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八,太子下界。 。念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一遍,不涂粪屎地狱。持斋除罪三十劫。

    长青林,一座不知从何时起存在的原始坟林,埋葬在里面的都是无主孤墓和夭折童坟。

    连日的暴雨将坟林变成了沼泽,浅薄的坟堆被雨水冲散,分不表哪是坟、哪是路。

    风吹着老槐树发出异响,如同可怜人地哀泣,让人心生唏嘘。对于埋葬在这里的人来说,他们漫长或短暂的一生都是悲惨的,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陈寻默默低头前行,径直走到了位于坟林西侧的无碑孤坟前面。

    孤坟像其它的坟一样,遭受到了暴雨的无情摧残,已经没有了坟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玩耍时堆起的土堆。

    陈寻脱下雨衣搭在了坟头两侧的树枝上,挡住了风雨。摘下背包,用双手连根带泥地拔起了草,所有的草都被他扔到了坟上,直到这座坟又有了点坟样的时候,他才停止动作。

    借着雨衣上的积水洗了洗手后,陈寻从背包里取出了香烛。

    将蜡烛‘插’在坟前点燃,借着烛火引燃黄香,陈寻双手合十夹着那把黄香跪在了坟前,双目微闭地呢喃起来:“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行吗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

    缭绕的烟雾将陈寻笼罩,摇曳的烛火将他的脸映明,加上那徐徐念诵的靡靡经音,使此时此刻的他看上去诡秘而神圣。

    皮‘毛’斑驳的黄鼠狼窜出草丛,卧在了陈寻右侧。

    ‘色’如泼墨的长蛇钻土而出,盘在了陈寻左侧。

    一片树叶随风飘向了陈寻,眼看着就要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叶子突然转了个弯,落在了黄鼠狼与黑蛇的中间。

    它们无视了风吹雨打,安详呆在陈寻身后,直至坟林入口处那一束昏暗的黄光亮起时,才仓促离开。

    打着‘花’纸伞、提着红灯笼的‘女’孩慢步走进坟林。

    随着‘女’孩的‘逼’近,黄鼠狼、黑蛇均是逃命似的消失,就连那片落叶,也被一阵清风带离了陈寻身旁。

    望着它们消失的方向,‘女’孩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地笑容。

    ‘女’孩将伞遮在了陈寻头上,自己则是置身于雨中,不过雨水并没有将她身上那件雪‘色’长裙打湿,就连她的裙摆,也没有因为在这坟林中行走而沾上淤泥。

    “是时忉利天,雨无量香华、天衣、珠璎,供养释迦牟尼佛,及地藏菩萨已。一切众生,俱得瞻礼,合掌而退!”

    念完最后一句经文,陈寻缓缓睁开了双眼,起身穿雨衣的时候,不冷不热地说道:“谢谢。”

    说罢,陈寻便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坟林,只留下了那个白衣‘女’子,望着地上已经被雨水打灭的黄香发呆,片刻之后,她扔掉了纸伞、灯笼追了出去。

    落地的刹那,那刚刚还是能够为人遮风避雨的纸伞就变得破烂不堪,坚硬的伞柄瞬间变成腐烂的碎木。红‘色’的灯笼脱手即灭,落地之时,俨然变成了一盏挑挂在亡‘女’坟前的长明灯。

    “只准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身着破黄衫的男人愤愤不平地走到了坟前,恶狠狠地朝着地上的烂伞和纸灯踩了一脚。

    “跟一个‘女’孩置什么气,还嫌自己受的罪不够多吗?”一个黑袍老者弯腰近前,瞥了男人一眼后,便是一脸盘‘腿’地坐在了那已经熄灭的香前。

    “他刚刚在念什么?这个坟里头是什么人?为什么我都不懂?”梳着羊角辫、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一脸好奇地看着两人。

    ‘女’孩的问题,让黄衣男人和黑袍老人的脸‘色’纷纷变得凝重起来,两人什么也没说,皆是闭紧了双目,有模有样的学着陈寻刚刚的模样念诵起来。

    “先生请留步!”

