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番外

    王嫣睁开眼,看着外面天已经大亮,今天是她八十八岁的寿辰,可王嫣却一点也不想过寿,所以一大早,她就躺在床上不想下床。

    林清醒了,看着还在床上躺着的妻子,有些奇怪,道:“你不是每天都起的很早么,我平日让你多睡一会,你都不肯,今日怎么改性子了?”

    王嫣看了林清一眼,翻了个白眼,转身,背对着林清。

    林清不由摸摸头,一大早的,他怎么得罪他媳妇了,不由侧过身来,拍拍她,说:“大清早的,怎么了,今天是你的寿辰,可不能生气,等会孩子们都还要来呢!”

    王嫣郁闷的撇撇嘴,说:“干嘛年年给我过寿,我又不老。”

    林清听了,顿时笑了,感情他夫人在计较这个,就笑着说:“孩子们平日忙,不过是想找个由头来聚一聚,反正也没大办,只是自家人中午一起吃顿午膳。”

    他们两人在沂州府,孩子们都在京城,平时很难聚在一起,只有过年,几个孩子才能以回乡祭祖的理由请些假回来,所以每年也就过年时能聚齐,而王嫣的生辰正好在正月,孩子们每年就喜欢给他们母亲过寿,当然也有聚在一起乐呵乐呵的意思。

    “可是他们每年给我过寿,我都感觉自己过老了,”王嫣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丈夫,虽然这些年她已经努力保养了,可每次看到她丈夫那张脸,她就有些气馁,为什么她要比丈夫大,她要是比丈夫小十岁,现在也不用纠结这个。

    林清看着王嫣一直瞅着他看,不由用手摸摸眼角,疑惑的说:“怎么了,难道我刚睡醒,眼角有眼屎不成?”

    王嫣听了,噗嗤一声笑了,早晨的那一点郁闷也不翼而飞,不由伸手摸摸了丈夫林清的脸,说道:“你说我也不过才比你大两三岁,你天天懒得有时连脸都懒得洗,我天天用心保养,怎么就是显得比你老这么多?”

    林清奇怪的看了王嫣一眼,他看王嫣已经看了接近七十年了,早就熟对容貌免疫了,王嫣的容貌变化对他而言早已熟视无睹了,林清很难理解王嫣会因为脸上多道皱纹而闷闷不乐。

    林清于是安慰着说道:“没事,看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就算你老成核桃,在我眼里也没什么差别。”

    “核桃!!”王嫣想到核桃去壳皱纹,不由恼羞成怒,直接用手锤林清,说:“我怎么可能脸皱成那样!”

    林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按住王嫣的手,讨饶说:“夫人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和我都老成核桃,那不正说明我们能长命百岁么!”

    王嫣无语,有这么找理由的么!

    不过对于和丈夫一起能长命百岁、白头偕老,王嫣还是很期待的,就暂时放过林清,坐起身来,又拍了拍林清,说:“快起来,等会孩子们都要来了。”

    林清无奈的摇摇头,不想起的是你,急着起的也是你,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林清和王嫣起身,收拾好,几个孩子就陆续来了,甚至连林榕也来了,沈辰今年带着林榕回山省看望他爹沈辰,正好正月十六带着林榕回娘家,知道自己岳母是正月十八的寿辰,索性就住着没走,正好给他岳母拜寿。

    林清和王嫣过寿的时候向来不请外人,只和自己的孩子们热闹热闹,原来还有一些官员来送礼,可被林清委婉的拒绝后,大家也不来自讨没趣。

    林清和王嫣的寿宴都很简单,也没什么花样,只是准备一大桌吃的,孩子们来了就直接上桌子边吃边聊,虽然看着简单却热闹的很,大家也自在。

    几个孩子陆续都来了,先给王嫣拜个寿,就纷纷落座,开始边吃边聊,林清林桓沈辰几个男的还喝点酒,行个酒令什么的,当然王嫣这边女的也没闲的,嗑瓜子的嗑瓜子,唠嗑的唠嗑。

    王嫣虽然不想过寿,可对于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团圆还是很开心的,左手揽着自己的玄孙,右手抱着自己的玄孙女,一边和自己的女儿儿媳说话,一边不忘了给自己的外孙孙子嘴里塞吃的。

    林榕看着她娘一直像老燕子喂小燕一样,给这个孙子塞个南瓜饼,给那个外孙塞个龙虾,给这个外孙女夹个山药丸,给那个孙女加个炸汤圆,再加上给曾孙曾孙女,不由笑道:“幸亏现在孩子们还数的过来,要不娘就忙不过来了。”

    王嫣看着林榕,乐呵呵的说:“要是能数不过来,娘会更高兴。”

    王嫣看着自己的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和眼前的一圈孩子,又看了看旁边的丈夫,突然感到从心底涌出了一股满足。

    这些年,许多后宅夫人都明里羡慕,暗里妒忌,旁敲侧击的想问她到底有什么御夫之术,能把丈夫管的服服帖帖,王嫣不由轻笑,当年刚出嫁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以为能拢住丈夫,需要手段。可等到和丈夫在一起久了,王嫣才明白,嫁对了人,真的比什么都强!

