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与剑在虚空中寸进,发出如裂帛般的怪音,明明是空无一物的虚空,又怎会显得那么充实,那么紧密,难道说竟然多出了一种虽然无形,却密度极大的物质?若非如此,又怎能解释眼前这一切玄奇的现象?

    李忠祖手心里已满是冷汗,唐斩们显然没有见到过天底下竟然还有这般神奇的武功,来人手中的锋芒虽然已经消失了,可是唐斩们却感觉到这锋芒无处不在,而事实上,唐斩们连这锋芒的来源也无法洞察!

    同时他提聚全身的功力,蓦然爆发。

    “呼……”

    长剑化出了一道如漩涡般的圆弧,就像是一个深邃的涵洞,陡然间吸纳着周边的气流,剑本无声,随着李忠祖的长剑出手,那剑音骤起,恰与这长剑构成了一幅十分玄奇的画面。

    这一次,就连来人也“咦”了一声,眼里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也能使出如此惊人的一招,此招在虚空之内,又仿似在虚空之外,这内外之间已经衍生出万变化,又仿佛充满了无尽的轮回。

    来人的脸上为之一肃,便在此时,唐斩背负着的双手从后至前缓缓划出两个半圆,长袖狂舞,犹如灵蛇,袖中隐藏风雷之声,难道说这袖里另有乾坤?

    长剑未至,已是风起云涌,剑音未灭,那铜剑却化为虚无,这一明一暗的两道杀气如闪电般窜入来人所划出的那两个半圆之中,却见身躯咝咝而裂,血肉内脏飞射而出,恰似半空中翻飞的蝴蝶。

    李忠祖死!

    “如今我们对李家杀鸡儆猴,最近几天另外的五大家族有何异动?”唐风冷冷地问道。

    “回门主,近来金家似乎很不安分,他们这些向来都是高高在上,如今的局势让他们很不习惯,所以他们闹出事情来是迟早的。”李从文一脸阴沉地说道。

    李从文是唐风在建立问天后招揽的

    如今的唐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唐风了,如今的他是“问天”组织的门主,一门之主,自然要有尊严。

    “好好下去盯着他们,假如有异动你们便立时动作反击,不必禀报。”

    李从文今天很开心,今天的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看着眼前七大家族之一的金家的总部,他笑了,笑得很开心,因为今天的他终于可以重新进入这大门。

    其实他和金家有着不小的恩怨情仇,可以这么说他心中很恨金家。

    当他迈入金家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金家人嚣张至极的面容,他们的眼神中总是透着那种骄傲,属于大家族的骄傲。

    他们的眼神实在令人十分讨厌。

    “小子,你是谁?竟敢来此捣乱?”金家的头号强人金元国冷冷地说道。

    “或许以前你不认识我,但是以后你必定会记住我的名字。”李从文冷笑道。

    “狂妄,出手吧。”金元国持剑而立。

    “杀杀杀!”

    李从文冷笑一声悍然出手。

    他只说了三个字,可是当对手说到第二个字的时候,他便心中蓦然一惊。

    他之所以吃惊,是因为他的眼睛突然一闪,据说金元国昔年练剑之时,最先是学了三年箭术,习练射箭之人,首先练的就是眼力,所以金元国的目力着实惊人,可以在百步之外识得虫蝇的公母。

    可是在这一瞬间,他忽然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感到有一股惊人的杀气,陡然向自己的左肋迫来。

    金元国明知对方是偷袭,却无法指责对方的阴险,只能自怨自己一时的大意。这明明是一场以命相搏的决斗,而不是游戏,你若强求别人遵守游戏的规则,那你不是傻子,就是笨蛋,二者必居其一。

    所以金元国就只能退,在退的同时,剑已出手,在身后布下重重气锋,利比锋刃,企图封锁住对方迫来的剑势。

    但李从文绝不会浪费这轻易得来的先机,暴喝一声,他的剑在空中微颤,突然爆裂出无数朵如花般的气旋,强行挤入。

    “叮……”双剑在间不容缓之际一触即分,激起一溜让人心悸的火星。

    金元国虽然阻缓了李从文若行云流水般的攻势,但他的心里已惊骇不已,因为就在剑锋相交的一刻,他的手臂陡然一震,似有一道奇寒无比的阴气侵入,令他的气血为之一窒。

    这只能说明,李从文的内力之强已在金元国之上,两人全力一击间,李从文的内力竟然能随剑身侵入到金元国体内,已说明了问题。

    金元国已然心惊,却惊而不乱,剑势再起,犹如惊涛骇浪,以狂猛之势向李从文狂泻而去。

    “叮……”剑影交织下,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李从文的剑锋陡然一跳,在空中化作一片天际下的流云,竟然透出了一股闲散的意境。

