鬼……凌宅前厅还停着凌白的棺材,莫非是凌白的鬼魂前来复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凌白的死因不单纯,但凌老爷子这个凌家的掌权人没追究,也没人自找没趣,凌白死的冤,所以要来复仇?明天就是凌白的头七,据说鬼在这一夜会功力大涨,凌白会回来?回来杀了凌家,凌家所有人?

    无缘由的鬼神猜想令凌皓浑身颤抖,害怕异常,“凌白,冤……冤有头债有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要是回来了也不要找我,我,我本就不想多待的,明日,明日就走……走。”

    空气似乎冷了几度,凌皓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不知名处,噤了声,逃避似的将头蒙住,不久竟睡着了,也是他身体的原因,本就虚弱的身体承受难以接受的事实就超了负荷,又加上虚无缥缈的害怕,极为消耗心神。

    桌上的茶杯突然裂开,茶水散了一地,凌皓身上的被子被掀起,一只手抓住被子,互相对峙,原来是凌皓无意识地警惕性,被子被放了下来,

    凌皓旁边的位置上凹下一个人形,禁锢着凌皓,叹息声在四周升起,带着怒意和不可奈何的宠溺,“怎么会杀你啊,傻瓜……”

    15

    这世界上,没有无根之树,无源之水,无由之事,无基之桥……

    凌家大少爷的回魂日,被遗忘的逝者终于被人响起,前厅上挂着凌白的黑白照,艳丽的面孔上似笑非笑,嘲讽的看着堂下人,棺材两日前被下葬到了凌家祖坟,堂上的白绫飘飘扬扬,像是某种怪物张牙舞爪的触手。

    凌老爷子拖着病体请了小镇西侧一家不知名的小庙里的弥撒,给凌白颂安魂经,凌皓看着小和尚一声声敲击着木鱼,口中发出模糊的不知名的音符,独属佛家的恩赐并没有撒到凌皓身上,堂上的阴冷令他心惊不已,恍惚间,他瞥到照片上的凌白勾起嘴角,挂起嘲讽的笑,“魂兮去者,不忘世俗,魂兮来者,七情俱断,来世今生,循环往复……”凌皓猛揉眼睛,狠狠地盯着凌白,方才的笑又似乎是他的幻觉。

    弥撒是凌敬业花重金请来的,看起来很不靠谱,架子摆得老大,但凌皓直觉满室经文起不到任何作用,冷眼看着凌敬业憔悴了不少的面孔,凌皓实在不知自己心里是怎么个滋味,岁月如刃,在凌老爷子脸上刻下了衰老的痕迹,凌敬业终于老了,凌皓抽抽鼻子,只觉酸涩不耐,双眼不想看到眼前景,转身便出了厅堂。

    凌敬业看着凌皓离去,嘴张了张,却没发出半个音节,神色有些颓然,收回心神,看着念经的小弥撒发呆。

    凌皓游荡在凌宅,偌大的凌宅静得撩人,半天看到一个仆人也是满面惊恐,“也是,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没人知道下一个受害者会不会是自己,他们没有离开已经很不错了。”

    “哼,那是他们离不了,身上的卖身契还在凌宅,要离开会连累家人。”

    “就算没有卖身契,他们也走不掉,官差已经将凌宅封锁了起来,凶手或许就在众人之间。”

    “可是,那样的事,活人能做出来吗?凌宅很邪门,说不定是厉鬼索命……”凌皓缩缩脖子,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栋屋子面前,屋子破破旧旧,屋前的空地上斑驳了一些暗褐色的痕迹,周围枯草丛生,宛若荒废了几十年的时光。

    可很快凌皓就发现自己错了,这分明是某个死亡现场,“胡生……”凌皓念叨着第一个受害者的名字,嘴唇颤抖的发白,他本该第一时间转身,远离这不祥之地,可他没有。

    他挪动疲软的脚步,缓慢靠近屋子,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动,凌皓僵硬在原地,离他不远处,有一团辨不清形态的物体,物体扭曲着,向四周溅着液体,那是什么?

    凌皓知道此时明智的选择是转身离去,他这样做了,却惊恐的发现,他动不了了!视线一花,扭曲的物体只离他几步远,一切清晰可见,“呕——”那是什么?啊,那是一团血肉,模糊不清,其内发出渗人的咔嚓声,四溅的是血液,落了一地而现在这团血肉站在凌皓面前,其中发出呜呜声,“少,少~爷,救命,我不想……死,呜——还我命来!”

    “你是……胡生?不不不,走开,你走开,又不是我杀的你,为什么要我看到,不,滚!你这畜生……该死,走开。”凌皓疯魔了,他疯狂地嘶喊,企图阻止血肉的靠近,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手的骨头连着肉末,抓住凌皓的衣服,“少爷——”

    “不,你走开!!!”凌皓尖叫着,狠狠打下,骨头应声而断,一节留在凌皓衣掛上,血肉发出一声凄惨的叫,“不——”凌皓目光呆滞地看着血肉飞出,落到地上发出嘭地巨响,迅速消融,“不,不要——”不知为何,凌皓听出了声音的慌乱。

    他神经绷得太紧,一松懈就是一阵眩晕,就要后倒,没有落到地上,却被禁锢到一个炙热的怀里,是谁?

    “不不,凌白,你不得好死……啊——”

    凌白?是谁?

    啊,差点忘了,凌白是凌老头的私生子。

    “凌白,你在哪?”凌皓的双手无措地四处乱挥,被一只手固定住。

    “阿皓,我在,我在这里。”

    在这里?谁在这里?凌白?凌白不是死了吗?

    凌白,是死了!

    这一天,凌敬业忧心忡忡地徘徊在前堂,前堂飘着扬逸的佛号;凌皓遇见了受害者的鬼魂,死去的凌白被牵扯起来;官府众人目光凝重,仵作屋内躺着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这一天,小镇方圆百里外,来了一个云游的僧人,僧人蹭亮的光头上戴着草帽,身上斜挂着灰色的帆布袋,脚步生莲……

    16

    凌皓注意到凌白的回来是在遇鬼的第二天,凌白穿了一身白衣,静静地靠窗坐着,一动不动。

    此时凌皓正躺在床上,浑身冷汗,惊恐地看着凌大少爷,连呼吸都憋到了似有似无的地步。

    凌白似乎在喝茶,显瘦的身影飘逸不似凡人,不是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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