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筋骨便一手甩了跟狗尾巴草一路哼着小曲踏着轻快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往回赶。

    市集已是华灯初上,约莫再过个把时辰,这些摊贩就该收拾收拾回家了。见着混沌摊上冒着热气,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桌边坐下:“大姐给我一碗混沌!”

    摊贩是位年约三十的妇人,虽是粗布麻衣,容色不见得多娟丽,但是脾气好,特别爱笑,笑起来整个人都明亮了,煞是好看。

    不一会儿她便将混沌上了来,清汤白皮,肉馅很是饱满,撒上葱花香气扑鼻:“今天没什么客人,肉馅就给你多包了些,你慢些吃。”

    我笑嘻嘻道:“谢谢大姐。”大姐笑着回到锅炉旁似想起了什么,又快步走到我对面坐下:“下午的时候我见有个男人在你店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看着也不像是来买药的,后来见他往你门缝里塞了什么,那男人高高大大的挺帅气的。”

    我狐疑得点点头:“大姐今天你这肉馅是不是忘放水香菜了?”

    大姐也狐疑道:“我放了啊,这是我们家的传统特色,哪能不放啊?”

    我夹起一个浑圆的混沌递给她:“你尝尝。”

    大姐尝了一口立马愤怒的起身:“这个杀千刀的,就一天让他去买个馅料就出问题,连个水香菜都没买不好,有什么用!”

    话毕,那位杀千刀正一脸兴高采烈的往这走。大姐立刻迎了上去:“你说你啊,光长年纪不张脑子的啊,连个菜你都分清楚!”

    杀千刀的一脸懵:“什么菜啊?”

    大姐像是努力压住自己的火气:“水香菜啊!你买成了香菜!难怪今天的客人这么少!都是你的错!”

    杀千刀的依旧一脸懵:“你要是是水香菜,我买的也是才香菜啊,这有什么问题?”

    见状我放下五文钱,背起竹篾篓,笑了笑起身回我的小铺子。锅炉的热气还在腾腾往上窜,照上华灯的光晕,格外朦胧得好看。

    或许这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艳丽的衣衫,也没有可歌可泣的故事,有的只是柴米油盐的家常扯皮。真实不做作,很是令人艳羡。

    回到铺子,点了油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见着门口的地上躺着一封信件。信封上没有署名,大姐口中的那位高高大大的帅气男子……莫不是……

    我心怀忐忑地赶紧将信封拆开,瞬间倍感失落,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竟是慕容羽的信件。原来和李捕头吃饭的那个背对我的男子竟是慕容羽,当时并不想和李捕头过多虚假的寒暄,自然不会在意席间都有什么人。这慕容羽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江南的樱花镇当捕头,怎的又回大理了?

    我将信件收了起来,端起桌上的油灯上了二楼。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想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就扰了我思绪。

    两年的时光里,其实我很少忆起以前的总总,可今晚注定是要忆一忆的。

    ☆、生死两茫茫

    我在一个暮色沉沉的傍晚破冰而出,周遭是一片狼藉的焦土,零星散落着些许颓垣断壁在焦木中冒着消弭的烟雾,哪里还看得到叱咤江湖号称天下第一庄的卓刀山庄的半片影子。

    我顾不得过多伤春悲秋的做感慨,赶紧一路小跑到附近的集市上打探消息。

    街市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虽然都摆着摊但大家伙交头接耳都在谈论着什么全然没有做生意的形容。

    走到一个卖字画的摊贩处,听到他正和旁边代写书信的老先生说:“那真是一个惨烈啊,好在卓刀山庄没在集市档口,我们被波及得还不深,那离山庄不到半里地买茶叶的刘老板生生被炸断了一双腿啊,那铺子就更不用说了,大半个院子都炸飞了……”

    路过卖包子的又听到:“哪里啊,那卓老庄主在院子被之前就被杀了,说是给那月影公子挡刀而死的,哎好好的一个山庄难道就因为向着月影公子就遭到武林的荼毒?人月影公子做得多义气,这帮号称武林侠士的竟都是些争名夺利的小人!月影公子真是不值啊,不值……”

    我一把抓住那卖包子的小贩的手:“月影公子后来怎么样了?”

    小贩愣了愣拂开我的手:“好像听说被炸死了没能逃出来!”

    我用力又掐住他,身上不觉开始冒冷汗:“你胡说!他怎么会死呢?彩虹谷的人不是在爆炸前就已经前来支援了吗?他怎么会死?你不要胡说八道!”

    小贩瞪大眼睛很是震惊:“这么说月影公子没有死了?我就说嘛,那样一个传奇人物怎么会死……”

    我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不再群魔乱舞的乱跳。集市上的小贩们的消息怕也是以讹传讹,要弄清楚确切的事实还是得赶快去彩虹谷看看!

    由于身上没有银子,最后我以身中三剑为代价成功偷到了一匹马,快马加鞭赶往彩虹谷。当天幕扯下一片幽幽的黑幕,稀疏的几颗星子算得上是最美的点缀,我急急勒住缰绳停在一处高大的草墙跟前,马儿撩起前蹄仰头就是一声高亢的嘶吼。

    这是当初无剑领我和华苍君出谷的地方,和当初一般无二的景物,就连那高大的草墙也未曾长高半分。

    我下了马抚上草墙,可是找了半盏茶的功夫也没有看到可疑的机关。我凝眉将马栓在一个粗壮的树干上,扬起马鞭使劲儿的抽打着马背,马儿吃痛一声高亢过一声的嘶鸣响彻天际……

    马背上已是鲜血淋漓,我也大汗淋淋,不停地喘着粗气,可草墙没有半分的松动。我也些愤怒也很焦躁,将马鞭掷到一旁,小跑到草墙处,双拳紧握不停地敲打起来:“月影!月影!月影!!”

    不管我叫了多少声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复,我靠着草墙瘫软在地,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此刻我无比痛恨着自己的矫情,大仇得报就行了,还纠结什么利不利用,他找来了,也恳求了原谅,干劳什子地去说些看不到坦诚,看不到信任,不知是兴趣还是长情的矫情话……

    终于我哭出声来,哭得歇斯底里,像个无助的孩子祈求上天可以给我一颗后悔药,回到那个寂寥的晚上,抱着他跟他说,我从没有怪过你……

    破晓时分,灰蒙蒙的小雨淅沥往下淌,我坐在地上任凭雨水的将自己冲刷得很狼狈。突然草墙的一角开了,无剑撑着姜黄色的油纸扇朝我走来,可以我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死寂的心顷刻间又活了过来。

    无剑蹲在我面前将伞朝我挪了挪,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吞了吞口水:“月影他,他还活着吗?”

    他粗鲁地将我拂开,以一种恨不能我去死的眼神盯着我。伞延戳散了我的发髻,此刻我应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是该恨我,但能不能看在我已经这么狼狈的份儿上先告诉我月影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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