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又从眼眶里跟断线的珍珠般滑落,映山无奈,只得贴住他的嘴唇,“小翠,爹爹原先教过我,人言无畏,我先前听不懂,现在却明白了这四个字的意思。可是我觉得爹爹是错的,既是在乎,又怎么能无畏呢?”

    顾茗翠道:“我无畏。”

    映山道:“嗯,我胆子小的很,最爱躲避。我在妈妈家的时候,舅舅和弟弟不喜欢我,我就不愿意待在那。在爹爹家也是一样。在外面的时候,别人总瞧我的头发样貌,我害怕,就把自己包的紧紧的,不想让别人察觉我有甚么不同。住在山上也是,只因那里没有人笑我,欺我……就是小翠你,不过别人说上我们几句,我也生出了躲避的心思……可知我跟小时候那个胆小鬼,还是一样,并没有变化成长。”

    他略顿了顿,抚摸着顾茗翠,微微笑道:“但是现在,我想跟你一起前进,我走得慢一些,你也等我,好不好?”

    顾茗翠止住了眼泪,等消化明白映山的意思后,疯狂的点头,又去亲他,嘴里不停道:“好,师父,我等你,怎样我都等你,咱们一起走,绝不分开。”

    两人此刻真心真正融化在一处,便觉得肌肤如何贴紧也是不够的,非得交缠埋入才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意来。一时竟不管是白天,情动起来连做了好几次,等筋疲力尽后才肯止歇,相拥着睡去。

    廖长河倒没想到自己这一番阻拦,竟成了两人心意相通的推手。他酒醉后睡了一觉醒来,到了大堂,只有老管家在那,“子野呢?”

    老管家连忙道:“还在休息呢。”

    “这么晚了还休息?”

    “许是醉酒了,廖老爷既有事,我这就去请他。”

    廖长河连忙叫住他,“别去,吴大哥,你坐下。我问问你,他跟他那个师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管家也不敢真坐,想了一下,才道:“少爷复生之后,似乎就对映山公子极为依赖的。他那时候组队去西域,主要也是想去寻找映山公子。那时候给您的信件中,也提到了这件事。”

    廖长河惊讶,“这么早?”他又问:“依你看来,他师父是个怎样的人?”

    “单纯的人。”老管家想到映山,微微一笑,继续道:“听少爷说,他一直一个人住在茶山上,他武功很高,府里的护卫牛师傅等人都对他的身手很是佩服。他性格也很好,跟府里的人相处都不错。对少爷更是好,与其说少爷依赖他,不如说他更依赖少爷。”

    廖长河皱起眉来,“是不是子野跟你打了招呼?怎么你说起来尽是些好话?”

    老管家笑道:“老吴一辈子只会对老爷少爷廖老爷说实话,并没有夸大。其实廖老爷,您也不用太在意,少爷的命是映山公子救的,若没有他,也没有少爷现在的造化,那老爷夫人和小姐的仇,也就没有指望了。”

    廖长河其实也知道此节,但是心里始终也过不去他们是师徒这道坎,又觉得映山是男子,并不能生儿育女,那顾家的血脉,不就断了吗?

    第46章 四六

    吃晚饭的时候一桌人又恢复了常色,只是谁也不说话,整个大厅静谧至极。卢仲元等人都跑去厨房吃饭了,饭桌上便只剩下顾茗翠、映山、廖长河和茉莉。茉莉美丽的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操着生硬的汉话问:“你们怎么啦?都不开心的样子。”

    廖长河冷哼一声,“有甚么可开心的。”

    茉莉吐了吐舌头,眼睛又往映山身上看。瞧他脸颊晕红,脖子上未被衣领遮住的地方露出点点红痕来,不禁道:“这里的蚊子果然毒辣,大白天就出来咬人,漂亮哥哥脖子上可被咬了好多处。我带了止痒的药来,给你擦一擦。”她果然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瓷瓶来递过去。

    另外三人闻言一怔,廖长河一看便知那是吻痕,脸色不禁僵硬起来。映山微微低头,捂住那一片肌肤,道:“妹妹,多谢你。”

    顾茗翠将药瓶接过,在茉莉期待的目光中,随便用指头挑了点往映山脖子上抹了抹。那片肌肤太滑腻,让他忍不住回想下午吸/吮在上面时,是怎样销魂的滋味。廖长河假意咳了一声,见两人相处的动作神态,也明白了其实自己侄子才是占便宜的一方,语气便软了几分,淡淡道:“以后注意些,被别人看到,可像什么话?”

    顾茗翠道:“我知道了。”

    茉莉不解,“被蚊子咬了而已,别人看到便看到,又有甚么干系?”

    廖长河夹了个鸡腿放到她碗里,“吃你的饭,莫要多嘴。”

    茉莉朝他做了个鬼脸。

    隔了好一会,廖长河才道:“子野,你年纪大了,四叔也管不了你许多,只是我以后死了,见了我那大哥大嫂,要怎生跟他们解释才好。”

    顾茗翠微微一笑,道:“四叔,若是我爹娘在世,也会同意的。”

    廖长河一愣,想到自家大哥确实是至情至性之人,连尊卑观念都能打破,何况这种两情相悦的爱情?他又想到自己多年不成亲,每次碰面李长亭必然说教他,劝他找个人定下来,早点传后。但是顾思远却会道:“婚姻之事岂可将就?随意娶一个女子,若不爱她,便是害了她。如你认定一个人,那人便不管是老是丑,是男是女,是亲是疏,都可相守。”

    想到此节,他再也没有阻拦之意,但心下微微还是有些遗憾。

    顾茗翠见他似乎想通了,连忙倒了酒敬他。正喝着,卢仲元跑了进来,道:“少爷,林捕头在门外求见。”

    顾茗翠连忙起身想去相迎,廖长河却皱起眉来,冷声道:“他来做什么?”

    顾茗翠把自己之前牢狱一事跟他简略说了,又道:“若没有林捕头周旋,侄儿未必能保得全须全尾的回来。”

    廖长河这才不吭声了,但脸色还是很难看。

    须臾间林教文已经走了进来,顾茗翠连忙给他行了一个大礼道谢。林教文口中说着“不必如此”,眼睛却一直朝着廖长河看过去。顾茗翠叫卢仲元又送上来一副碗筷并酒杯,请他上座。

    林教文走到桌边,对着廖长河道:“廖兄,得知你归来,我紧赶慢赶来见你,不知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紧赶慢赶?”廖长河冷笑一声,“原来我有这么大的面子,值得你林捕头紧赶慢赶的来见我?至于过得如何,总算没被你气死。”

    两人因几年前顾思远的命案生了嫌隙,数年间林教文不断的发去书信,但都如石沉大海,未见回应。所以今日一听守城的衙役说有商队进了城,又说是顾府少爷去接的,便想到是廖长河回来了,所以急急忙忙的找上门来。

    林教文听他言语相刺,也不争辩,坐下来后才继续道:“廖兄,我去过几封信,你收到没有?”

    廖长河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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