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岳山清颇为古怪,却不敢多嘴。众人扶了自己门派中人,一齐往山洞外走去。

    沈泉已在山洞口等着他们了,□□刀枪都对着洞口,就等着他们出来。

    岳山清却是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施施然向山洞外走去。唐焱唤之不及,数不清的剑弩已向岳山清射去。岳山清双掌一挥,好似磁铁一般,那些剑弩在他手掌三尺处聚集成一团,他大喝一声,双掌向前推出,只听得一阵金帛碎玉之声,那些剑弩竟全都断成了好几截,纷纷钉在地上。

    沈泉也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功夫,面如土色,心中恐惧万分。岳山清走上一步,说道:“要这些人走吧,生而不易。”语调平和沉稳。

    沈泉盯着岳山清看,不知道他是发了什么疯。半晌横下心来,发出手中金钹,向岳山清的三路削去。

    岳山清摇摇头,似是微微叹息一声,衣袖招展,便将那金钹囊入了袖中。轻声道:“你又何必求死呢。”

    沈泉犹如见鬼一般,飞身后退,须臾便没了踪影。岳山清身后众侠哈哈大笑,他却面含悲色。

    那些寒泉宫人见沈泉夺路而逃,也慌了手脚,四下做鸟兽散。唐焱身边一人喊道:“他们做了这么多恶事,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让他们跑了!追!”

    一众人连忙附和,拔出刀剑,前去围捉那些残兵游勇。

    风冷赶到这儿的时候,正看到岳山清立在洞外,看着郎朗青天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形销骨立,双肩上的血将他衣服污了一大片。

    风冷看到他这个样子,震惊非常。他走到岳山清身边,轻声说道:“岳掌门,你在想什么?”

    岳山清回过神来,见是风冷,莞尔笑道:“原来是你,你果然上了天山,我没看错人。”

    不等风冷说话,他说道:“你为什么要走这一条路呢?”

    风冷说道:“不为什么,既不为争名逐利,也不为天下苍生,只是为了问心无愧。”

    岳山清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名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苍生苟苟,一如蜉蝣。可你又何尝不是朝生暮死呢?”

    风冷愣了一下,垂头道:“晚辈想不清楚。可能等我想清楚的时候,已失去了所珍视的人,一切都来不及了。”

    岳山清喃喃道:“‘人生之适,亦如是矣’我想明白了,却也要死了。”

    风冷惊愕道:“岳掌门,你在说什么?”

    岳山清却不回答,向大殿指了指,说道:“终是要了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完结啦!【突然不舍

    ☆、不如归去

    王之帆和唐经天带着唐门弟子与王家精锐,一路从正门攻至大殿。他们武功高绝,一般的寒泉宫人自是拦不住他们。

    大殿门窗紧闭,十二个寒泉宫人从天而降,手中兵刃发出凌凌寒光,将他们拦在大殿外。

    王之帆手持青苍剑,勾唇一笑,朗声道:“杀!”王家精锐一拥而上,与那十二个人战做一团。

    他提步上阶,脚步坚定,杀意如剑。那十二人是李少君的暗卫,武功也颇为精进,不过折损了两三人,就将王家精锐尽数拦在了殿前。

    王之帆抖擞青苍剑,说道:“你们习武多年,由此修为实属不易。可惜,可惜。”他口中说着可惜,手上的剑招却又快又狠。

    风冷等人在此时赶了过来,唐经天见唐焱安然无事,心中大石砰然落地。又见岳山清立在一旁,忙拱手道:“岳掌门。”

    岳山清却不理会他,抬起手向王之帆那边指去,对风冷和唐焱说道:“去吧。”

    风冷和唐焱两人对视一眼,飞身入阵。

    这三人可算是当代武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合力对敌,自是威力无穷。

    这三人风格各异,王之帆出招沉稳老练,若石若松,不动如山,雷霆万钧。风冷使的追云剑剑法轻灵,如云随月走,机巧非常。唐焱剑意秉承唐门精粹,若青竹滴翠,坚韧阔达,充满君子之风。

    只是王之帆下手狠辣,招招都是杀机。风冷所求只是制敌,并不想杀人,出手留有三分余裕,不免给人可趁之机。

    唐经天摇头叹道:“张公子心太软了,跟这些恶人,讲什么仁义道德!”

    风冷手下留情,出招都往手腕脚踝去,却不料那些人丝毫不将性命放在心上,只是猛扑上来,不让他们进入殿中。

    王之帆轻笑道:“这些都是死士,在你手下活下来才是屈辱。你还不如成全他们,让他们死得其所。”

    风冷一愣,对这些人不由生出了几丝敬畏,只是到底不到退无可退,不愿下死手。

    且说霭晴和海棠两人躲在院中,这院中颇是清净,除开院中的一地尸首,一点都看不出来外面是何等惨烈的情形。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只见李绍景砰的一声推门而入,海棠横鞭一甩,喝问道:“你是谁?”

    李绍景冷笑一声,说道:“竟然还有人来陪你。”说完径直走上前来。海棠欲挥鞭将他逼开,不料李绍景丝毫不以为意,走上前来一把抓住鞭尾,用力一扯,海棠只觉一股大力从鞭前传来,站立不稳向前扑去。

    他走到霭晴身边,一把捏住她脖子,逼着她吞下一个药丸。就在这时,门外又是脚步急响,竟是沈泉拎着一把大刀赶了来。看到李绍景二话不说便是一刀砍来。

    李绍景侧身闪过,掏出腰间玉扇与沈泉斗做一团,他冷笑道:“你想杀了我,换一条命?”

    沈泉只是闷声不语,刀刀皆是杀机。李绍景一边抵挡,一边说道:“你刚愎自用,陷我寒泉宫于如此被动局面。现下还想谋害少主,如此不忠不义,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别做梦了!”

    沈泉红了眼,一刀皆是一刀向李绍景攻去,最后竟然将刀横转,一刀抹向脖间,当下血溅三尺,颓然倒地,双目圆睁,已然死去!霭晴和海棠皆未料到沈泉竟然会自尽,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李绍景却不以为意,整整衣袖,回身对霭晴道:“方才是最后一次解药,你的毒已彻底解了。”顿了顿又说道:“你死我活的时候到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霭晴一把抓住他衣角,说道:“你现在走还来的及。”

    李绍景顿住脚步,说道:“他再怎么样也是我父亲。我是寒泉宫的少主,怎能苟且偷生。”

    他突然转过头来,解下腰间的一个玉佩,递给她,说道:“这是我母亲心上人的玉佩,你带回杭州,埋在狮峰山的茶树旁,算是帮我一个忙。”霭晴接过玉佩,脸色黯然。

    李绍景笑道:“别傻了,你我立场不同,到这一步仁至义尽。”霭晴垂下眼眸,叹道:“保重。”

    李绍景忍不住抬起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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