    看似闲散,却有杀气,金元国只觉手心的劲力冲泻而出,就在双剑一触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为李从文牵引而吸。

    这一逼一吸,完全不能让金元国控制,此刻他内心的惊惧,的确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金元国无奈之下,只有再退。

    但这一次退却是有预谋的退,面对李从文如此凌厉的剑势以及古怪的内力,金元国已经认识到如果自己一味防御,只能是坐以待毙,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所以他退得很快,纵出七尺之后,蓦然回剑一旋,整个身体几乎平贴在地面,躲过了李从文的一剑之后,调转剑锋,直迎李从文的胸口。

    他的整个动作不仅突然,而且难度极大,借回旋之力,手中的长剑幻生万剑影,如一张大网扑天盖地向李从文袭去。

    李从文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惊奇,但他的心神却静若止水。经过了这数月以来的风风雨雨,又兼之身体机能与玄阴真气逐渐融合,浑成一体,他对武道的理解也愈发深刻,逐渐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悟性与风格。

    若非如此,他绝对躲不过金元国这竭尽全力的一击,因为任谁的眼睛再快,也快不过金元国的这一剑,而李从文已不用眼睛来观察对手,所以当金元国的剑出,他已用自己的感官的灵觉捕捉到了这一剑的杀气。

    这上去似乎玄之又玄,但在真正的高手眼中,这并非是不可企及的。当李从文将自己置身一个临战的状态下时,他也同时开放了他身体内的每一个感官,让它们在同一时间内去捕捉体外不同环境的变化,以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作出最正确的判断。

    所以当金元国自认为这一剑已是必杀之招,没有人可以化解时,他却不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早在李从文的掌握之下。李从文之所以没有立刻作出反应,只是故意为之,他其实是在等金元国的内力将尽未尽、无法续接的那一刻的到来。

    李从文在等,全神贯注地等,金元国这一剑行在空中的每一段过程,都定格般地清晰再现,从他的思维中毫无遗漏地尽数展示。

    当那一刻在瞬间出现的时候,李从文的剑有如电芒速降,在对方的剑锋几乎刺入自己肌肤的刹那,划出一道美丽自然的弧线,巧妙地点击在金元国的剑身之上。

    “嗤……”金元国只感到有一道寒气沿剑身而来,以最快的速度侵入自己手臂上的经脉,他便如置身于一个年的冰窖之中,那彻骨的冰寒几乎麻木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在这刻不容缓之际,任何犹豫都是遭受致命一击的理由,所以金元国完全是出于本能地张开了口。

    他在这个时候张口,是想求饶,还是想惨叫?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就连李从文也觉得有些诧异,这举动完全不合金元国的性格与身分,所以李从文没有大意。

    “扑……扑……”果不其然,从金元国的口中突然爆出了两点寒芒,以精准的角度迫至李从文的咽喉。

    两点寒芒,两枚金牙,在绝境之中,金元国竟然运气迫出了自己门牙之上的两颗大金牙,当作暗器激射出来。

    这两枚金牙虽不是暗器,但在这么短的距离**出,远比暗器更有威胁性,纵算李从文已有心理上的准备,也忙了个手乱脚急,方才化去了这两枚金牙的凌厉一击。

    金元国以两枚金牙的代价,终于挽回了失去的先机。当两人再次凝神相对时,无不为对方展示的精妙剑法与应变手段而叹服不已。

    陡然

    一缕类似虫吟蝉唱的异声蓦然响起,初时来细不可闻,仿在遥不可及的天际,刹那间已响彻了整个空间,震人耳鼓,嗡嗡作响,盖过了这方圆百丈之内的任何声音。

    一时间天地中只存这种尖锐如利刃割帛般的声音,引得项羽与刘邦同时一怔,凝神以对。

    他们知道,这是决战双方就要出手的先兆。

    面对李从文不动如山的身形,领略着狂若惊涛的气浪,金元国的脸色变得如严霜般凝重,心里禁不住震颤了一下。

    只有一下,却已足够让李从文出手,他以自己灵敏异常的灵觉感触到了金元国心神这一微妙的变化。

    “扑……”剑斜指,帐篷的顶端裂出一条细缝,一缕明灿灿的阳光强行挤入了这充满气旋的空间,耀眼夺目。

    李从文的剑终于出手,当金元国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李从文凛冽的剑锋已经如一道幻痕般划向了他的眼眸。

