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把血甩了哨兵一脸。

    眼睛浸入血液很痛,埃文无暇顾及,随意抹了一把,睁着双通红的眼睛,再次把维兰多踢出老远,抬脚去追。

    停止滚动的维兰多干呕几下,哨兵用力太大,他浑身疼痛,觉得可能又断了几根肋骨。维兰多调整角度,使自己伏趴在地,一只手撑不起受伤的身体,维兰多试了几次,乏力的面朝地倒了下去。

    *

    斯碧弗全无初时的冷静。

    她急于逃命,脑袋里一会是年幼时威海利的笑脸,一会是科林愤怒扭曲的脸。金发哨兵大难临头还不忘谴责他,如同知道真相眼神冰冷的威海利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阿莱茵。

    阿莱茵……阿莱茵……

    不过就是帝国的一个棋子,拿来当催化的产物。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斯碧弗撞上墙面,稍作休息,后背汗如雨下。

    她低下头喘气,眼前阵阵白光,而白光之中,女秘书竟然看见十几岁的威海利在前头奔跑,儿童步入青年的体格青涩透着些许成熟,感觉特别好接近。

    呵呵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四周被朦胧的白光覆盖。斯碧弗震惊地看着,威海利,里哈内,还有加沃,他们一个个跑过她,站在前头,笑着回头叫她。

    斯碧弗,快来。斯碧弗,太慢了,不等你了。

    别……等等我……

    汗水大颗大颗砸落,头痛,似锤子在狠厉地凿。但脚步不能停,不然那些人会跑没影。斯碧弗踉踉跄跄地往前,白光之中的威海利仿佛唾手可得。

    “小心!”

    一阵嘀嘀车鸣叫醒斯碧弗,周遭白光悉数褪去,斯碧弗回归现实的最后一秒,看见急速而来的悬浮车朝她开来。

    好慢,好慢,女孩子就是慢,不等你了羞羞脸。

    幻想中的男孩们还在嘲笑,但斯碧弗已没力反驳。

    帝国的女秘书失魂落魄地从小巷子冲到道路上,被没防备的悬浮车撞个正着,于空中划过弧线,摔在地上,扑腾几下,死了。

    可怜肥胖的司机拼命挤下车,对围观的群众手忙脚乱地解释,是她突然跑出来的,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追到一半的埃文听到外面传来异常吵闹的声音,混乱的超感无法耐心捕捉,但埃文知道那块地是交通密集的马路。

    该不会——

    心脏砰咚砰咚直跳,埃文往那边赶。

    人群过于密集,讨论声杂乱,埃文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就被前面的人往后挤。不,埃文不敢相信,整个人落在人群最后浑浑噩噩。

    她怎么能——

    愤怒涌上心头,埃文咬牙切齿地念着女秘书的名字。

    他还没有教训够,没有逼她承认,听她道歉与忏悔,甚至于,他都没有像她对科林那样对她,斯碧弗怎么能够就这样轻易的死?

    不可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埃文再次挤入人群,想要把躺在血泊中的斯碧弗摇起来,如果她不起,他要当着大家的面卸了她一只手臂和一条腿。

    市民通讯叫的士兵来了,几个穿着制服的在现场拉起黄线。

    一只手将魔怔了的埃文拉回来,褐发哨兵在泥沼边缘徘徊,转头时,模糊的眼睛里涌出了微弱清明。

    埃文感到疲惫,浓厚的,它们层层包裹,无孔不入。

    太累了,失去目标的精神在空虚地乱叫,麻痹摧毁他的一切。过度使用的反噬开始,埃文连拉他的是谁都没看清,就眼睛一闭,散失所有意识,陷入层层黑暗。

    爱森抱住埃文,哨兵重量不能支撑,女向导只能托住埃文的头缓缓坐到地上。

    她现在已经不哭了,但眼泪的痕迹还在。

    爱森麻木地看待眼前一切,觉得这所呈现的像个笑话。全部都没了,策划一切的主谋死了,而她也感知不到埃文的精神领域。精神结合太过脆弱,哦不,应该是就算身体上再怎么亲密,两颗心不在一起,同样没有任何用处。

    爱森感觉自己在走一条满面是白的道路,没有路标,没有尽头,她茫然无措,不知去哪。

    “小姐。”一位士兵礼貌地走到她面前,询问她是不是要帮忙,又震惊于埃文脸上的血迹,想着是不是要先拨通医院。

    爱森手一颤,下意识地抚了抚埃文的头发。

    尔后,她低头细细端详躺在膝上的男人,再抬头时,眼睛里闪过了几分决绝。

    爱森把手撤离。

    “这位是凯奇家的少爷,麻烦派一辆车送他回去,凯奇老爷会感谢你的。还有,请给琼斯老爷打个电话,说他的女儿在这里等他,请他快点来。”

    “好的。”士兵离开。

    爱森如泄了气般瘫软在地。

    我要走了,埃文。她想,我不想再那么患得患失下去。你不属于我,我不想在你身上继续浪费时间,都结束了。

    *

    维兰多走到黄线那儿,士兵粗鲁地询问他是谁。维兰多自动家门,士兵诚惶诚恐地让他进去。

    男向导跪到斯碧弗旁边,掀开一角黑布。

    整个过程他很冷静,可手是颤抖的,当他真正看见斯碧弗的脸后,那只手抖得更加厉害。

    精神联系断裂非常非常的痛苦,在来之前维兰多已经感受到。但他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如今真实看见,强韧的克制力终于不敌天性和悲伤,维兰多伏在她的身边,像头失去主人的小狗般呜呜叫唤。

    他整个身体都在痛,骨头仿佛被人一点点的摁碎,而大脑如同千万根针扎。脑海中斯碧弗的影像在悉数退散,精神触丝连接的那片地方原本是温暖而充满活力,现在冷如冰窖。太煎熬了,一个向导要独自忍受专属哨兵的死亡。

    维兰多明白,对此他心甘情愿。

    疼痛使他无意识地咬破嘴唇,血液流下和汗水化作一起,氤氲开来。

    维兰多抬不起身,仅能借由扭曲的姿势望着斯碧弗的脸。这时的她看起来没有那么盛气凌人,很乖巧,很脆弱。

    斯碧弗在夜晚总是害怕一个人。

    即便她白天顶着秘书的身份耀武扬威,到了夜晚,她就会在漫长回忆里痛不欲生,维兰多经常安慰她。

    现在的你是不是又害怕了?

    别担心,我会来陪你。

    维兰多一点点用力,终于把本来很容易拿到藏在裤子里的小刀抽出来。

    银光夺目,有眼尖的市民看见后惊叫:“注意那个向导,他要自杀!”

    士兵们回头,已经来不及,维兰多双手握住,奋力往心脏处插去,很决绝,基本一步到位,鲜血弥漫出来,维兰多倒在斯碧弗身上,不断痉挛。

    眼前景色迅速流动,他仿佛看见十几岁还不懂规避锋芒的女生快步走过长廊,金子般的阳光打碎在她飞舞的马尾,那一刻,他对她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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