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只是问道:“陛下今日召见你了吗?”

    秦桓没有应答,只是歉然道:“我把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劳烦夫人帮我整理一二。”

    叶云茗怔了一下:“你搬过来做什么?也不急在这一日两日,等我搬出去了你再搬回来岂不是干净?”

    秦桓不置可否,迟疑了片刻,从身后取出了一束木樨花来递到了叶云茗的面前,碧绿的树叶中一簇簇的小黄花散发着馥郁的香气,叶云茗愣住了。

    白皙的耳根渐渐浮起了一层绯色,秦桓有些窘迫地道:“我路过兰轩的时候摘的,很是好闻,不如插在我们的房里如何?”

    叶云茗盯着那小黄花看了片刻,淡淡地道:“我不喜欢木樨花,那味儿太浓郁了。”

    秦桓举着那木樨花,一时有些下不来台:“那你喜欢什么花?”

    叶云茗将视线挪到了他的脸上,瞧着他好半晌,秦桓被她看得有些发憷,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呐呐地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叶云茗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秦大哥,你平常喜欢穿白衣,最喜欢的是岚山居士著的一本《天行》,口味嗜好酸甜,最欣赏的是前朝书画大家柳庭翁的画作,你喜欢茶花,最得意的画作便是一幅《花下醉酒图》。你瞧,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秦桓狼狈地将手缩了回来,好一会儿才道:“云茗,给我时间,我也会和你一样知道你的喜好的。”

    “太晚了,”叶云茗干净利落地拒绝,“我已经不需要了。我现在要的,只是你的放妻书。”

    晚膳叶云茗胡乱吃了一点,回到卧房却发现秦桓已经把他的私人用品全部从亭曹阁搬到了内室,浴房里甚至传来了冲水的声音,秦桓显然打算在这里睡了。

    饶是叶云茗心中笃定叶宝葭会站在她这一边,此刻也有些纳闷了起来,是今上没有和秦桓说和离之事,还是秦桓居然胆敢抗旨不尊了?

    秦桓若是坚持不肯写放妻书,倒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她无法离开秦府,更无法拒绝秦桓回到这里和她同床共枕。

    幸好,卧房里还有一把贵妃榻。

    她随意洗漱了一下,找出了一床被褥和衣躺在了贵妃榻上,闭上了眼睛。

    只能明日再去宫中递一下牌子求见叶宝葭,问问是怎么回事。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秦桓半跪在了她身后,温热的吐息在她脖颈上,她猝然转身,仓惶得差点从上面摔下来。

    “你……你要干什么!”她的脸色苍白。

    秦桓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衣衫,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让你上床睡而已。”

    “你……放开……离我远一点……”叶云茗的手抓在被角上,那纤细的手指用力,指节都泛了白。

    脸皮要厚。

    关键时刻还要不要脸。

    秦桓的耳边响起卫简怀传授的第一条至理名言,呆滞了一瞬,鼓起勇气凑了过去想要抱她:“云茗,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睡在这里,要不然明日着凉了怎么办?我抱你上床,你若是不想我碰你,我便不碰就是,可我们总是夫妻,哪有一直分开睡的道理……”

    两人肌肤相触,叶云茗被碰到的手臂骤然颤抖了起来,一时之间几乎抓不住被子。

    “你怎么了?”秦桓骇然。

    叶云茗眼里流下泪来,哑声道:“你别碰我,再碰我我便要吐了,是真的要吐了……”

    秦桓迅速地缩回了手,眼睁睁地看着她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口中也不知喃喃念着什么,一直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惨白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

    “你到底怎么了?”秦桓猛地站了起来,转身要走,“我去请大夫来替你看病。”

    “不用,”叶云茗抬起眼来看着他,那双杏眼睁得大大的,里面蕴满了一汪冰泉,幽深清冷,“还记得去年八月十五你回家的那一次吗?”

    秦桓怔了一下,耳根又有些泛红了,低声道:“自然记得,那次我们……”

    成亲近一年,两个人第一次鱼水之欢。

    秦桓在叛乱中受了伤,叶云茗衣不解带照顾了他一个多月,然而秦桓伤好之后便被派往了阳明任知县,忙碌得很,两人就此分隔两地。家里的长辈眼看着两人这么长时间依然未能圆房,都快急出病来了,趁着中秋将秦桓骗回了家,灌得半醉,直接送上了叶云茗的床。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无耻?不知廉耻一定要和你肌肤相亲,强迫你和我在一起?”叶云茗低声问。

    秦桓愕然:“没有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你不用骗我了,”叶云茗惨然一笑,“那晚你神志不清,和我……在一起了,事后你后悔得很,一直在念叨着一个名字,可惜,那个名字不是我,是我害得你背叛了她……”

    那是个混乱的夜晚。

    从惶惑到羞怯,从痛楚到战栗,又从和心爱之人身心交融的喜悦,到浑身被冰水兜头浇下的痛苦绝望。

    那一声声喃喃的呼唤,让她惧怕得浑身颤抖,以至于她后来都落下了病根,别人一碰到她的肌肤便恶心难过,就连长辈们安慰地拉她的手,都让她心生恐惧,要咬紧牙关强忍着,才能不表现出异常。

    秦桓拼命回想着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回事?

    他只记得那日在身下那双盛满一汪春水的杏眼,还有那滑腻的肌肤和极致的快感,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想起那个晚上都有些脸热心跳。

    第二天他就匆匆赶回阳明县去了,一来的确是县务繁忙,二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叶云茗。

    过完年后,他试探着让侍从过来接叶云茗来阳明,侍从回来后说夫人不愿过来,他想了想,阳明县虽然富庶,可县衙的条件终究比不上冀城,叶云茗打小就是被娇宠着的千金小姐,不愿来吃苦也是正常,便也就放弃了。

    “不是的,云茗你误会了……”他想要解释。

    叶云茗定定地看着他,眼中一片惨然:“我能误会什么?你还使劲地把我推开,一个劲儿地让我滚。秦桓,虽然那时候你半醉了,可是,只有醉了才是你心底说不出口的真心话……你何苦还要拖着我不放?你是想要把我逼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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