    剑,快得只有结果,没有过程,就像这剑本身就在金元国的眼眸之下,从未动过一般。金元国根本就没有看清李从文的剑来自何处,将去何方,只感到这剑中带出的让人心悸的杀气。

    阳光斜照在剑身之上,与剑的青芒在刹那间交融,幻成一缕无比灿烂的霞光,谁也说不清是阳光催发了青芒的跃动,还是青芒撩动了阳光的生机,光彩如梦,梦如霞光。

    虚空中陡然生静,静得不沾一尘。

    没有丝毫的剑风,没有一点剑划虚空的痕迹,便连最初的那一道锐响,也似被这一剑吸纳,凝成了一股如山岳将崩的气势与压力。

    直到这时,金元国才惊惧地发现,无论李从文是偷袭,还是正面出手,他都没有太多的机会,先机对李从文来说,仿佛是信手拈来,正如李从文的剑式原本就是金元国剑法的克星,让他有处处受制之感。

    金元国还是得退,疾退,他必须拉开一个距离,让自己的剑锋在最短的时间内切入虚空。

    他动得很快,剑出厉啸,隐带风雷之声,几乎掩盖了李从文剑锋带出的任何光芒。

    场上的每一个人都似被这凌厉的剑气所逼,纷纷后退,心中同时生出一个悬念:“不知这截然不同风格的两柄剑最终会演绎出一种怎样的结局?”

    没有人知道,至少现在没有人知道。

    因为无论是动是静,这两柄剑都似乎得到了剑道的精髓,动与静之间,只是一种相对的形式。

    金元国陡然一声长啸,身形如一阵清风般化入一片剑影之中,淡成虚无,在他身形掠过的空间里,断瓦碎木迸裂而起,如同被一道飓风卷起,变得粗暴而狂野;又像是一张巨兽的大嘴,以迅猛之势扑前,似要吞噬这天地中的一切生命。

    距离在此刻已不成为距离,甚至也没有了时间的界限,整个虚空中都被无尽的压力所充斥,欲爆欲裂。

    剑,宛如半弦之月,从一个玄奥莫测的角度生起,切入这动荡的虚空,简单而有效,使得这虚空裂出了一道深邃而幽远的洞痕。

    “当……”剑锋与剑尖在虚空的中心发生了悍然撞击,两股巨大的气流在撞击中交融爆炸,横生出无数股更强猛的气旋,疯狂窜动。

    金元国只觉得胸口遭受了重重一击,气血翻涌间,仿如有无数利刃割肤入体,“蹬蹬蹬……”连退数步之后,突然身形一沉,意欲破瓦入室。

    这是最明智的决定,可惜迟了,就在他后退的同时,李从文的剑锋一指,一股沛然不可御之的剑气从剑身中窜出,如恶龙般贴伏在瓦面之上,向金元国的脚下窜去。

    金元国心中的惊骇无与伦比,他的目光所见,是一道惊人的白光闪过瓦面,以白光为界限,黑黝黝的青瓦纷纷向两边而分,激射空中,直追金元国的身形而来。

    金元国只有再次腾空。

    但是他的身形再快,也快不过这霸气十足的一剑,李从文暴喝一声,手腕一抖,剑劈八方,在刹那之间封锁了金元国的任何去路。

    金元国还想作最后的反抗,但剑一举起,却得“嗤……”地一响,一缕劲风从李从文的手指间弹出,正好点在了金元国的身上。

    “噗”

    金元国狂吐了几口鲜血,身体倒飞了出去。

    “我说过,今天之后,你会记住我,记住问天。”

    “从今天起,首尔,甚至整个韩国,都不再是你们的天下,这将是问天的天下,你们明白了吗?”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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