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桌子的对面看着报纸,她低头啜着杯子里的牛奶。

    他收起了报纸,扔到茶几边,放下了跷着的腿。

    她突然紧张起来,果然,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就听到他沉沉的说,“哪有这么个喝法,喝个牛奶都不让人省心!”

    她干脆放下杯子,不想喝了,他却重新将杯子推到她面前,“喝完。你太瘦了,加强营养!”

    沐卉觉得累了,现在只要挣开眼睛就会很辛苦。

    筷子不小心戳破了圆嫩的蛋心,却好痛,就像是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吃我这份。”他闷闷的看着她说,将自己的盘子和她重新调换了过来,她却舍不得吃了,真的舍不得。

    手机来了讯息,她从桌子上拿起来翻开盖子。

    “是不是苏莲宸?”他的目光跟着淡淡扫过来,轻擦的风带来隐隐怒意,她装作不在意,将手机握在手心里,弯起了嘴角点点头,仿佛满足开心。

    “我要和他约会了。”她自言自语,说给他听。

    沐卉反锁了房间的门。看见仍然铺着被毯的卧床,她直直就倒了上去……好累。她用被子蒙住脑袋,她很想睡觉却强迫着自己提起精神,对于灵魂出现了裂缝的人来说,时间实在太宝贵……总要为他做点什么,既然笃定为他而活,在剩下的日子里,就不要去想有关“尽头”这个问题,只管埋头走下去,煎熬也好试炼也罢……太难过的时候她会允许自己这样抱着枕头闷声哭泣一下子,然后在心里头悄悄的打开最真实的镜子,镜子里的她,满身伤痕,血染模糊了身体,那个声音带着颤动的悲鸣,拼尽力气大声呐喊,我爱他我好爱他,他是我的全部啊……最爱的泽哥。

    爱……?是的,她是爱他的,一直都爱。

    既然爱,就为爱而战,她的胜利是赢回他的幸福,离开她,辟出一条全新的路。

    沐卉这样想着觉得又有了力气,爬起身,抹了眼泪,微笑着打开了衣橱。

    她选了一件粉色和黑色相间的裙子,他送给她的,他说过,她穿起来很美。

    他用钥匙打开了门。

    她受了惊吓,已经脱光了衣服,只穿了内衣和内裤。

    “你疯了吗……”她跳进被子里,裹住自己的身子,不去看他,但很快莫允泽挤到了她身边,“没人知道,你怕什么?”

    清淡的语调,微薄的愠怒,带着**的口吻。

    她推开他靠近的胸膛,颤抖的双肩说,“泽哥,你放了我吧。我想要个正常的人生。”

    “你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他收起情绪,一下子撅住她的手腕,软弱却凌厉的质问。

    “是!我是认真的!!”她逼自己抬起头,“我们没有结果!我不想和你结婚!!我……我……”不爱你了,这句话,是她知道一定要说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说出来的谎话。

    眼泪再一次出卖了自己。

    也浇软了他的心。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抚摸着她的面颊,用沙哑的声音低语,“别离开我好吗……小卉,我不能没有你。”

    唇的气息,依然眷念浓浓。

    泪水如崩塌的潮水,滑进了他的嘴里。

    “苦……”她听见他说。

    他抱着她将她压在了身下,她躬起腿触到了他胯间的硬挺……她却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反抗。

    苦,都苦。

    为他流的泪,疼了他的心,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枉笑自己信念不够,是因为爱的太深还是还不够呢……?

    他脱掉了衣物,她的,他的。

    “最后一次……好吗。”

    “不好。”他想也不想。

    因为这样的请求,他的动作变得不再温柔,而是凶猛起来。

    她吃疼的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快陷进了他的肌肉里。

    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迷途中徘徊不去,以为好不容易找到引路的北极星,最后却发觉又绕回了原地。

    他们是被丢弃在沙漠的种子,没有光的温暖,没有雨水的滋润,却仍然盛开绽放,白的花朵,黑的叶子,长出了牙齿,啃咬着她和他的翅膀,凋零的羽毛残落了一地,成为了肥料,腐蚀了两颗心。

    她惊慌的爬起身,涣散的目光骤然凝聚……他真的疯了。

    他的眼神里燃烧着疯狂,依然急促的喘息示意了苦苦压抑的**……眼眸不再清亮,装满了黑沉沉的夜,没有一丝白昼的光。

    他俯身,再次品尝着她的唇。

    湿软的舌尖滑进她的嘴巴里,唾液和唾液慢慢融合,调出古怪的味道,暗淡的美好,永远的依恋。

    渴望得到牵绊,哪怕罪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要去约会!我要和苏莲宸去约会!”对不起泽哥,不是我想要伤害你,只是我现在……实在是太害怕了,爱你爱的失去了自我。

    “不可能的。”

    一句简单的话,冷漠的,盖住了她的疯叫。

    她重新静下来,怔怔的望着他。

    他的眼睛带着不明的笑意,他扶住她的手臂,微微低下头来,“这辈子,你只能做我莫允泽的新娘……明白吗?”

