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的。

    “公主”齐光扔下手里的东西跑进来,想扶沈枳,可是看了看自己的脏脏的手又缩回去了“您想吃点什么?”

    沈枳回头细细的打量当日大胆向她求娶的人,笑了“我叫沈枳,不叫公主。我们这是在哪?”

    “在,漠北,我家”

    当日他们离开云城,沈枳问他:我们去哪?

    齐光说:您想去哪?

    沈枳说: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吧。

    然后沈枳就真的睡了,于是他们就来了这里。沈枳大睡了三天,要不是她呼吸匀称,脸色红润,齐光真的以为她死了,尽管这样他每日都要很多次去探她的鼻息才能安心。他的家,家徒四壁,几间土屋,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站在厨房里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尘土的味道,沈枳站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软甲,还是三天前的那身。齐光有些拘束的站着,可是目光又在不自主的追着沈枳“您饿了吗?”

    “啊”沈枳用心感受了一下,确实饿了,于是点头“嗯,有吃的吗?”

    “有”齐光从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沈枳,递过去的时候还擦了擦手。隔着油纸都能闻到味道,在漠北人都吃不饱,哪还有粮食养动物,这肉就显得异常珍贵了,沈枳接过来,又看向他“我,想吃点面,就那种热热的带汤的面,行吗?”

    齐光连忙点头“我给您做”他总想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做一碗面。

    “不是要娶我吗?怎么开口闭口您的。”看到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沈枳都有些小罪恶感“我叫沈枳,你随便怎么叫都行,别叫公主,也别叫您。”

    “好”

    大概是不同的体验和这豁达的狂野下,沈枳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对着准备生火的人问道“齐光,有衣服吗?我想换身衣服,总穿着这身怪不舒服的。”看了看周围,她干脆把身上软甲脱掉了,放在一边“这拿去当了吧,也没啥用了。”脱掉软甲,就像是脱掉了过去,一下轻松起来,沈枳兴致来了干脆坐到门檐上,托腮看着齐光生火做饭,看着大漠的风沙阵阵“齐光,你父母呢?”

    他好像不大愿意提,有那么一刻的沉默之后简短说道“我没有父亲,母亲死了。也,没有别的家人。”

    “我父母也死了”沈枳并没带多少情感“不过我还有两个哥哥,一个侄子,还捡了一个孩子。过些时日,我们去见见我哥哥吧,我也好久没有他们了。”

    齐光手下的木瓢哗的就掉在地上了,当初的一腔孤勇,也没想到真的会带走她,如今归于平淡,才更觉不可思议。门外刮来一阵风,沈枳的白色的里衣吹的呼呼作响,单薄异常,齐光手刚碰上自己的衣服就觉出不对,跑出去拿过来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递给沈枳“天冷,你先穿着,我的,干净的。”粗麻的衣服触之还有些粗粝,齐光也注意到了,低垂的眼眸有些微微的难过,沈枳倒是不在乎接过来就站起身披上“谢谢,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对吧”沈枳的脸上带着小小的骄傲“很多年前,在云城,对吗?”

    齐光的手僵硬了,他既期盼她记得,又怕她记起。

    “你的眼睛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沈枳拍了拍身上的土“水开了”齐光看了一眼,沉默的过去继续做饭,没过一会就端了一碗面给沈枳,眼里带点小小的紧张和期待,却不发一言。沈枳拿起筷子就吃,她是真的饿了。其实算不上好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漠北这种地方确实也做不出来什么好吃的饭,她的手指修长白皙,一举一动中都带着金银堆起来的矜贵,哪怕她穿着粗麻的衣服,身上好沾着漠北的黄土,也压不住骨子里的贵气。齐光站在一旁,看的专注认真,带着有些可怕的痴迷,这种炙热的眼神让沈枳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有着别样的安心。他带着奇怪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忽然对沈枳说“我们去京都”

    “啊”沈枳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齐光没有回答,他拿起沈枳的饭碗沉默的转身,沈枳不适合这里,这里的黄沙这里的贫瘠,她身上的灰麻,手里的粗粮都不适合她。京都是她的故乡,那里的东西才是她该有的东西“我们去京都”他又说了一遍,固执而不顾一切。沈枳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他对她可怕的痴迷,傻子都能看出来。

    “不去”沈枳靠在门边上,半仰着头“不去京都,那里呆的太久了。”

    “齐光,你不是要娶我吗?我们成亲吧,就在这,就现在”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云城外沈枳跟齐光走的时候,她就决定真的嫁给他了。过往犹如云烟,再美好的回忆,如果只剩下了回忆,再热烈的感情同感受想比也是冷冰冰的。爱要爱的轰轰烈烈,放要放的彻彻底底。她说她想找个个顺眼的,从来都不是骗人的。她是真的就是想找个顺眼的,只是没碰到罢了。如今,齐光就很顺眼,而且还顺眼的赏心悦目呢,她是真的想嫁给他的,有时一个决定,一眼就够了。钱权名利她都有,只差一个他罢了。所以,决定就是这么简单。

    在漠北不起眼的有些破旧的意见土屋里,名扬天下的护国长公主把自己变成了齐夫人,没有宾客,没有凤冠,从此这件土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公主和殿下。

    沈枳看着齐光,仰着头,笑靥如花“我是你的妻子了,相公。”

    齐光的手在抖,拉着沈枳“公”刚开口就接到沈枳不赞成的眼光,他试探的改口“阿,阿枳?”

    她点头,主动抱了他“相公”他僵硬的手慢慢回抱住她,不敢太松,不敢太紧。他知道她有故事,她的笑容永远缺一点神采,她的眼睛有太多情绪。他也知道她可能不爱他,可是没有关系,他爱她。

    这像是一场梦,齐光从来连做都不敢做的美梦,她的手就像自己想象中的一样软软的,她的笑也像自己梦里面一样迷人。从此,他有了一个妻子了。他身无长物,于是他拿出胡秦,送她一曲博君一笑。这里没有铜镜,于是她把他映在自己眼里,为她描上黛眉。

    他们当了软甲,买了一把锁、一匹马、两件衣服、一袋干粮。他们锁了门,牵上马,带上干粮,决定去天下看一看。

    她说有人曾说要带她去看江南的水、漠北的沙、成片的胡杨和温柔的烟雨,最后食言了,可是她想去看看;她说很多人为她死了,她要去看看他们的家乡和亲人;她说她有些故人,许久未见,很是牵念;她说她有些债未还,有些事未做,有些人未见,有些愿望还没有实现···

    他牵了马告诉她:那我们走吧。

    于是他们去了漠北最高的山顶数了两天星星,他说他数清了,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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