    清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寻停下脚步,转头望着这个在暴雨中行走身上却没有半点水渍的‘女’孩。

    ‘女’孩微笑着说道:“先生不要误会,我并无恶意。我只是被先生的靡靡梵音所吸引特此前来,先生诵经有圣、念音出梵,想必先生应该是个得道高人。小‘女’心中有一事困思良久未曾得到答案,希望先生可以为小‘女’解‘惑’!”

    陈寻抬手指向‘女’孩身后,道:“你回头看看。”

    ‘女’孩依照陈寻所说,转身看向了身后。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在面无表情地围着坟包转圈,虽然有快有慢,但是他们始终都没有脱离身前的坟堆。

    ‘女’孩一脸不解地问道:“先生,您让我看什么?”

    陈寻语重心长地说道:“和他们比起来,你已经很幸运了。你起码能够随意活动,能够和人说话,可是他们却只能在那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徘徊,直到消失或者消逝。人得知足,鬼亦是如此。如若贪心不绝,人会堕入饿鬼道,而鬼则是会在地狱道中永世沉沦。莫要让一时贪念毁了自己。”

    ‘女’孩小心翼翼地说道:“先生误会小‘女’了,小‘女’并非是贪心,而是疑‘惑’。可否请先生告知,您为何要在一座孤坟前诵经念佛?”

    陈寻眉头微微一紧,道:“这就是你的‘惑’?”

    ‘女’孩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是的,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我说,为死者念佛,一般不超过七七四十九天。头七为化愿,二七为化原,三七为化忏,四七为证言,五七为净灵,六七为佛言,七七才登天。所以,见到先生每逢这十斋日就来帮坟中人念佛,所以甚是不解。看那坟,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吧?先生现在来念,还能助墓中人往生极乐吗?”

    陈寻意味深长地说道:“佛,不是念的,而是修的。念佛,只是修佛的一种方法而已。靡靡佛音只是一种指引,可以指引你,也可以指引他,还可以指引它,但是最终会走向何方,最终还是在自我的身上。”

    ‘女’孩试探‘性’地问道:“也就是说,先生根本不知道那所孤坟所属何人,是吗?”

    陈寻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来这里念佛,是为了念,不是为了愿。”

    ‘女’孩身子不觉一震,毕恭毕敬地拱手说道:“先生大善,小‘女’佩服!”

    这个时候,公‘交’车缓缓从远处驶了过来。

    看到公‘交’车,陈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人应有的笑意,“这种天气司机还开车出来,对我来说,他才是大善。”

    ‘女’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先生言之有理,看来这司机也是修佛之人,我得好生……”

    “停车啊!嘿,停车啊!妈的,停车啊你!”

    ‘女’孩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寻就在瞬间从一个高深莫测的修佛人变成了一个出口成脏的市井流氓,骂骂咧咧地追向了公‘交’车。

    ‘女’孩望着陈寻离去的方向,呆若木‘鸡’。

    三十块钱和两盒烟的平民价格,所有客人需提前三天预约,每天只看十名客人这让人眼‘花’缭‘乱’的规矩,以及每逢初一、初八、十四、十五、十八、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十斋日不接待客人,成了陈寻令人津津乐道的地方,久而久之,在密水城成了一为颇具人气的先生。

    “陈大仙,你咋才回来,我都差点发寻人启示了!”陈寻一进家‘门’,孙家生就一脸抱怨地叫了起来。

    “别提了,公‘交’司机忒缺德,我追了一站地都没停车!”淋成落汤‘鸡’的陈寻径直走到了水龙头前,接上水管、打开水龙头,直接就毫不顾忌地脱衣冲洗起来。

    孙家生哭笑不得地说道:“跟一公‘交’车较什么劲,打个车回来不就得了嘛!”

    陈寻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得真轻巧,那是长青林,不是长青路,哪打车去?我身上都这样了,你是司机会让我上车啊!”

    孙家生悻悻地说道:“你这就是自找的,把价格提一下多挣点钱,买辆车不就得了嘛!你看看宋瘸子他们,就那道行,都买上车了,你这……”

    陈寻沉声说道:“小打小闹的没人会在乎,要是真和宋瘸子他们一样,动不动就狮子大开口,早晚得折进去。行了,别说废话了,到底查怎么样了?”

