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针形球还是没有丝毫动静,过于死寂的气氛如同病菌一般蔓延开来、将每个人感染得压根没办法呼吸。

    不过相比于拉尔的焦虑,云雀则显得过于淡定、说他完全不在乎都有人信,而里包恩从头至尾就一直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更是难以探明其心思。

    顺带提一句,十年前的山本在大致了解了战局后,就主动要求进入特训,现在早已被鬼畜教师发配到练习室去观看剑道方面的录影带去了;虽然他非常担心纲的状况,但还是狠狠心头也不回的离去,因为他信赖对方的同时、也认识到自己变强的重要性,成为一道坚不可摧的墙壁守护着心中所珍视的一切,这就是他心中最强烈的信念。

    如雨水般温柔而又坚韧,这也许就是山本武所独有的特质。

    “咔嚓——”

    空气中传来了久违的响动,巨大的针形球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隙、随之越来越多的细纹如同皲裂的大地一般快速蔓延。

    里包恩捻了捻引以为傲的两根鬓角、唇边露出一抹笑容,“蠢纲,还真亏得你能用那样的理由过关呢。”说完后,他又耸动着双肩,闷声笑了起来,“真想看看那几个老家伙脸上的表情啊。”

    “一定很惊慌失措吧。”他不无恶意的这样想着——毕竟能“看到”总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各代首领吃瘪,真是爽快无比啊,也算是无形之中出了一口恶气。至于他们是为何被大魔王插上flag旗帜的,这个不怎么美好的秘密我们暂且不提。

    空气中越发升高的温度仿佛在昭示着什么,渐渐的变得如同烤箱一般令人难以忍受、更可怕的是它还在无止境的攀升;巨大的针形球完全被火焰的色泽所包围,碎片融化成紫色的水滴、如同淅淅沥沥的雨水般滴落,并随着火焰球开始高速旋转而向周遭爆射而出,刹那间将整个屋子化作无处可藏的炼狱场。

    明明墙壁已经是用高科技的材料锻制而成,足以承受巨大的物理攻击以及火炎所产生的灼烧,可被喷射的瞬间,墙壁仍是如同遇火的棉花糖似的不堪一击、在瞬间就紧缩成一小滩炙热的银色液体。

    “哇哦,比想象中的更令人蠢蠢欲动。”云雀赞叹似的低语,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可怕、狭长的凤眼中战斗*呈几何数暴涨;面对毫无死角的喷射攻击,他动作极快的将火炎注射进匣子中,一道紫色的云壁很快就出现在身前、安安稳稳地替他挡住了所有的攻击,“这就是彭格列指环的力量吗,不,是由沢田纲吉所引发出来的、真正的力量吗。”

    说会令所有人心生畏惧也不为过,仅仅是雏形而已、就已拥有如此巨大的破坏力,因为是幼崽所以远比成年野兽沾血的獠牙更加可怖;他终于能理解为什么那个人要下令将所有的彭格列指环销毁——如果无法保护住,与其被更为强大的兽类所窥视、倒不如将这个筹码完全抛弃,虽然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但也在某种程度上阻止了敌人的成长。

    如果当初这份力量落入白兰手中……

    瞳孔骤然一缩、他的神情变得极为可怕,心中那座永不熄灭的火山凝聚着强大力量急于宣泄,几乎让他无法克制的将浮萍拐握出了一个凹坑——这种事情只要由沢田纲吉这个混蛋来考虑就可以了,他只是负责将所有的猎物咬杀,仅、此、而、已。

    几个字眼在心里拉扯出奇异的痛感,他蹙起眉、努力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可无从宣泄的怒火却有如实质般从心底喷薄而出,导致他仅仅是看到棕发少年那张面无表情地脸从火焰球里出现的瞬间、就冲上前去的给予重重的一击!

    “云雀恭弥!”看到这一幕的拉尔吓得几乎心脏停摆——她能看得出这一击到底蕴含了多么强大的力量,以及多么强烈的杀意!没有错了,云雀恭弥这家伙是真的想要杀了沢田纲吉!

