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

    听到“前朝玉玺”四个字,沈红衣的眼底微微掀起一丝波澜,被云奕敏锐地捕捉到了。

    “我既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对很多事情也看得透了。”云奕淡淡地说道,“当年林九思在悬崖边以为我必死无疑,因此透露了很多事情。那时他说过一句话,我在当时并没有想明白,但这四年中,我想明白了。”

    楚恪看向他,沈红衣不由自主地问:“是什么话?”

    “他说,‘沈红衣知道宝藏的位置’。”云奕轻轻一笑,“想必在场的,楚教主、沈姑娘,还有我,现在都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当年宝藏的位置,楚恪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楚恪是前朝皇子。此事如此机密,楚恪除了云奕,未曾告诉过任何一人,那么沈红衣为何会知道?原因只有一个——她和楚恪一样,是前朝的公主!

    “如此疯狂地想要取得四大名剑,楚教主既然站在这里,想必早就想明白了原因。”云奕瞥向楚恪,“沈红衣必然有开启宝藏的办法。而我们三人都知道,除了四大名剑,开启宝藏还需要一块冰花芙蓉玉,也就是说……”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一字一字宛若惊雷一般:“沈红衣就是楚教主的姐姐!”

    沈红衣陡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圆了双眼,惊骇地看着楚恪。楚恪神情淡漠,一言不发,仿佛是在默认云奕的猜测。

    过了片刻,有两道泪水顺着沈红衣的面颊流淌下来。她的气势已然矮了三分,像是当年在人流中失散的女孩,孤苦无依。

    “是真的吗?”沈红衣定定看着楚恪,“……你……”

    楚恪从怀里掏出半块冰花芙蓉玉。那枚漂亮的淡紫色玉石在阳光下折射出水滴一样通透的色泽。

    沈红衣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捂住了脸,“我不知道你就是……这二十年来,我日夜想着如何光复我朝,如何找到母妃……如何找到弟弟……却不知道我一直对付的人就是……”

    楚恪的眼底流露出一丝伤感:“前朝已经覆灭,何必纠结于此……”

    “我恨!”沈红衣猛地抬起头,怒声道,“我恨那些让我家破人亡的人,我恨他们!你知不知道皇城被攻破的时候,他们把齐妃怎么样了,把淑妃怎么样了……他们那些禽兽,抓了我们的弟弟妹妹充作他们的玩物和娈童,我如何甘心……”

    楚恪定定看着她。那时他还没有出生,自然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带着他和姐姐逃出皇城的。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失败者的下场有多么悲惨,这不言而喻。

    “放弃吧。”楚恪轻声说道,“败局已定,我们挽回不了什么。”

    沈红衣发出古怪的笑声:“败局已定?不,我不信……”

    她还要说些什么,云奕已经踏上一步,抽出长剑,脸上带着淡漠的笑容。

    “既然你们已经相认,那事情就更好解决了。”云奕微微侧过了头,“红衣楼,炀教……二十年前的冤仇,也该结束了!”

    他长剑一摆,剑尖破空之声响起,向沈红衣刺去!

    .

    “明徽!”

    当地一声大响,楚恪明玕剑出鞘,千钧一发之际拦在了沈红衣身前。云奕危险地眯起眸子,剑势忽转,向楚恪迅捷无比地点出了一十一剑!

    只听叮叮当当之声密如连珠,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楚恪将这连绵不绝的剑势一一化解开来。他心底暗暗吃惊:不过四年的时间,云奕的内力竟强至如此,以至于他化解每一剑都颇为吃力。而且剑势也和从前大有不同,难道经历了生死,竟让他变化如此之大吗?

    “你在奇怪吗?”云奕轻声道,“这是……‘明镜功’。”

    楚恪心底剧震!

    他所修习的心法是炀教教主历代修习的《秋水功》,据说唯有《明镜功》能与之相较,但《明镜功》很早就遗失了。云奕竟然找到了《明镜功》……?

    二人说话期间又斗出了十余剑,云奕忽然撤剑后跃,站在百里楼的门口。楚恪凝剑不发,没有追击,而沈红衣则仿佛沉浸在震惊之中,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楚教主。”云奕的声音低沉,“你口口声声说要弥补我,就是这样弥补的吗?”

    “她是我姐姐。”楚恪的神情异常沉重,“若你想要复仇,就拿了我的命去吧。”

    云奕没有说话,只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他手中长剑一振,宛若一道闪电,径直指向楚恪的咽喉处!

    沈红衣吃了一惊,然而云奕的速度更快,刹那间剑尖已经抵在楚恪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沈红衣怒极:“你做什么!?”

    云奕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注视着楚恪那双漆黑的、仿佛深不见底的黑眸。他想起二人第□□好之时,楚恪也是用这样专注、深沉的目光凝视着他……

    他的心底蓦然一痛。

    “这样吧。”云奕静静地开口了,“九畹剑、明玕剑给我,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沈红衣高声道:“休想!”

    楚恪垂下眼帘,忽地笑了:“好。”

    他把手中的明玕剑掷在地上,脸上出现了深深的疲惫:“此剑虽为利器,却带来诸多祸患……不如丢弃。”

    第52章 天涯踏雪

    沈红衣愣住了。

    云奕的长剑仍然指在楚恪的颈间,他的目光静静注视着沈红衣:“这是你的弟弟,你忍心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沈红衣颤抖起来:“你不会,你不会杀他……”

    “托你的福,也许从前不会。”云奕淡淡地笑了,“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真相。说起来,我还欠你一个谢字。”

    沈红衣深深地闭上双眼,脸上显出绝望的神情。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从腰间摘下一柄剑,掷在地上。

    云奕笑了笑,忽然伸指闭了楚恪和沈红衣胸前的穴道。沈红衣缓缓软倒在地,怒视着云奕。

    “他有备而来,很快就会有人找到你们的。”云奕对楚恪投去不甚明显的一瞥,将明玕剑和朱嬴剑拾起,“这两柄剑,我收下了。”

    说罢,他提起剑,走出了百里楼的大门。

    .

    那大概是楚恪最后一次见到云奕。

    在此之后,他多方打听,甚至与云知珩通了信,却再没找到云奕的消息。

    沈红衣最终被他带回炀教,禁足在云奕曾经住过的那一方小院子里。她终日对着窗外,不肯放弃复国的梦。

    那是她挣扎了二十年的梦……

    转眼之间,到了第二年的冬天,楚恪收到一封飞鸽传书,是来自流英谷云知珩的信。他恍然想起,五年之约的时间已经到了。

    从不下雪的南方也飘起了薄薄轻雪,蓟州明心湖上腾起丝丝缕缕的水汽,如烟如雾。楚恪到达明心湖的时候,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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