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说。“现在也不知道朝廷打到哪个城来,这沿路的小城,也不能冒然进去。”

    “是啊,少爷。”尤大说,“不然我和杨大人交替背你也可以。”

    “我背,我有底子,你只努力跟着我就行。”杨峤说。“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想办法去弄匹马过来,就都轻松了。”

    柳珣趴在杨峤背上,“我回去后真的要练武功。”

    “这次绝对是真的。”

    疾驰了两天后,才发现一坐高挂柳旗的城池,“我大哥一定在里面。”柳珣说。

    尤大先去进城,如今进城出城都管的严,要防着奸细,尤大进去后就直奔县衙而去,若是大少爷真的在这,必然是在县衙坐镇。

    尤大拿了柳家的信物让人通传,不一会儿得得儿出来,看见尤大就抹眼泪,“尤大哥,你出来了,少爷呢?”

    “少爷在城外,我们快去接他吧。”尤大哥看见得得儿,总算能放心了。

    柳璟是先行军,也只是一路先锋,本来以为是最危险的,但是一路来的叛军都不给力,砍瓜切菜一样的就过来了,主帅一看,不行,军功不能让你一个人得了去,赶紧原地驻扎,等候大军到来。

    柳璟担心在滇南主城的弟弟,真是心如焦火,坐立不安,这下看着弟弟好好在自己面前,原本高举起要教训他不听话的手,到底只落在他肩膀上,“你看你,非要过来受这个罪干什么?你瞧你瘦的,娘看见得多伤心。”

    柳珣撒娇的笑笑,“哥,快给我弄点肉来,整个滇南都得给禹王守孝,我馋肉了。”

    柳璟让得得儿带他去吃肉,对着杨峤却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杨大人。”

    杨峤拱手,把城里的情况分说一二,又要了纸笔,写了内折,和军报一起上报到圣前。

    “城内精兵,两万还是有的,大哥这一路来收拾的都是拿钱收买的兵,容易对付,滇南主城一战,恐怕不轻松。”杨峤说。

    “我一路先锋,到滇南城恐怕就轮不到我了。”柳璟说。“杨大人是即刻就赶往京师,还是稍作休息,就赶往京师?”

    “休息一天,等怀玉休息好了,我带他回老家待三四天,刚好在上京的路上,过后再回京。”杨峤说。

    “你带他回你老家干什么?”柳璟警惕的问。

    “我家还有老母,再说,寻得伴侣,也得给先父及祖宗祭告一声。”杨峤说。

    “你当真的不成?”柳璟问。

    “我若是作假,大哥还能容我?”杨峤说。“此次怀玉不远万里来滇南救我,今生若我负他,便天打五雷轰,死后不如轮回。”

    “若不是你才出了险就回主城和珣儿在一起,今日你就是再毒誓,我也不会让你和珣儿再见面。”柳璟说。

    “你去吧。”柳璟说。

    “我弟弟心性纯净,为人单纯,他遇上你,我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但是我只知道,只有一天你让他伤心,我一定杀之后快。”

    “若真有那天,我自己动手,不用脏了大哥的手。”杨峤说。

    杨峤出厅来,看见之前说馋肉的人在厅外用脚画着圆圈,百无聊赖的等着。

    “怀玉。”杨峤说。

    柳珣仔细看他,确定没有挨打才松了一口气,“真怕我大哥揍你一顿。”

    “你没说要打我,大哥怎么会打。”杨峤笑说。“走,吃肉去,吃饱了我们就回家,不管他们这些事。”

    “你和我哥在里头说了什么?”柳珣问。

    “说如果我让你伤心了,你哥就杀了我,我说不用,真有那一天,我自我了断。”杨峤笑说。

    “动不动就死啊的,生死关前走一回,还是活着好。”柳珣说,“以后说话可要忌讳着点。”

    “我又不怕死,只要你和我在一块。”杨峤说,“等我们老了,就一起死,黄泉路上手拉手。”

    去杨峤的家可以乘船,倒是也不偏远,风景秀丽,外头因为禹王造反的紧张,这里不曾见。阡陌交通,来往人自如,

    杨峤的老家是一个三跨院组合的房子,房子前头有一片河塘,杨峤对柳珣说,“这边上两个跨院原本都是我家的,我爹死后,被分了出去,但是我考中状元,又都还了回来。我娘说她当初既然住惯了小房子,如今也不用大房子,左边一间就做了族里的家塾。”

    “你娘真大度。”柳珣说,当年孤儿寡母的肯定不愿意,现在儿子得势,她也不仗势欺人。

    “现在我娘越大度,族里曾经欺负我们娘两的人就越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娘就翻旧账。”杨峤说,“当初准备接我娘进京,我娘就说,懒得去京里看其他人的脸色,不如在乡间,别人都看她的脸色。”

    “你娘真有趣。”柳珣说。

    杨峤苦笑,“只有你这么说。”希望你真见了她不会觉得害怕。

    他娘从来严肃,板着脸,现在她的名字在家塾,比父子的戒尺都有用,能止小儿夜哭。

    杨峤下了船,就有人回来通报,等到杨峤和柳珣进了门,有一个中年妇人在等他们,发髻一丝不苟,“少爷如何回来了”

    “我奉圣命去外公干,在回京的路上,顺路回来见一下母亲,这是我的同僚,是与我是同榜的探花郎。”杨峤说,“青袖被我安排先回了京城,倒没有一起回来。”

    “小子得用就好。 ”妇人说,她朝柳珣福一福身,便领他们进去。

    杨峤见了母亲,先是端正跪下磕头,“母亲。”

    “为何突然回来?”杨峤的母亲很端正秀雅,等到杨峤磕头后才问话,杨峤便跪着回话,“替陛下去外头办差,差事完了回京时带人来见一见母亲。”

    “公事要紧,大禹治水尚且三过家门不入,你不可有过多的小儿情长,只此为例,下次不许了,便是回来,我也让刘妈关门,不让你进来。”杨母道。

    杨峤应是,杨母才让他起来。

    柳珣悄悄咂舌,他在母亲跟前,除了正月初一拜年和父母过寿外,从来没有跪着说话过,杨峤娘这么喜欢别人跪着回话吗?

    他要跪吗?

    柳珣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杨母看着杨峤,等他介绍柳珣,杨峤却牵引着柳珣跪下,杨峤把自己的蒲团给柳珣,自己跪在青石板上,“母亲,这是柳珣,与我是同榜,我,儿子已经属意要和他结契,今生结鸳盟,恩爱两不移。”

    杨母愣住,看向柳珣,柳珣措不及防与她对上视线,脑袋一梗,就直接叫出一声响亮的,“娘——”

    杨母更愣,但是她表情不变,旁人也看不出她的情绪来。

    “先起来吧。”杨母说,“刘妈,你带他们先下去休息。”

    杨峤带着柳珣去了他的院子,等到刘妈一走,柳珣立即哭着脸说,“完蛋了,你娘肯定觉得我轻浮,她不喜欢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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