    孙家生不假思索地说道:“资料给你放桌上了,为了给你查这点资料,我‘腿’都快跑断了。”

    到这话,陈寻拧干‘毛’巾擦了擦身子走进屋内,打开桌上的档案袋就翻看起来。

    孙家生好奇地问道:“卫子,你让我查这些东西干嘛?你还打算把这些怪案都给破了?”

    陈寻不动声‘色’地说道:“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这全国各地到底有些什么样的怪事。”

    孙家生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真有心。真不是我想说你,你好歹也为将来打算打算好吧?就你现在这价格,一年到头还不如民工挣的多,还不想想招赚钱?”

    陈寻一脸鄙夷地说道:“还有脸说,还不是因为你要的太多!我看个人才三十块,让你查个人就要去了我十五块,我还挣个屁!”

    孙家生一这话就急了,一脸无辜地说道:“哥哥,天地良心,十五块钱现在够干嘛的啊!你出去打打,哪家的探子像我这么廉价。本来我不想说,可你都这么说话了,那我得跟你说道说道。宋瘸子那边给我一人三百的价格我都没帮他忙,你竟然还嫌我黑,你有没有良心!”

    陈寻不假思索地说道:“从我这挣十五,是钱。从瘸子那挣三百,是险!客人给的烟,便宜的你‘抽’了,贵的你卖了,出来进去好像我给你打工似的。再说了,现在不是你的建议,在网上‘弄’了个店嘛,挣的钱不都和你半分了吗?你还想怎么着!”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我不说了还不成!反正你这价太低,要是照这样下去,你别说老婆本了,连给卫叔看病都成问题了!另外,我今天在网上钓着条大鱼,人正在网上等着呢,我去买点饭,你和人聊聊吧!”孙家生自知理亏地逃离了案发现场,望着这家伙在雨中狂窜的身影,陈寻不由自主摇头笑了起来。

    仙探,是孙家生这号人的称呼,此探非彼探,则是指专‘门’帮着各路神棍打探雇主资料的人。

    孙家生属于留守儿童,父母打工,跟着爷爷‘奶’‘奶’过。

    陈寻是个孤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两人在村里头都属于不被小伙伴待见的那种,所以自然而然就玩到了一起。

    十岁的时候,陈寻就已经跟着各种人马讨饭吃了。

    给坟匠当过童子工,给白事挑过长明灯,还给神棍干过探子。总而言之,陈寻打小接触的就是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

    孙家生高中毕业后不想读了,也想跟着陈寻干这行。陈寻没带他,他不想让自己唯一的朋友也变得和自己一样缺德。后来等到他大学毕业,陈寻给托了点关系,孙家生进了派出所,自然而然就成了陈寻的探子。

    陈寻的要价虽然是三十,但是这事儿要是给人办妥了,对方多多少少也会意思意思,再加上还可以把烟卖掉,两人的生活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这并不是个长久之计,不敢像宋瘸子那样狮子大开口的陈寻,从了孙家生的建议,在网上做起了生意。

    不过这在网上做生意见不着真人始终有些不太保准,所以陈寻完全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照顾着网店。不过孙家生对这网上的生意倒是表现十分积极,常常在网上招揽各种无聊的客人。

    将卷宗暂时放到一边后,陈寻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起了聊天记录。

    “大师您好,是我朋友介绍我来找您的。我叫刘诗菲,北京人,今年二十三岁。父亲在我六岁的时候患病去世,母亲在我十三岁的时候车祸去世。十三岁之后,我一直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直到三年前,我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我才开始独自生活。大师,这样介绍行吗?”

    所谓的聊天记录,只有刘诗菲一个人的介绍而已,孙家生并没有说话,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

    要知道,这臭小子平常最大的爱好就是上网跟妹子聊天。

    “行,你接着说吧。”陈寻敲了几个字过去。

    “大师您总算来了,都快急死我了。”

    “直接说事吧。”

    “好,是这样的,我们家是老‘弄’堂里朝南‘门’的院子,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就把南屋四间、西屋四间、东屋四间房租出去了,只留下四间北屋我们自己住。他们去世之后,我就彻底搬到了学校里住,从那之后就没有回家住过,不过屋子我也一直没有租出去,周末的时候我还是会回家打扫一下卫生和给我家人上上香、烧烧纸。大学毕业后,由于工作的原因,我就在市里买了房子,回家的机会就更少了。”