    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孩子,王嫣突然觉得自己每年过寿辰也不错,不但能让忙碌的孩子抽空聚聚,还能让孩子们多培养培养感情,反正她都老了,就算不过,也挡不住时间。

    王嫣在桌子底下轻轻握着林清的手,凑到林清的耳朵边,小声说:“明年也还过吧!”

    林清本以为王嫣不愿意,却没想到王嫣又想过了,不由好奇道:“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反正不过年纪也不会因为不过寿变小,还不如借着过寿,让孩子们聚在一起热闹热闹,你看孩子们玩的多欢啊!”王嫣一脸慈爱的看着正玩的欢的孩子们。

    旁边的林桓听了,故作委屈的说:“我们平日想给娘过寿,娘都不乐意,如今却为这些小家伙想过了,果然孙子们一出生,我们这些儿子女儿就是路边捡的了。”

    林桓刚说完,林桓的儿子,林清的长孙就抱屈,说:“爹说的哪里话,如今曾孙出来了,孙子也得靠边站啊!”

    曾孙看着王嫣怀里的儿子,叹了口气,指着儿子说:“最受宠的在这呢!”

    两岁的小玄孙看着大家都瞅着他,抱着正啃的欢的布老虎,抬起头,瞪着墨葡萄的大眼睛看着大家,然后一脸懵懂的看着大家。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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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琰番外

    这日,身为户部尚书的林桓禀报完户部诸项事宜,刚要告退,就被周琰叫住,让左右退下后,问道:“听说太傅在沂州府最近开书院开的很红火?”

    林桓苦笑一下,说:“可不是,爹来信,很开心的说他建了书院,因为在沂州府城南,沂州又名琅琊,所以命名为琅琊书院。”

    周琰听了,咕哝道:“先生果然压根就不想回来!”

    如今大殿上的宫女太监都出去了,没有外人在,林桓也少了几分规矩,就和周琰抱怨道:“不是我说陛下,您当初就不该同意爹请辞,他那性子,一跑了,就和泥鳅入泥一样,哪里还肯回来,您不知道,现在林家上上下下都压在我身上,明明我一个当哥的,现在天天像当爹的似的,天天带着三个弟弟。”

    周琰本来想找林桓抱怨一下,控诉一下自家先生乐不思蜀的不负责任表现,谁知他还没说,林桓倒先抱怨上了,不过听到林桓的抱怨,想到如今林家所有的事都压到林桓身上,比他惨多了,顿时心理平衡了,反而安慰道:“长兄如父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林桓于是开始和周琰大倒苦水,说:“你说人家别人的爹,那都是给老母鸡似的,天天好守着孩子,生怕孩子出点叉子,不小心把家败了,可我爹呢,我们弟兄刚成年,他就拍拍翅膀飞跑了,啥也不管了,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放心,就不怕我一哆嗦,直接把林家败没了。”

    “是啊,是啊,确实太不负责任了,”周琰也跟着同仇敌忾的说道。

    林桓又接着说:“还有啊,看看别人家,像我这年纪,有个当尚书的爹,那是啥事都不用愁,天天悠闲的做尚书大人的公子,可我呢,我也有个尚书的爹,可还没等我享福,我爹直接跑了,让我天天跟着一群比我大好几旬的老头斗心眼,玩权谋,别人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而我得不但得自己长成大树,还得帮一帮弟弟遮风挡雨,您说,这天底下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爹嘛!”

    “确实没有,”周琰的肯定的说,安慰道:“不过如今你也是户部尚书了,也不用看那些老臣的眼色了。”

    “这是陛下抬爱,可跟我那跑到沂州府偷懒的爹没关系。”林桓委屈道。

    周琰看着林桓委屈,又安慰了他一下午,最后还被林桓讹了一幅张旭的草书,等到宫门快落锁了,林桓才离开。

    等林桓离开后,周琰坐在龙椅上,突然笑了,喃喃的说:“这臭小子,学会给朕玩心眼了。”

    林桓之所以在他面前一个劲的抱怨亲爹,不过是担心他对太傅不肯回朝有所不满,所以林桓把他要说的都先说了,这样他气就会顺了,自然就不会怨太傅了。

    想到这,周琰不由轻笑,他家太傅是什么性子,他早八百年就知道了,当初他准林清辞官的时候,就知道以林清的性子,只要出去八成就不回来,不过当时林清意已决,他也没办法,只能允了,所以他平日,也不过是抱怨两句。

    对于林桓和他玩心眼,周琰也没有生气,这家伙自小就是个芝麻汤圆,满肚子心眼,而且最喜欢坑他,一天不坑他就难受,只不过每次他都棋高一筹罢了。

    想到刚才被他讹去的那幅字,周琰撇撇嘴,对旁边的杨云说:“大伴,等会传旨给内阁,就说朕想看看今年户部收支情况。”

    杨云听了嘴角抽了抽,林尚书讹您一幅字,您就让他在户部多忙半个月,不过还是忙应道:“是”就匆匆走出去,让守在殿外的太监去内阁传口谕。

    而内阁接到陛下的口谕,听到陛下要查户部的收支,还以为户部又出现亏空或者出现什么岔子,顿时如临大敌,连夜把林桓叫来,耳提面授的让林桓快点把户部的账弄好,省的一不小心牵扯到他们。

    林桓听完了几个阁老说的,一口血差点呕出来,心里恨恨骂道:

    丫的,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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