骜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刘骜在听到王政君的这句话时,呆愣片刻,随后木然道,“从今日起,朕会按照母后安排的,喜好女色,为皇室开枝散叶,不问政事,逍遥自在,这样母后满意了吗?朕再也不会在您面前提起他。”

    ☆、第三十五章 飞燕合德

    “你…”王政君话音未落,刘骜已然不再看她一眼,漠然的转身出去了。

    王政君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气,颓然跌坐在地上,不可抑制的悲戚出声。

    香莲一直在门外听着动静,此时唉声叹气的进来,过去搀扶太后。

    “香莲,你看到了,骜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变得面目全非,哀家已经不认识他了…”

    “太后…”香莲想劝,又不知如何劝起,从太后第一次遣走张放,她就预料到这一天,她能看出陛下对张放不同寻常的感情,可太后却看不到,因为她只在乎皇帝的声誉,大汉的将来,怎么会容得下陛下去爱一个男人呢?这也是他们母子一步步走上不可挽回的缘由。

    刘骜第二天还是来到了富平候府,尽管张放早已启程,但时隔多年,这里有太多他的记忆,鬼使神差的他便走到了这里。却不想富平候府外一片破落不说,甚至连个值守的家奴都没有。

    刘骜蹙紧眉头,不悦道,“张放虽被贬,到底还保有侯爵之位,侯府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骜身边跟随着黄有和,和几名暗卫。黄有和支吾道,“是太后的意思,褫夺张放侯爵封号,所以这侯府也就不再属于侯爷了,听说这里也归于太中大夫所有。”

    刘骜闭了闭眼,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迈着沉重的脚布向府内走去。

    府内源源不断的有家奴收拾行李出府,刘骜没有多看,而是直直向张放曾经住的后院而去。

    精灵玲珑的小院还是那般光景,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整齐的花圃,不过因许久没有打理浇水,花圃里各色各样的繁花此刻已凋零殆尽。

    轻轻的推开木门,里面陈旧又空荡,张放喜爱古董玉石,所以房中一直摆有许多精致珍贵的装饰,如今空空如也。从正堂走到往日无限回忆的寝殿,却没有找到一丝张放曾经留下过的痕迹。

    是啊,多少年了,哪里还会他的气息呢?他叹了口气,走出屋外,突然听到院外一阵骚动。

    “外面怎么回事?去看看!”

    “是,”黄有和立马跑出去查问。

    顷刻,回来禀道,“是府中的乐师歌姬,行当过多,所以难免磕碰,怨声不断。”

    张放喜好音乐,所以府中歌姬舞姬,技艺高超甚至不输宫中。刘骜以往经常留于侯府,把酒赏阅,快活无比。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在这里。

    “去看看,”他淡淡说着向院外走去。

    刚跨出院门,一眼便看到了前头搬着沉重行李,一身狼狈的乐师们还有后头跟着的妖娆媚艳,埋怨不已的美姬。

    刘骜以往经常来府中,乐师舞姬自然都是认得他的,此时陡然见到皇帝站在此处,惊愕过后,乐师连连上去恭敬行礼。

    “陛下,您怎么会在此处?”

    刘骜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你们打算去哪里?”

    为首一个年长的乐师叹气道,“侯府被抄了,咱们自然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打算出府各谋生计去。”

    “你们在侯府常年过惯衣食无忧的生活,如今出去为了生计卖艺,未免凄凉,还有这些娇丽美艳的女子,出去又是何等境地呢?”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侯爷一直待我们不薄,他走了以后,每月朝廷的俸禄都是赏给家奴,贴补家用,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们断断不会离开侯府的。”

    刘骜听着心中不禁苦楚,那些熟悉的曲音舞姿怎么说也是他们共同的回忆,如今他怎么会看着这些旧人为了生计而流落街头呢?

    “你们不用走了,你去问问他们,若有愿意进的宫,就随朕一起进宫吧,怎么说也是他喜欢的轻歌妙舞…”

    乐师一愣,随后大喜,“是是,我去问问他们,定是都愿意同陛下入宫的!”

    刘骜点了点头,吩咐黄有和道,“你留下,安排他们入宫。”

    花枝招展的舞姬们自然乐不思蜀,连连叩首谢恩。

    “宜主,我们真的能入宫了吗?去那个巍峨华丽而又神秘的宫殿?”

    一位清纯可人的少女一面说一面夸张的比划着。

    “自然,这可是陛下亲口说的,还会有假?”

    “本来以为能够讨一份生计就不错了,如今竟然可以入宫,肯定是老天爷可怜我们无家可归,赏我们的恩赐呢!”

    “这哪是老天爷赏的恩赐,是陛下的恩赐,陛下是天子,是天下之主,只要他的一句话,荣华富贵,权利身份,什么都有了。”

    精致美丽的少女看着皇帝远去的高大背影,嘴角妖娆一笑,若有所思。

    皇帝自从召这些乐师舞姬进宫后,日日沉迷酒乐,宣室殿几乎是日日歌舞升平,酒醉金迷。

    这些王政君都会从宣室殿的内侍嘴里听到,每到这时,她总会沉思片刻,最后重重的叹一口气,说道,“随他吧。”

    不再沉迷男色,换来的就是荒废政事,颓靡享乐?她怎么会不知道,刘骜已经自我放弃,自我放逐了。

    刘骜虽然是喝的烂醉如泥,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在几次的水袖舞中,他一直发现为首的一名舞姬并不似别人那般专心舞蹈,而是对他挤眉弄眼,如水波潋滟,暗送秋波。

    刚开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几次下来,这个女孩儿从悄悄的暗示变成明目张胆的勾引,让他觉得甚有意思,宫中的女人大多恪守礼道,不会这样大胆放纵,但也让他觉得别有滋味。

    王政君得知皇帝沉迷一个叫赵宜主的舞姬时,皇帝已经颁布了震惊深宫与朝野的昭令:封舞姬赵宜主为赵婕妤。

    王政君简直是怒不可遏,“一个出生低贱的舞姬怎么能封为婕妤?皇帝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知道,皇帝这就是在跟她对着干,如今的她不能再以“皇帝不顾礼制,不能沉迷美色,”去劝导他,因为他有充分的理由反驳自己,爱好女色,不去管什么大司马掌权,一心得享清闲。不都是在按照她所想要的发展吗?

    她强忍下这口气,忍着不去质问责骂,赵婕妤隔日来长信宫请安时,她看着那个妖艳轻浮的女子,也是强忍心中厌恶。

    而皇上的放纵远远没有结束,几日后,王政君从宫人口中得知,赵婕妤的母亲与妹妹进宫,皇帝对其胞妹赵合德一见钟情,当日宠幸。

    隔日赵合德被封为婕妤,与其姐同住含光殿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皇帝几乎是日日宿在含光殿,姐妹二人一同侍寝,彻夜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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