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渭渭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所有的资料,走到苏青绪的桌边,将资料重重地砸在苏青绪的桌子上,低声道:“都给你。”说完便往外走,他经过王剑心的身边时,扭头瞪了他一眼,出去了。

    “哎哟,真是。”王剑心挠了挠后脑勺。

    苏青绪问道:“怎么这时候突然把蓝渭渭派出去啊?这几天这么缺人,棠颂和吕嘉毅都派出去监视了……”

    王剑心伸手把苏青绪拉到身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别说出去啊,其实我们怀疑蓝渭渭可能是那个阿澜。”

    “啊?”

    “嘘嘘嘘!我跟你说,昨天晚上吕嘉毅说,他看见蓝渭渭的哥哥了,还是个整容医生,从美国回来的。我们之前不是问到,那个阿澜跟许风琅分手以后,也去了美国嘛。”

    “不会吧?”苏青绪挤出一丝微笑。

    王剑心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用手背拍了拍苏青绪的手臂,道:“别说出去啊。”

    棠颂的出租屋。

    棠颂气急败坏地推开门径直走向床边,一把抓住正趴在床上玩手机的许风琅。

    许风琅翻过身来哀怨地瞪着棠颂,用撒娇的口吻道:“干什么呀!”

    “出事了知不知道?你一点不心急?”

    “看到了。”许风琅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摩云现任总裁许风琅疑似挪用公款’,吃瓜群众们再加把劲我就能上热搜第一了。公司那边发声明了,我下来了,我爷爷会回去做总裁。”

    棠颂抓着许风琅的手臂,剧烈地扯动了几下,道:“那你不急?这种事情坐实了是要坐牢的那你知道吗?”

    “你心急啦?”许风琅笑着凑近了棠颂。

    棠颂严肃地说:“我跟你说正事。”

    “反正我能保证,这事儿不是我干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挪用公款这笔账是许方雾从美国那边查出来的,你想想他手里能查出对我有利的东西?不过是他造假账,还是有人造了假账让他去查,我就不知道了。”

    “那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他们诬陷你,你弄不好会……”

    “没办法,”许风琅无奈地笑了笑,“我现在不在公司里,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

    棠颂坐到床沿上,他的心里一团乱麻,他把自己的头发都挠乱了,才道:“这就是个陷阱,他们就是要害死你!难道没有办法吗……我想想……我想想……”

    许风琅歪在床上,侧着身体,拖着腮帮子,他看着棠颂——现在正背对着他的、快要抓狂的棠颂。许风琅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境地,他现在正站在悬崖边上,底下是黑暗的深渊,而他的背后有无数双手,它们已经准备好,只等一声令下,就将他推向地狱。面对他的可能是透不进一丝阳光的、充满着腐败气息的监牢,是众叛亲离,是冷笑、挖苦、谩骂。

    在棠颂进来以前,他看了那些新闻,那些充满□□味的评论,他也焦急、慌张、恐惧,想一死了之。

    不过还好,他看见了棠颂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救他的样子。

    还好有你……

    棠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回身把许风琅拉起来,道:“走,我们去警局,我有点想通了……去找我们队长!”

    王剑心和棠颂坐在一个狭小昏暗的屋子里,惨白的灯光从头顶上打下来。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坐着,王剑心靠在椅背上,一支一支地抽着烟。

    “怎么说,你想通了什么?”

    棠颂抬起头来,他两手交握放在桌上,低声道:“在最开始,我们以为整个事件是从记者坠楼案开始的,可事实上,这个事情从两年前,甚至更早,就开始了。”

    “你捋捋。”王剑心夹着香烟向着棠颂的方向指了一下。

    “首先是这个赵元庆,让我找到了一点突破口——他是两年前撞死许风琅父亲许力的肇事司机,队长你想,他一个从农村来打工的,没背景,在我们这儿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两年前出车祸后,居然能在受伤的情况下,在监视警察的眼皮底下被人转移走,还能让在昭兰老家的兄弟替死、让警察局的法医帮他作假,这充分说明了在这里他有强大的靠山!这个靠山肯定有一定的财力,甚至是权力。是什么让赵元庆获得了这么强力的靠山?除非他帮那个靠山做了事情,或者他的手里有对背后那个人有用的东西。两年后,这个赵元庆又参与了绑架许风琅的案件——他的两次作案都与摩云紧紧联系,第一次是摩云当时最有可能继任的许力,第二次是现任总裁许风琅。再加上背后靠山有权有势这点来看,我不得不将幕后黑手的矛头指向许奋和许方雾父子,也许他们在两年前谋杀许力后,本想总裁之位能落到许奋手里,谁知许征老爷子居然决定把位置给当时还很年轻的许风琅,所以他们心愿落空,决定把许力一脉赶尽杀绝。”

    王剑心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熄灭,低头看着资料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看了下资料,四年前老总裁许征放出消息说要退休,一年后许奋不知为什么就离开了公司,再过一年许力夫妇就车祸身亡了。虽然不知道许奋为什么离开公司,但就看老员工们对许奋的评价——卖力讨好公司高层——我想许奋是想要竞争摩云继承人这个位置的,所以三年前他很可能是被迫退出摩云继承人的竞争的。当时许奋和许力是唯二的摩云继承人选,我们那时候也调查了,许力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嫌疑最大的只有许奋和许方雾了。”

    “再说今年的事情——记者坠楼案,可能那个记者手里有黑料,整个事件的幕后指使者通过吴子宸给记者打封口费,之后我们查到吴子宸头上,吴子宸就成为一个弃子被杀害。吴子宸的案子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的前女友孟小渔,而孟小渔跟法务主管连海平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再接着,孟小渔被杀,说明孟小渔也成为了一个弃子,有人要让她永远闭嘴。

    而且,吴子宸陈尸的工地是摩云负责的,许风琅所住的别墅区也是摩云开发的,孟小渔死亡的如云宾馆是摩云旗下的,这三个地方的监控都在事发时赶上检修,而我们后来也查了,这些检修的日子都是事先定下的,定下的时间是吴子宸的尸体被发现前不久。这说明作案的计划制定者很清楚摩云对监控检修的时间安排。这三个事发地分属不同区,监控包给了不同的外包公司,只有总部的安保部门和公司高层清楚所有监控的检修时间。

    记者马宏伦的账户里,有过好几笔大金额转账记录,虽然当我们发现时,这笔钱已经被转走了,但能调动那么多资金,还能清楚所有监控检修时间,只有摩云高层的四个人——许征、许方雾、许风琅,还有已经离开公司但可能依旧拥有权力的许奋。但根据闻羽绣的说法,许风琅看不惯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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