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位师弟,早就死在了炀教手里!你们别以为这样便可以欺瞒师父!”

    “你们信与不信,我不在意。”泰宁懒懒地笑着,“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么多年的恨,我从未忘记。托你的福……”他的目光陡然一凛,“我们二人险些死在雪山之中!”

    他飞身而上,袖底掠起一道风声,眨眼间就逼到了那个人影的身前!凌青执正要拦住他,眼前忽地闪过一道暗影,却是重玄挡在他身前。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盛满沉暗的光,就像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全身发冷!

    楚恪向昆仑派与顾家的方向投去带笑的一瞥,随即负着双手,向林九思望去。

    “要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行退下琅山?”

    “你……”林九思咬牙切齿,“你未免也太小看老夫——!”

    他拾起朱嬴剑,摇摇指着楚恪。楚恪却仿佛浑然不放在眼里,只淡淡踏上一步。

    “林老前辈,我给过你机会了。”

    话音未落,他的腰侧猛地惊起一道银光,闪电般自上而下向林九思掠去!没有任何花哨和变招,仅仅这一剑,便仿佛漫天的光华都敛在他手中,随着势不可挡的剑气,蓦然爆发出来!

    这是绝对的压制和力量!

    面对这简单至极却又威力无比的一剑,林九思除了抬剑迎上去,别无他法!

    锵然一声大响,两柄名剑相撞,林九思只觉一股大力骤然压下,仿佛一块从天而降的大石,震得他虎口鲜血长流。他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

    这股内力——!!

    心中骇然,林九思额前冷汗涔涔。这股强悍的内力比他全盛时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炀教教主,武功竟然已经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

    就在他勉力支撑、双手几乎发抖的时候,那股巨大的压力陡然消失了。林九思脱力一般软倒在地,双臂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竟连轻微的抬起都无法做到。

    林采薇慌忙冲了过来,扶起自己脱力的父亲。楚恪注视着她,淡淡地道:“带着他下山吧,我今日无意为难你们。”

    林采薇咬了咬下唇,知道再继续缠斗也毫无胜算,于是搀着林九思转身离去。楚恪还剑入鞘,见齐灏和泰宁扶着重玄,几乎是将他架了过来。

    “回禀教主。”齐灏低声道,“我们已经胜了顾家和昆仑派,只是重玄他……中了暗算。伤势恐怕有些严重……”

    重玄的腹部正缓缓洇开一大团血迹。楚恪面色一沉,见先前中了一掌的云奕也异常虚弱,衣襟前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于是不由自主皱起眉,快走了几步,俯下身将他拦腰抱起。

    “回总坛。”

    第39章 大梦初醒

    这场声势浩大的青阳盟与炀教之间的对决,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收场了。因为慕容连翘的死因不明,慕容家与宋家开始逐渐游离于青阳盟之外,林九思终究还是失去了对青阳盟的全盘掌控。

    联盟一旦有了罅隙和伤痕,就很难再愈合了。楚恪深知这一点,林九思也同样知道。

    受了林九思一掌的云奕受伤不轻,不得不再度卧倒在病榻上。而挨了昆仑掌门一剑的重玄伤势更重,那一剑险些洞穿了他的腹部,让他一连数日都在昏迷之中。

    泰宁蹲在重玄房间的门口,神情憔悴,眼睛下方有着青黑色的阴影,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他的嘴里叼着一根草,双眼无神地望着虚空。

    云奕经过数日的调养,内伤已经逐渐痊愈,这几天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而重玄那一剑伤势颇深,加上剑身似乎涂了某种毒,始终也没有脱离昏迷。赵书玄忙得脚不沾地,药方子开了一副又一副,却通通如同石沉大海。重玄最好不过清醒几个时辰,说几句不甚清楚的话,便又沉沉睡去了。

    时值暮秋,碧空如洗,几缕缱绻的云在天空中流连不去。泰宁照旧蹲坐在重玄房门口的台阶上,楚恪面色沉重地站在旁边。

    “我知道人总有一天会死去,尤其像我们这样生活在暗处的人。”泰宁转动着手里的草叶,眼底流动着淡淡的悲伤,“我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一睡不醒,身后之事该怎么办,却没想到……它来得这样快。”

    “别这么悲观。”楚恪拍了拍自己暗卫的肩,“重玄不会有事的。晷景宫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砸他的招牌。”

    泰宁无力地笑了笑:“老赵大概没有想过,他的招牌会砸在这里。”

    楚恪微微蹙起眉,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一看到泰宁那沉重的表情,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无言地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湛蓝的天空,思绪悠悠飘远。过了片刻,一个稍显虚浮的脚步从院外传来,逐渐接近了他们。

    是云奕吧。

    楚恪对他的脚步声非常熟悉——云奕的内功既纯且净,轻快而灵动,只是因为内伤还未痊愈,他的脚步里带了些迟滞。听到是云奕的脚步声,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噙起一丝笑意,原本阴沉的面部也情不自禁地柔和了下来。

    “重玄怎么样了——”

    云奕一进院门就急急地问,忽然看到泰宁正蹲坐在一旁,又猛地刹住了话头。泰宁没有看他,嘴里叼着那根草,心情显然有些抑郁:“现在每天能清醒两个时辰,说几句话,思路倒是很清楚。”

    云奕见他一脸死气沉沉,自知不该在他面前问那句话,但既然已经出口,覆水难收,他不禁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看看泰宁又看看一脸苦笑的楚恪,嗫嚅了半晌:“那……他今天的药喝了吗?”

    “还没有。”楚恪替泰宁开口了,显然在为云奕解围,“不如你去为他端来吧。”

    “好!”

    云奕一口答应,转身一溜烟向院外跑去了。泰宁目送他逃也似的离开,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表情很可怕吗?”

    “……明徽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泰宁抿了抿唇,“我只是……我知道他不是有心提起,我只是……太焦躁了。”

    “重玄不会有事。”楚恪抬起头,望向蔚蓝色的天空,“如果他有事,我会让整个昆仑派为他陪葬。”

    他的语气里隐含了一丝狠戾,玄色袍角被骤然而起的秋风卷动着。泰宁不由得顿了一下,垂下眼注视着地面。

    “教主,我们只是暗卫而已……”

    “是我楚恪的暗卫。”楚恪森然冷冽的声音淡淡传来,“有仇不报,这可不是本教的作风!”

    泰宁半晌没有说话。许久许久,他的唇角才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教主还是那个教主,没有变过。

    彼时云奕正在前往晷景宫的路上。他一路上在心里连连叹气:不该一进院门就问重玄的状况,没想到泰宁在那儿,他的话明显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一会儿拿了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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