    “说重点。”陈寻不耐烦地敲了三个字。

    刘诗菲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您不要见怪,那我直接说事吧。今年年初,我接到了拆迁通知,等租客都走了之后,我就趁着五一回去签了合同。中午签了合同,我下午就回家收拾房子。在打开我‘奶’‘奶’房间的衣柜时,里面跑出来了两条蛇,我当时吓坏了,直接就跑了。后来我……”

    陈寻说:“你先等一下,先回答几个问题。你‘奶’‘奶’的房间在什么位置?衣柜在房间的什么位置?衣柜是什么样的?蛇在衣柜的什么位置?蛇是什么颜‘色’还有多长都回答一下。”

    “我‘奶’‘奶’房间是紧挨东墙的,她的前面就是北屋,日照很不好,而且我们的院井就在她的窗外头。他们屋的‘床’是挨北墙放的,衣柜是在‘床’尾靠墙。柜子就是那种老式的双开‘门’大衣柜,上下各有两层,中间是‘抽’屉。蛇是从左下方放被子的地方盘出来的。颜‘色’嘛……好像是翠绿‘色’,就像翡翠一样的颜‘色’。长度的话……这个真记不清了,看到蛇的时候我就跑了。”

    陈寻轻轻闭上了双眼,直到将刘诗菲家的格局和她‘奶’‘奶’房间的格局全部在脑海中勾勒出来后,他才睁开眼敲打键盘。

    “嗯,知道了,你继续说吧。”

    “后来我在同事的建议下,找了一个大仙到我家里去看。看完之后,大仙说那两条蛇是我们家的保家仙,因为主屋长年空着,没有人给它们供香火,所以它们就自己出来找吃的。然后大仙就帮着我把这两个保家仙还有我家人的灵位请到了我现在住的地方。我现在的房子是三室两厅,在十六楼。家人的灵堂设在了次卧里,仙堂设在了一进大‘门’的客卧里。大师你还在吗?”

    “在。”

    “对不起,我有些害怕,那我接着说。等灵堂和仙堂都设完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犯起了困,‘迷’‘迷’糊糊睡着了。在梦里我梦到了我‘奶’‘奶’,我‘奶’‘奶’拼了命地让我快跑,后来我就被吓起来了。起来后才发现,不知道怎么会事,仙堂上的蜡台竟然倒了,仙堂已经被烧了一半,写着两位保家仙仙号的红纸也被烧没了。”

    “你是说,供奉保家仙的仙堂,也就是供桌被烧了一半吗?”

    “是的,供桌烧了一半,眼看着就要塌了。我赶紧打电话又找了那位大仙,他重新帮我设了仙堂。我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可是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就开始做恶梦,老是梦到屋里有人,就感觉他们蹲在‘床’头看着我。”

    “他们?是感觉到有很多东西在看你吗?”

    “不是很多,但肯定不是一两个。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去找大仙,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可是到了他家才知道,他在从我家离开后回家的路上出车祸死了。这下我更害怕了,家都不敢回来,当天我到朋友家睡了一晚上。可是没想到,我在她家里竟然梦游了,像个神经病一样在说胡话,她试着叫我,却被我给打了,然后她就吓跑了。再后续又陆陆续续找了几位大师,但是效果都不怎么显著,一个朋友向我介绍了您。大师,请问您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稍等,我整理一下。”

    刘诗菲的态度很诚恳,也很着急,一看就知道不是闲着没事上网瞎编的那种。既然她不是瞎编的,那这事儿十有**就是真的了。

    陈寻虽然靠装神‘弄’鬼赚钱,便他并不是靠骗,而是靠民俗、玄学以及宗教等范畴的方法来帮人解决问题。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从十六岁正式入行到今天的十年间也没有栽过跟斗。

    大多数时候,陈寻遇到的都是一些疑心生暗鬼的问题,自欺欺人居多。但是很显然,刘诗菲不属于这种情况。

    不过,陈寻也有几处地方想不通。这老宅不打算住了,为什么不收拾一下直接租出去?或者说,把所有东西堆积到一间,把剩下的租出去。要知道,刘诗菲可是在寸金寸土的上海,这光房租一月下来也不少吧。另外,刘诗菲有个想要怀念家人的地方可以理解,但是这住户难道对这种设有灵堂的地方不反感吗?还是说他们只考虑房租价格,根本不考虑这些问题。

    最后,保家仙显身的情况并不罕见,但是能够在这种房子长租、主人不住的房子里显身的事情,陈寻还是头一次碰到。

    保家仙通常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依靠接收香火来修行,然后以此来保佑主家平安。另外一种就是时下最常见的出马仙,因为一些孽缘而导致这些畜生道的众生借身修行。

    刘诗菲的情况应该是第一种,单纯的接收香火保家护宅的。但问题是,刘诗菲做为刘家唯一的继承人,将保家仙请回自己家中并无过错,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情呢?

