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时候,也只是以为,他只是一个碰巧和郁拂长得像的男孩。因为长得像,所以才会被代越刁难。

    每一届都会有代越刁难的对象,一般也都是后几个班的。所以,这没什么稀奇。

    当时只是不想对这个男孩有什么兴趣,他和郁拂长得像,最好,就不要和他曲不言有什么接触。

    他当时只是这么想的。没想帮他,也没想过,要和他有任何的关系。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又去看了那个男生。而且,还是和陈以臣一起。

    为什么要去呢?他其实就是在上楼的时候,看到了7楼的那个按键,就想去看一下,那个男孩,现在怎么样了。

    也许,没能如代越所愿引起他的注意,也许那男孩,会好过一些。

    可是他错了。代越选定的对象,哪里会有好过些的可能。

    而且陈以臣,也是和他,一样的反应。

    他们知道,和郁拂相关的一切,他们都无法逃避。

    第三次,没想到在食堂能再次遇到那个男孩。他那么坚定的,那么不顾一切的辩驳。

    他说:“他不是自杀!他不会自杀!”

    这一句,让曲不言不得不再次注意起这个男孩。也许,还会适时地教训一下。

    可是,他却说,他叫陆挽。

    天知道当时曲不言是怎么才能保持镇定。

    他说他叫陆挽。所以他是,郁拂的弟弟。

    郁拂的弟弟,怎么就那么蠢,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幸好,他还没有蠢到告诉其他人,他就是三年前自杀的那个人的弟弟。

    当时,曲不言唯一庆幸的,就是他还没有蠢到这样的地步。

    他那时只是想,也许,这个男孩就是一时冲动,才会来京大。关于他口中所提的“他不是自杀”,也只是年少的固执,想要维护他的哥哥而已。

    所以,那晚,他去餐厅,想要给他点教训。让他吃点苦头,告诉他不要那么蠢,告诉他放弃这个打算,可以的话,让他知难而退,趁早离开京大。

    可是,任凭自己再怎么教训,在餐厅,那个男孩,却一点也不屈服,丝毫没有退却的打算。

    甚至在那种情况下,伺机反击。

    那一刻,男孩咬住他右脚踝的那一刻,男孩跪在地上,嘴角流血却勾起嘴角的那一刻,他知道,这个男孩,是只有心计狼。

    男孩知道自己和兰枢的关系,男孩知道自己逼他离开京大,男孩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所以,在那个时刻,男孩用这种办法,将他的存在,利用他曲不言,带到兰枢面前。

    好深的心机!

    他踢向男孩的那一脚,那踢断他半颗牙齿的一脚,是对他利用自己的惩罚,更是,明确地告诉男孩,他必须离开京大。

    可是,他没有想到,在被他打得半死的时候,男孩却那样爬到他的身边,那样甘愿沦为玩物地,丝毫不反抗的姿态,乞求他。

    他也终于知道了,男孩并不是一时冲动,他准备好了算计,准备好了丢弃尊严,准备好了承受所有的一切。

    男孩要留在京大,要查明真相。

    他在看到男孩倒下去的那一刻,心软了。

    是的,他心软了。

    他抱起男孩,将他送回宿舍,还让陈以臣找了武袂来,给他检查了伤势。

    只是,这些,他都没有告诉男孩。

    当他带着咬痕出现在兰枢面前的时候,兰枢也许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当时才松了口气。但是,还是要让男孩离开。

    不过,兰枢尚未注意到他,也许不用那么着急。

    他想,既然男孩已经引起了代越的注意,也许,他会受不了代越的折磨而离开。

    这样,也好。

    可是,他又忍不住去看一下代越的成果。

    他当时是这样想的。

    那天,在食堂又遇到了男孩,他被代越罚了十杯烟丝汤。可是,男孩处理地很好。

    他本想和男孩聊两句,劝他离开,或者其他什么。可是他发现根本不可能。

    男孩很怕他。很怕他,却又绝对地屈从。

    甚至他一抬手,男孩都认命一般地递上自己。

    这让他很不舒服。

    他那天只是关了灯,他知道其实他可以回宿舍,也可以带男孩一起回宿舍。

    但是他不想,他就想,在食堂,那个黑暗的空间里,只有他和男孩两个人。

    男孩睡过头了,所以他离开的时候,关门声重了,喊醒了男孩。

    他被心血来潮的陈以臣喊着带东西时,看到了吊单杠的男孩。

    他那时有些担心,男孩的胳膊会不会就此废了。

    后来,兰枢来了。显然,兰枢对男孩已经有了兴趣。

    陈以臣故意让男孩陪打牌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

    但是男孩倒在操场上的时候,他吓到了,他慌乱了,男孩倒下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郁拂。

    他疯了一样抱起男孩,一路跑到校医院。

    他知道,他是怕男孩出事。

    男孩在校医院醒来,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那么认真的看男孩。

    那颗泪痣,那颗小虎牙,那么干净的笑。

    他那时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对他那么严厉。

    闻人和以臣,在校医院的谈话,闻人根本不明白,男孩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的谈话,却被他听到了。

    所以,他又一次打了他。

    打他自作主张愚蠢行事,打他算计自己利用自己。

    替郁拂,管教他,也是在宣泄。

    陈以臣说得没错,他是在宣泄。他从没想到,男孩会出现在京大。

    而且,是带着这样的目的。

    所以,他将男孩的真面目,打出在闻人和陈以臣面前。

    这两个,因为郁拂,对男孩心有偏护的两个人。

    他想让他们看到,男孩是怎么一个人,男孩要留在这里查明真相的决心。

    男孩的决心,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危险。男孩的决心,会让他不择手段,算计他们每一个人。

    他转身的那一刻,他知道,也许,再也见不到男孩了,他竟然有一些不舍。

    可是,男孩的哀求,那一刻,他的哀求……

    他知道,他又一次心软了。

    所以,他能想到的,让男孩留下,并且能保护他的方法,就是让男孩只听自己一个人的,作为交换,他会在一年之内,告诉男孩他想要的一切。

    因为他,也只有这最后一年的时间了。

    那段日子,男孩很听话。这让他很欣慰。

    可是,可是怎么……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呢?

    曲不言抚摸着陆挽脸上的伤,他单薄的衬衫上,若隐若现的抽痕在阳光下狰狞。

    那时他亲手抽的。

    真该死!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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