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师傅文化程度不高,对艾滋病了解不多,所以心里是更担忧和恐慌的,他喝了一口啤酒,才长叹一声说:“以前魏少和女人们乱混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样可不是好事,不过老板他不觉得那算什么事,我们这些人,当然也说不得什么。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虽然柳箬你说得了艾滋病也不用太慌张,但这毕竟是绝症啊。老板他心里难受了几天,但近几天已经好多了,他准备送任小姐到新西兰去,让她去那里安胎生产。”

    任惜有孕的事,卢师傅之前也在柳箬面前提过,柳箬此时露出些许忧虑的神色,说:“魏涟出了这种事,本人的压力比其他人的压力还要大些,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支持了。高叔叔他要过去多久呢,我觉得还是多陪陪魏涟比较好。”

    卢师傅心里是有些唾弃魏涟的,说:“老板没说要过去多久,但我最近都可以放假,怕是要出去好一阵吧。老板以前虽然女人多,但一个孩子也没有,现在任小姐怀了孩子,当然要宝贝着了,让老板留下来陪魏少,不去陪任小姐,怎么说得通。”

    柳箬叹息道:“也是。”

    虽然魏涟出了那种事,但这并没有影响卢师傅的心情,他几乎将点的一大桌菜吃光了,结账时,他要去结,柳箬说她已经结过了,卢师傅就道:“小柳,你总是这样,每次都是你一个小姑娘结账,你说我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

    柳箬笑着道:“大哥,我哪里还算小姑娘,你就不要这样哄我开心了。走吧走吧,我们谁跟谁。”

    两人从店里出来,又沿着街道慢慢走了不短的路,说些闲话。

    卢师傅和柳箬在一起喝过几顿酒吃过几顿饭,就完全不把她当外人了,对她为自己介绍了医生,还让人帮忙从国外给他带了昂贵的药的事,他很是感谢,说是把她当亲妹子的,又向她说他工作上的一些事,有些男人平常一言不发,真的激起了他的倾吐欲,而且还是在他喝了酒的情况下,他完全会滔滔不绝。

    他在语气里表达了对魏涟很多不满;还有有钱人玩弄女人甚至男人的事,也让他很是讥嘲;他甚至说他不懂这个社会……他跟在高士程的身边,但心里并不认可高士程,只是他吃他的饭,是必须为他好好办事的。

    柳箬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能来这么走一遭,已经是幸运的了,这个社会,不懂就不懂嘛,那些懂的,反而累得慌。大哥,你说呢。”

    卢师傅笑着点头:“对。就像高老板,我看他身边漂亮女人很多,出入的又都是豪华的场所,但我一点不羡慕他,他在那个位置,也累得很呐。”

    两人说了两个小时,刚才吃下去的火锅几乎都消化光了,卢师傅才说:“这时间不早了,小柳,我送你回去吧。”

    柳箬说道:“我打个车就行了,哪里需要你送,大哥,你怎么走。”因为料到会喝酒,柳箬没开车。

    卢师傅:“我赶地铁就好了。”

    柳箬有些亢奋又觉得很疲惫,乘了电梯上楼,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掏钥匙开门,钥匙刚插入钥匙孔,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柳箬愣了一下,楚未站在她的对面对她笑,“有没有觉得惊喜。”

    柳箬走进门里,关上门,伸手抱住了楚未的腰,低声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提前同我说。”

    柳箬任由她抱自己,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亲了一下她的耳朵,说:“我刚回来,才刚洗完澡呢。想给你个惊喜,就没和你说。”

    然后问:“你吃火锅去了吗,和谁去吃的?”

    柳箬道:“和师妹他们。我满身火锅味道,我要去洗澡。”

    她说着,要弯腰脱鞋换鞋,楚未已经蹲下去,帮她脱掉了脚上的运动鞋,拿脱鞋为她换上,柳箬手撑在楚未的肩膀上保持身体平衡,低头看他,眼神不自觉柔成了水。

    柳箬洗完澡上床,楚未就想搂着她亲热,柳箬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看,又亲了亲他的嘴唇:“今天有些累,亲爱的,不要了,好不好。”

    楚未拉被子盖住两人,又摸了摸她的面颊,关心地问道:“怎么了,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柳箬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是我的事。是魏涟查出hiv阳性的事情,让人心里不大好受。他妈妈应该已经告诉他了,因为要医生去为他开药,不可能一直瞒着他。我们明天去看看他,你要去吗?”

    楚未已经从高士程和钱女士两处得知了魏涟查出hiv阳性的事,特别是钱女士那里,她更是将柳箬对她帮的大忙向楚未大加渲染了。

    楚未其实有些怀疑柳箬如此上心魏涟的事的用心,但是他总归不愿意将柳箬想坏,在他的心里,柳箬始终是他心尖上那一朵出尘脱俗善良清高的白莲花。在他心里,柳箬想查她父亲的死因,也只会笨拙地接近高士程,然后没有任何其他别的办法。

    楚未说:“我和魏涟认识有二十多年了,小时候就有交情,虽然越长越大各自事情都多,生活工作圈子又渐渐地分离开,总觉得关系淡了很多,但毕竟还是兄弟,去看他是应该的。”

    两人就这件事达成了共识,楚未又说:“我已经在找人查那个简芳,如果找到她,她应该知道高士程当年的很多事,若是是他杀了叔叔,我一定为你找回公道。”

    柳箬没想到他突然将话题转到了这件事上,她淡淡地“哦”了一声,伸手抓住楚未的手,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动静,楚未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便也不再说话,只是轻轻亲了亲她的头发。

    在他的心里,高士程是高士程,魏涟是魏涟,所谓父债子偿这种事,楚未想也没想过,而且他也实在无法想象,柳箬心底到底有多深的仇恨。

    因为柳箬从不曾将这些讲出来,他无法明白柳箬的心。

    第二天,楚未抽了时间和柳箬一起去看了魏涟。

    魏涟现在住在钱女士的别墅里,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但他在此之前,很少住在这里。

    钱女士此前一直是个精神奕奕的女人,而且注重保养,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了。

    但魏涟的事,一下子将她从一个享受生活和男人的浪荡女人,打回成了一个最普通的母亲。

    她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精气神都泄了很多。

    她在门口迎接了楚未和柳箬,楚未说道:“我昨晚回了s城,担心魏涟,今天来看看他。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他这话一出,本来还强打起精神来的钱女士就哭了起来,她说:“他现在状态很差,之前还愿意戒毒,现在却只求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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