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保是怎么做出连那小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的?”那迦黑月不知道神魔界的事情,于是只是专注于这么一个问题——既然那些女子能够做到,则意味着黎凰也应该能够做到。

    “天魔魅舞本就是化实为虚之术,修炼至一定程度便可化身天魔,游走于众多人心之中——我没有专注于此,是因为我觉得这种没有实体寄托的路线在未来会让我彻底迷失自我,但是我同时也觉得如果不敢走上这条路的话,或许天魔魅舞之术就注定难以大成,所以,我调教出了那群女子……”黎凰随口回应道,换来那迦黑月恍然大悟。

    “你是想让她们替你探一探路,而你自己其实也未必能够轻易做到那些女子们能够做到的事情?”那迦黑月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已经理解了黎凰的话外之意,“你对那些女子如此上心,她们也定然对你忠心耿耿,如此调教出来的女子,在面对那种境况的时候,情愿抛却实体选择融入画中,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正是如此。”黎凰点头,勉强算是应付了过去,但是整个人却依然是一副有些恍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状态,就算那迦黑月想要再继续问些什么,一时之间竟也等不到回应。

    ……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黎凰又怎么可能轻易就将自己对修道之路的选择的依据,放在那些个资质比自己远远不如的女子的尝试之上?

    所以黎凰调教那些个女子,其实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炼制出能够满足她需求的真正意义上的天魔眷属,如此,她便可以通过天魔眷属来操纵世人心意,而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的亲力亲为而最终迷失自己,沦落到和如今的单乌一个下场。

    并且,黎凰还曾经意图利用天魔那种似实还虚虚无缥缈的特性,将那些女子转送到单乌的世界之中,然后让那些女子们去实验一下能否冲入神魔界那样的世界之中,如果能做到的话,也算是解了自己与单乌心中一直难解的谜题之一——当然,这部分是单乌被那佛祖直接镇压之前的计划。

    然后,在单乌与黎凰之间的联系断绝之后,黎凰也并没有完全地抛下这些个女子,于是那两百多年的时间,那些女子们封闭在被人遗忘的太虚幻境之中,竟也就真的一个个修炼出像样的境界来了——这些人已经能够在虚实之间自如转换,能够自主自动地侵入人心,甚至已经开始渐渐失去了身而为人的本质,而她们自己其实并没有察觉。

    而在那幅遮天蔽日的画卷出现之后,不光是那些女子,甚至连黎凰在那一瞬间都生出了一丝向往之意——不过黎凰毕竟离的距离足够远,自己的定力也足够强,所以没有受到太大的蛊惑,但是对那群女子们来说,她们可是差一点就完全无法维持住如今这个完整的人形了。

    同时,在面对了那看起来喜怒无常的脑子有病的小皇帝的步步紧逼的境况之后,那画卷之中的安宁世界更是成为了那些女子们的向往。

    就这样,在黎凰的意料之外,那群女子们义无返顾地冲进了那画卷之中,理所当然地成功了——并且在一部分人的成功之后,她们还能通力合作将遗落在外的自己的同伴也给拖进去,并最终成就了那么一幅与黎凰记忆完全重合了的神魔界。

    “我当初觉得这几个女子眼熟,觉得她们身上有一种亲近感……难道是因为我曾经在神魔界中见过她们?”黎凰惊叹着这其中因果,然后她忍不住就想要尽快地将这边的事情转告单乌,却没想这会儿如意金居然有了动静,并给黎凰传来了来自于单乌的讯息。

    “九龙出现在外海修真界了。”单乌显然也被刚刚发生的事情震惊到了,“天涯海阁掉进了海里,多半也是崩了……所以我现在想的是,九龙是不是从神魔界里窜出来的?”

