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巷中寻到了皇上所要的食材,叶承启龙心大悦,直接赏了他黄金百两。

    那封书信穿云破空,终于来到了雪空关,武修面无表情地推开想要一同分享乐趣的曹将军,独自回了营帐。

    一灯如豆,武修独自拆信,心情如叶承启打开油纸包一样心跳加快。那封害得驿站跑死八匹骏马终于在短短十日内亲手送到武修手中的书信,只简简单单地写了几个字。

    武修看了一眼,缓缓摸上砰砰乱动的心口,老脸也开始发红。

    信曰:“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当晚,武修做了一晚上春情乱梦,全是当今天子在窗前的高低吟哦与龙袍裹住的曼妙。

    翌日,曹将军挤眉弄眼道:“侍卫长大人昨晚动静不小啊。”

    武修面无表情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连目光都没施舍一个便走了。

    曹将军盯着他发红的耳根,笑得直打跌。

    中秋重阳须臾而过,转眼已近年关。

    蟾宫佳节时,千里之外的叶承启派人送来锦盒,武修本以为会是自己最爱的五仁月饼,打开一看的的确确是月饼。

    叶承启亲手书写比划匀净好看的两个字——“月饼”。

    武修面无表情地收起锦盒,提笔写了几个字送回去,随后却小心翼翼地将叶承启写字的纸张贴身放好。

    到了寒月腊八,雪空关内百姓煮了浓香的腊八粥,献给守护他们多年的将士。武修尝了一口,虽然都是些普通的谷物豆子,却让人从喉口一路暖到心头。曹将军咽了满满一大碗腊八粥,手一挥便决定今日炖肉,以改善军营伙食。一群没大没小的将士们哄笑着把他抬起来丢到天上,然后全都跑开,曹将军摔得头昏眼花却见到武修立在一旁袖手旁观。

    目光和煦如风地看着一切。

    有后台的人动不起,曹将军爬起身,把先前那一帮没后台的小兔崽子们系数撂倒。热汗淋漓时朔风呼啸不停,鹅毛大雪纷纷落下。曹将军身边装死的将士们转眼又“挺尸”起来,嬉笑怒骂着打起了雪仗,欢声笑语连绵不绝。

    武修心情明朗,伸手接下一枚旋转落下的晶莹雪花。

    只可惜落在掌心不出半息功夫,就融化成了水滴。武修暗中运劲,冰寒内力喷薄而出,将水滴冻成了剔透冰珠子。阳光折射光彩,冰珠剔透曼妙。

    大雪掩埋了来时的脚步,带着关内所有人的欢声笑语,随风飘向远处。

    除夕前夜,宸妃孕吐状况好了许多,柔柔美美地坐在桌前与叶承启添菜。天子自斟自饮,时不时望向窗外的簌簌落雪,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宸妃夹了叶承启最爱吃的蔬食,满心期待地看着他吃下自己的心意,然而皇帝却在临入口的前一瞬间停下了杯筷。

    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喜滋滋地跑来汇报,说是边塞有人传信回来。

    叶承启忙不迭丢下筷子,直接夺过信拆阅起来,丝毫没有留意宸妃亲手添的蔬食掉落在地。宸妃娘娘低下头,目光静静看着那一点粘了灰的蔬食,心中百味杂陈。早在她还是个宫中女娥时就知道彼时的太子心中只装了一个人,即便登基成为天子皇帝,即便是册立自己为三妃之一,他的心还是没有改变。

    皇帝为了他心中的那个人,不惜做出了能让朝中群臣撞死在金銮殿中的举动。

    宸妃缓缓合上双眼,无声抚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都说母凭子贵,如今却是自己与孩子沾了那个人的光。

    叶承启没有注意宸妃举动,他只是仔仔细细看清了信上字样,然后笑出了声。

    武修只写了两个字——

    “过分”。

    叶承启笑得温柔和煦:朕怎么过分了?不过是让你挂念一下你最爱吃的月饼而已,换做旁人只怕早已将朕亲手所书之字装裱起来,日日焚香跪谢圣意。你倒好,连个谢字都没提,反倒指责朕过分,当真是将“持宠而娇”四字表述得淋漓尽致……

    皇帝笑了半晌,再度提笔修书一封,看得伺候太监暗暗咋舌。都说古人鱼雁传书或暗寄相思,或聊表心意,当今天子倒是和侍卫长大人用这千里迢迢的书信传起了情话,果然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武修收到叶承启书信时,一封来自京城的暗中传书也到了雪空关。

    叶承启只回了短短一句话:“与君别离兮,心惶不安;千里传信兮,诉我相念。”

    文绉绉的情话臊得武修老脸通红,他正准备再写一封回信时,标有秦舒沅与武修二人才知的暗记书信无声无息地落在了桌前。

    是秦舒沅的部下心急如焚所传之书信,跪求武修十万火急返回京城保秦舒沅一条性命。

    武修身躯大震,一目十行看完书信,心头恍若惊涛骇浪一般。

    这书信写自叶承启落笔的第二日,秦舒沅不知从哪里得到了相助之力,竟然连同朝中数个多次劝谏皇帝广开后宫的朝堂大臣,于除夕夜当晚的百官宴之中毒害叶承启。结果叶承启提前得知消息,将计就计擒下大批人马,更是干脆利落以荼毒天子之罪名将秦舒沅压入天牢,不日问斩。

    武修算了下秦舒沅问斩的时日,只觉得眼前一黑,他来不及收拾行囊,直接抢了军营中的马匹一路快马加鞭扬长而去。曹将军大骇道:“武修,你做什么?!陛下尚未宣你回京,你这么贸贸然回去是公然违抗圣旨,要杀头的大罪啊!”

    武修不待他说完,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

    曹将军环视周围,怒道:“都看什么,还不快把他追回来!”

    然而武修毕竟还是当年那个骁勇善战的侍卫长,饶是曹将军精骑尽出,都没能拦住他。曹将军奉旨镇守边疆,轻易脱身不得,见属下纷纷鼻青脸肿地跑回来诉苦,只得硬着头皮写了书信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希望能够赶在武修之前通知陛下。

    曹将军远目而望,长长一叹:“这一去不知是福是祸啊……”

    秦舒沅临刑的前一晚,武修终于匆匆抵达京城。一入城门,便有天子布下的暗线火速传信,叶承启得知消息后只来得披了件外衣,武修便已经跃开宫中侍卫与暗卫们的围追堵截推门而入了。凌冽寒气拢在男人身边,边塞风沙将他的眉眼雕琢得愈发硬朗,叶承启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武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求陛下开恩,饶秦舒沅一条性命。”

    叶承启随手一挥,暗卫长领命率众退下,临行前颇为忧心地觑了眼场中情形,但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地离开了。皇帝默不作声地斟了杯半温清茶,递到武修面前,道:“定一定神,起来说话。”

    武修应了声“是”,起身将淡茶一饮而尽。

    叶承启面色淡然,坐在一旁,轻轻悠悠地开口道:“念在你忧心亲人的份上,无诏而回的罪名朕就不深究了。至于秦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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