    她摇头,翕动着嘴唇……她什么都不配明白。

    “小卉,”他冷笑着,却温柔捏住她的下巴,“最好乖乖的听话,待在我身边……如果你不想看到苏家集团在一个星期之内面临破产的话。”

    她像失去控制的木偶,陡然跌坐在地面,他挑起嘴角笑了笑,又抱了她起身。却没放下来,让她贴在他的怀里。

    “小卉,别想着逃开,”他珍重的吻上她的额头时,沐卉颤抖的闭上了双眼。

    “你是我的……我要你,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在乎。”

    抛下这句话,他将她重重的扔到了卧床上。

    “别逼我做出伤害你的事,”他离开前没有回头,“我会心疼的……”

    ……

    不是废弃的教堂,没有弯曲的铁轨。

    也没有黄色的油菜花,再来填满她不幸的双眼。

    许多的翅膀,落下一片又一片白色的洁羽,她弯腰拾起一片,也许这就是启示。

    钢琴的旋律陨落在耳际,美丽如风的轻扬。

    这里有阳光,阳光透过喷泉的跳跃成了七彩的虹。

    她伫立了脚步。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广场。

    人群依然擦肩而过,有的回眸看她一眼有的则没有。

    沐卉笑了笑,抹干了眼泪,原来她的鲁莽吓走了一群栖息的白鸽。她当了它们落下的羽毛是天使的羽翼。

    她开始了漫无目的游走,将手插进大衣的荷包里,裹紧了围巾。

    只是喜欢这种流浪的感觉,仿佛有个终点在前方等着她。

    一群人围在街头表演的钢琴前,她挤了过去看了看,立刻被刺痛了眼……也许是年轻男孩充满梦想的面庞,又或许,是钢琴变成了一面黑色的镜子,照出一直让她恐惧的容颜。

    又听见了笑声。她皱起眉,捂着耳朵退出了人群。

    她来到了喷泉边,很可笑的她居然掏出一枚硬币,放在手心做祈祷状。

    谁曾实现过她的愿望。

    谁也不曾实现过她的愿望。

    能给我一个结果吗,她问了谁。将硬币掷进泉水里。

    就听见了八音盒的声音,如神灵的指引,让她重新睁开了眼。

    是一家卖钟表的店,声音是从一个挂在橱窗展示台的怀表中发出。

    “老板,这个音乐叫什么名字?”

    她指着怀表,让柜台里的女孩子愣了楞,一般人都会先问,这个多少钱?从来没有人关注过音乐叫什么名字。

    “永恒的天堂。”

    “天堂里真的会存在永恒吗?”

    “这个……大概会有吧。”

    ……

    沐卉渐渐走出自己的牢笼,一切的担心只是她的臆想罢了,莫允泽的呵护与关爱融化了她的不安。

    他说他早在这座教堂附近的一家店里订好了戒指,他让她在这里等。

    午后的广场前人不多,不过栖息了一群鸽子,看起来似乎很热闹。

    沿着花坛她随意转了转,突然听到了八音盒的音乐。

    永恒的天堂。

    心里浮出这个名字。

    是一家店里售卖的怀表。忍不住她就买了,捧在掌心爱不释手。

    他从对面的马路跑过来,气喘吁吁。

    “送给你。”她将怀表套在他的脖子上,这是她敞开心扉后第一次送他礼物。

    他低头吻了吻她,跟着迫不及待的打开戒指盒,“我为你带上吧。”

    “泽哥你这么快就把我定下了么?”

    “可是我等了很久……不想再等了。”

    她笑了,低头拢拢鬓发,露出羞赧。

    他抿唇也弯起嘴角,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

    如果很爱很爱一个人,能不能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不管身处哪里,不管什么时候……

    爱,需要坚强,她会坚强守护自己的爱情,永远。

    慢慢的她终于打开心扉,他让她知道了,原来她仍然是个乐观快乐的人,拥有充满了希望的人生。

    “你会幸福的,我不准你不幸福。”

    “真的?那实在太好了……”

    “你怎么哭了,傻瓜。”

    “人家高兴嘛……”她的手悄悄移到他的身侧,触碰到他手背的时候感到他突然一凛,她的脸更红了。

    “……”他装作思考,低头笑了笑。

    一切,都会安好,往事如画,悲伤春秋,快乐,依旧会如白鸽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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