    ……

    据单乌所言,那些凡人们正在努力抵挡着一波突如其来的巨大海啸的攻击,而顺着这海啸产生的根源追溯一番之后,定位的源头所在居然真是天涯海阁,并且这海啸的强度与天涯海阁的体积以及其下落之时所携带的力量之间的各种关联都可一一对上,于是在单乌提供的资料的帮助下,陆攸基本可以百分百地确定那海啸是由天涯海阁的坠落引起的了。

    并且,没过多久,造成天涯海阁坠落的罪魁祸首居然开始喊话,向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公布了自己的来历,于是那大陆之上原本过着太平日子的凡人们突然意识到这世上的修真之人仍未死绝,并且,因为之前的政局动荡再加上刚刚那场造成大量损失的海啸的缘故,那些凡人们对修真之人的反感立即攀升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那些修真之人必须死!”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念头,“死绝了才好。”

    “有那些修真之人在的一天,就永远不会有属于我们的太平日子。”

    “那些修真之人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死活——到刚才那人喊的话了吗?他从头到尾,有表示出一点对于我们这些凡人们的抱歉之意吗?”

    “对那些修真之人来说,我们凡人就是蝼蚁,就是奴隶,就是附着在这个世界上的随时可以被抹去的尘埃……”

    “所以,这是关于生存权力的争夺战,而我们绝对不可能认输,因为认输了就是死。”在一些上层有意的引导之下,这样的念头瞬间成为了这大陆之上所有凡人们的共同信念。

    然后,这些凡人们就开始谋划着倾出自己的所有能耐,做一些足以震慑住这个世界的大事了。

    ……

    大陆上的那些凡人们与外海修真界控制之下的那些海岛之上的凡人们其实是截然不同的。

    外海的那些凡人们在面对修士的时候是绝对的劣势,能在凡人范畴里折腾出势力来的人基本都与某些修士有牵牵绊绊的关联,于是他们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于那低人一等的位置,习惯于站在仰望修士们的视角,习惯于顺从那些修士们的要求和生杀予夺,习惯于将自己视为那些修士们的奴隶……甚至向往着成为修士,成为那种非人的存在,好继续对其他的凡人们行这生杀予夺之权。

    但是大陆上的那些凡人们在接连几次对修士们的胜利之后,心气已经远远高过外海之上那些自己的同类们,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接受有那么一个莫名的存在来压在自己的头上来控制自己的生死——哪怕现在明月跳出来对他们说会保护他们不受修真之人影响,他们也会将明月给一并视为敌人的,因为他们需要的是足够可靠的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而不是那些前辈高人们的大发慈悲。

    所以,在单乌传回这些讯息的时候,那片大陆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狂热暴怒的状态,原先因为太平日子过久了而懈怠了的种种都重新回到了争分夺秒的状态,各种针对外海修真界那些存在的手段也都开始被着意地钻研。

    而第一件事,就是将修真之人当中的“背叛者”——单乌——给控制起来。

    单乌并不惧怕这种控制,甚至还有些主动迎合的心,于是这种事情最终的结果是——那些人类以他们自己的技术给单乌重新造就出来了一个人形,那是一个血肉骨骼内脏等等都完整的活人,甚至也能够呼吸能够心跳能有血液流转,但是就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意识,而单乌则通过安置在那人脑子里的金属家伙们,将自己的存在从之前自己寄身的虚无之中抽离出来,开始用这副新身体真正地像个活人一样生活了。

    这样的单乌虽然不能说是被完全控制住了——毕竟只要人心之中对单乌有过念想单乌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游走其间——但是单乌有了这么一个实体之后,便算是在大多数凡人的眼中有了一个具体的坐标,成为了一个可以被看到被摸到被具体且细致地观察的存在,而不再是那须臾之间纵横里甚至无处不在的一片虚无,于是那些凡人们对于真正控制住单乌这种事,便也有了更大的决心。

    同时,也正是因为这番折腾,单乌的存在终于不再是仅仅限于陆攸和他那些学生们之间的秘密了。

    然后单乌就开始接受一波又一波的凡人们的探视,每一群凡人们都带着大量有关于修真之人的疑问想要向单乌征求答案,而单乌亦没有辜负他那“背叛者”的身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在对方不懂的时候还会设身处地地用凡人们所习惯的理论来类比一番。

    然后,没过多久,那些凡人们便已经弄出了各种能够用来监视那些修士们动静的装备,而单乌理所当然地靠着自己的那些个嘴皮子上的功劳,得到了与陆攸几乎同样的使用权限。

    “你真的想看那些修士们遭殃?”陆攸忍不住想要再次确定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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