    “难道是因为仙堂与灵堂太近的原因?”陈寻若有所思地嘀咕道。

    在仙家盛行的东北,有着设灵不请仙,请仙不设灵的说法。

    因为这祖宗灵位在家里头起到的作用也是庇佑子孙,与保家仙比起来,他们更尽心尽力一些。再加上他们本就是这家人,所以很多时候保家仙是没有跟法去跟他们争抢的。

    综合考虑一番后,陈寻觉着不管是灵堂还是仙堂,都不适合独居的刘诗菲。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事情,必须得看看实地了解一下情况才能判断,但现在这种情况,陈寻只能是使劲浑身懈数先把这条大鱼钓到手再说了!

    整理好思路之后,陈寻迅速敲打起了键盘:“房大屋空生清风。你一个‘女’人住着三室两厅的房子本就容易导致‘阴’气过盛,如果你再在家里设置灵堂或者仙堂的话,只会让你的房子彻底‘阴’阳殊,从而对你造成各种各样的影响。这种影响在平常比较隐晦,只有在你来月事的时候才会比较明显。失眠、多梦、盗汗只是初步表现,到了后期你会出现幻、幻视等‘精’神症状。”

    刘诗菲发来了一个大拇指,“对的对的,把大仙和我家人请回来的头一天我来了例假。大师您真厉害,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这都是一些基本的物候学,现在你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两种。一是结婚,很显然在短时间内你是没有办法做到的。这第二一种,就是将亲人的灵位移至寺庙里让僧人帮其供奉。如果价格无法接受的话,也可以将仙堂移至专‘门’供奉祖宗灵位的仙家那里。”

    “放到寺庙里供奉?寺庙还做这种事情?”

    “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不过这又是诵经、又是念佛的,价钱不会低。”

    “我知道了,那我回头就打打这件事。大师,那我家里的仙堂怎么办?”

    “它们暂时不需要解决,既然能够显身让你看到,就说明你们有缘分。不过让它们就那么呆着也不是回事。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买一个印有佛经的饰物摆在桌上,一来这种饰物可以帮助它们修行,而来也可以压制它们的‘阴’气。”

    “大师,您店里有吗?”

    “呼……”看到这句话,陈寻如释重负地深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还算醒目,不像有些人,聊到这里基本上都撤了,‘浪’费陈寻的口舌。

    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来,刘诗菲是真不缺钱,他店里的东西,那在同行店铺里头可算是超高价了,哪怕是在实体店都卖不了那么高的价钱。

    “有是有,不过价钱有些贵。比如首页上那块刻有心经的石头,就是我特意从终南山一位隐士那里买回来的,页面上有介绍,很适合你这种情况。如果你觉着贵,也可以选择其它的。”写了删、删了写,斟酌了了半天陈寻才将这句话发了过去。发过去之后,陈寻便是点了根烟,充满期待地等着看刘诗菲的回复。

    “只要有用,多贵都行啊,我现在快要急死了!大师,那我现在就付款下单,您能尽快帮我发货吗?我有些着急!”

    “嗯,知道了。明天一早就帮你发货。”

    “好。大师,我下好单了。再次感谢您!”

    “不用谢。”

    “大师您忙,我出去找朋友问问有没有您说的寺庙。大师,您快点发货哈!”“好的。”查看订单,刘诗菲果然已经付款,看着这个丫头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就买了这块价格九九百九十九的石头,陈寻这心里头不由就犯起了嘀咕:“这首都的‘女’孩都这么任‘性’?买东西都不带砍价的?”

章节目录

冥宝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屋只为原作者两包烟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两包烟并收藏冥宝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