    棕发少年巍然不动,像是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凶兽近在咫尺,他仅仅是抬眼、那双毫无波动的焰色眸子极缓慢眨动着;时间仿佛定格般、一切都静止不动,连黑发的青年狠戾的攻击都在前方凝固,他甚至能看得到浮萍拐上紫色火炎波动的细小纹路。

    在千分之一秒间,他的身影便从原地消失不见,但因为太快了,导致还有一道极为真实的残影留在原地、然后在下一刻就被浮萍拐扎了个对穿;他在半空中俯视着,整个脸上平静无波、就跟没看到“自己”的惨状似的,手指微微蜷缩着、手套上所覆盖着的半透明圆盘便散发出了凌厉的橙光——这便是借由继承仪式所得到的、进化版的x手套彭格列指环版。

    “不要慌,这不就是你一直在等的吗。”里包恩仰头望着少年的身影,唇边浮现出一抹微笑,“这样的沢田纲吉。”

    “对,这就是我一直所期待的。”就算洞察力再强悍,但比起大魔王还是要逊色不少,拉尔隔了半晌才低声应道,“这个时代的沢田就是将指环寄于手的铠甲上,从而引发出力量,只是没想到……”

    ——会强成这样。

    未说完的话被吞回肚子里,因为接下来的一幕几乎让她忘了自己要说话了——为了躲开冲到半空中与之对打的云雀,棕发的少年再次消失在原地,只是这次不知何故,居然一头撞上了后方的天花板,紧接着整个人就以颇为狼狈的姿势从空中摔落至地面!

    “怎……?!”她不解地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更强了,怎么会……难不成是根本无法掌控住这份力量?”

    “啊,我想你说对了。”里包恩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他的视线压根没有停留在棕发少年再次冲向云雀的身影,转而落在了刚刚火焰球爆裂的地点;因为仅仅是不到一分钟前的事情,所以烟雾现在才渐次散开、露出了一抹极为浅淡的影子,如若不是他洞察力惊人,恐怕根本无法发现那边居然还有个人悠闲的靠着墙壁观战。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那边的人露出一抹惯有的笑容、伸手懒懒地打了个招呼,“哟,老师。”

    里包恩一下子就弄清了来龙去脉——想来现在战斗的根本就是那个被称作“纲吉”的少年,而眼前的这个才是他熟悉万分也头疼万分的学生。

    可明明能掌握住火炎力量的是纲才对,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纲吉?

    “因为我也想让那家伙尝试真正的战斗。”像是看得出里包恩心底的疑惑,纲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一同望着场内的战况,边用带有笑意的声音说道,“看上千百遍都不如自己用身体去实际体验一把,这样才能牢记住打哪里会痛、打哪里会死人。”

    黑发的教师微微颔首——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无比认同的,大概这就是杀手教学的特有模式吧;相比于不痛不痒的千万遍示范,倒不如直接丢入野兽群,让他自己去摸索尝试出适合自己的打斗方式,同时也能磨练出一份常人无法匹敌的狼性来。

    只有不怕死、无所畏惧的野兽才能得到最终的胜利。

    而他们多年来都是以此存活于世间、且游走于各种殊死搏斗之中的,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单纯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孤狼一般的狠意。

    自然,让纲吉学会这一点恐怕还为时过早,从三番两次的交手中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思量、并没有全神贯注的冲着可以致人死地的方向出手,反而是缠斗居多,似乎想要靠这种方式将对手的体力消磨殆尽。

    可如果敌手不是云雀恭弥,他也许还能有些胜算;对方当然也能察觉到他的手下留情,因而出手便更加凌厉、几乎到了招招致命的程度,他只能狼狈的节节败退。

    不过没有好好的掌握住火炎的力量也是另一个不可抗拒的因素。

    “哼,这样的你还是太弱了。”云雀从高处俯视着深深陷入地面的纲吉,在对方狼狈喘着粗气的时候,带有火炎的浮萍拐便毫不留情地一挥而下。

    “噗嗤——”铁棍打入皮肉的声音在此刻尤为清晰。

    纲吉下意识的瞪大眼、原本就算面对死神也冷成一片的面孔骤然出现一丝裂痕,“……纲?”

    “到此为止吧。”少年懒散的声线与此刻紧绷的战局格格不入,他保持着握住浮萍拐的姿势、面不改色的微笑道,“我还不打算让他变成残疾。”

    黑发的委员长望向那只阻拦自己攻击的手,眉头一挑,唇边的笑容便越发杀意凛然,“哇哦,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沢田纲吉?”

    叫着他的名字的时候,几乎是被咬碎了从唇齿的缝隙间挤出来的一般、带着透骨的冷意以及……毫不掩饰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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