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这次不就是圣上御驾亲征吗。”

    李随白了他一眼,似是嫌弃苏瑾帛的问题。

    “咱这些小兵除了远远望一眼,平时能保命就不错了。”

    手抓住大麾的边缘,拢紧了些。

    他转头望向大营帐中的士卒兄弟,那些年自己手握象笏挥写奏折时还未真明了过这人间的疾苦,他们都是做着最周全的决定,从没有真切考虑过这些对他们来说毫不相干的士兵,他们眼中也有家国山河,也有天上人间。

    “李随。”苏瑾帛没有将视线收回,只是看着远方零散的火光和营帐。

    “你替我升官,入朝堂,做将军。”

    李随一时间被他话怔在原地动弹不得,喉间轻抽了一口气,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苏瑾帛转身和李随对视,目光灼灼。

    “你不要推辞,你哥教你的足够让你在朝庭立足。”

    他对着他笑,脸侧浮现出浅浅的酒窝。

    “如果有了目标不去实现,以后可不要在外面说你是我们弟弟。”

    李随垂下头,半晌没有言语,十指攥成拳用力到微微颤抖。

    “好。”

    苏瑾帛拍了拍他的头,像是安慰。

    “这战快胜了,等回去以后给家中二老写封信,就说你去朝庭了,跟你哥做伴,有大哥帮衬着你,不用他们担心。”

    烈风扬起沙尘,呛入鼻喉激起一阵咳嗽,李瑾一时间咳出泪来,他看向苏瑾帛,那人眼中依稀带有笑意。

    等此战告捷,他便可踏入那繁盛的京城,着朝服入那金銮殿,看他所曾看到过的风景。

    李瑾对着苏瑾帛点点头,简单梳起的头发被寒风吹散,对方对他摆摆手,去营帐旁牵回了马匹,向远方驰去。

    他将头发重新束起,掀开了营帐厚重的门帘。

    苏瑾帛敛去了眼中的暖意,远远看着他进帐内,翻身上马,向林涣暮所在的地方行去。

    他回来的动静不小,也没有刻意隐藏。那人仍是睡在塌上,呼吸平稳,甚至连姿势都未变。苏瑾帛抖了抖外衣,看着面前地林涣暮站了很久。

    “你早醒了。”

    对方未动,苏瑾帛也不屑质辩。将被褥掀开将自己裹住隔绝掉寒气。林涣暮起身望向他,眼中一片清明毫无睡意。意料之中,苏瑾帛勾了勾唇,似是笑了一下。

    “既然醒了,那就出帐透透气吧。”

    “李随,认识吗?”

    林涣暮随苏瑾帛出去,站在那人身侧,对方唐突的问题让他微微皱眉,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江南收留我的老夫妇的孩子,这次与我一同参军的。”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措辞。

    “我想报答他家恩情。”

    苏瑾帛偏头看向林涣暮,发丝被风吹起划过对方□□出的脖颈。

    “你想给他什么?”脖间一阵痒麻,又不忍拨开。

    “史部尚书。”官职权力太大,苏瑾帛说出口时略带犹豫。

    “瑾帛,这朝廷之事不是儿戏。”对方如同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竟抿嘴笑出声来。

    “果然当了皇上,前朝之事都忘光了。”林涣暮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带有疑问地嗯了一声。

    “这朝廷之事,甚至内部党争,我比你还了解。”

    虽说前朝已经覆灭,但苏瑾帛也曾任丞相不可能不了解的。

    烈风呼啸嗡鸣,轰的一声如雷鸣。

    “你让我当你侍卫。”他两指撮弄着发梢,轻微的沙沙声响。“但必须有个吏部尚书在我手中。”苏瑾帛双目黑白分明,篝火映照下睫毛投下丝丝阴影。

    “这朝廷中我要有支撑下去的靠山。”

    “好。”

    林涣暮答应的痛快,带着心疼将他一把搂入怀中,对方罕见地没有挣扎。

    “但就算是你手中没有那人支撑,我也会护你。”

    “林涣暮。”

    “你会败在你的自负上。”

    苏瑾帛声音闷闷的从风沙间的缝隙中传出。对方听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作答,透过他耳侧看着那片战场荒凉。

    第18章 第十七章

    后来,此战被当朝太史记入书册,里面提及了圣上此次御驾亲征有如神明佐佑,带兵凯旋;也提及了布衣出身的将士李随因杀敌有功,授予兵部尚书一职,次年深得圣上恩宠,拔为大将军。

    而战死将士的名册里,有着李瑾二字。

    那时李随给江南二老写信,信中提及了自己被升了官,入了朝廷,便留在了京城,也提及了先前来家中收留的兄长李瑾战死沙场,尸体被戈壁滩的风沙掩埋,甚至连马革裹尸都无法做到。

    传回来的信是陌生的字迹,应是家中老人请村中识字人代写的,信中说家里人很为自己高兴,也为李瑾痛心。

    小水自从知道李瑾战死沙场后天天哭的跟泪人一般,只会就坐在窗棱边发呆,盯着来来往往的木船一看就是一整天。

    后来她也不再哭了,也不再看了,父母安排嫁了人,那个人挺好的挺老实的,对小水也很好,什么事都惯着她。

    只是小水自此落下了一个毛病,眼睛总是发涩,就连江南水乡的雾朦天都润泽不了。

    李随把信给苏瑾帛看,对方盯着信双目飘忽了很久都没有言语,最终还是深叹了一口气,将信纸折叠起来封了回去。

    “哥,小水她嫁人了,也过的很好。”李随拍了拍他的肩膀,全当安慰。

    “她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我一直对她好。”

    “就像是想要弥补那位故人一般,将愧疚转移到了她身上。”他将脸埋入自己双手间,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错了……”

    李随从他指尖将信抽出收入怀中,看到有人向两人的方向走来。

    “我妹妹的事不怪你,回去吧,有人来了。”

    苏瑾帛抬眼,撑着冲他笑了笑,两人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他回宫,而他回府。

    他如今是朝中一无名士卒,美其名曰朝中暗卫,仗着怀揣着令牌到处溜达。

    他可以去宫中任何地方,甚至金銮殿都可以去,但唯独不许踏足后宫之地。

    除却指挥史明确禁止进入之外,当时林涣暮在身边也并未出口反驳。

    还不是舍不得,怕我去陷害那个后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

    苏瑾帛颠了颠手中的令牌,沉闷的声响。随如今被囚于这皇宫里,但他最起码的傲气还是在的,前朝苏瑾帛一向以儒雅著称,想不到到了如今,在别人眼里竟然无耻到会去对一个女子动手。

    他其实是有些躲着林涣暮的,有时候躲的巧了,甚至一连三四天都见不到他。

    后来林涣暮就派指挥使带着人来找自己,但他又偏偏对这皇宫地形熟悉,东绕西绕能找的到也不容易。

    比如上次指挥使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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