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行虽喝下了这杯茶,却连这其中的原因都还不知道,也只能放下了茶杯,再疑惑小心地询问:

    “敢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金闿之竟然要竟自己茶,如此殊荣,他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而小月也同他一起敬,再加上今日是以两人的名义一同约见的自己,以及进门时看到的那般亲昵……

    陈景行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可是,又不敢相信。

    难道这位一心只挂念着前世皇后的痴情帝王,已被自己的学生给征服了?

    那从此以后,自己岂不是和小月就乱了辈分了?

    但是他的猜想,虽自认为太过天方夜谭,却还是成真了。

    金闿之似有微微一笑,随后看了一眼冷月蓼,她正相当担忧自己老师接下去的反应。但他却一时又起了点兴趣,想要再次看一看这老家伙吃惊的模样。

    于是开口淡道:“我二人感谢陈老师当日牵线之恩。”

    陈景行又愣了。

    原来,果然如此。

    可是 ……他不是曾经对那位死去的皇后矢志不渝?如今却又怎么短短时日,就移情别恋了?他究竟是真的爱上了小月,还是有别的原因?

    深深为自己学生忧心,瞧她现如今的样子,俨然已经完全陷了进去,但她天真幼稚,又怎么会知道金闿之真正的身份?又怎么会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颗朱砂痣?抹不去,也忘不掉。

    “您看上去似乎并不高兴?”

    金闿之幽幽问陈景行,他慌忙回了回神,解释道:

    “并非。只是,小月何德何能,得金先生青睐有加?”

    这话说得就连冷月蓼也有点尴尬,听上去……就好像自己,真的有多么不堪似的。

    “关于这一点……”目光一转,优雅而高贵地落到了冷月蓼身上,“还是让月蓼自己和您说吧。”

    “嗯?”冷月蓼正在埋怨陈景行总是拆自己的台,忽然得到金闿之点名,倒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半晌,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打算告诉老师,他的学生,真的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老师,其实我……前世是,阿鲁特皇后。”

    讲完这短短十三个字,冷月蓼就一直好奇地望着陈景行,等着看他诧异的模样。然而,一秒钟,没有反应。

    一分钟,还是没有反应。

    三分钟之后……

    陈景行终于瞪大了原本并不大的眼睛,比见了鬼还要惊悚,伸手指着冷月蓼,重重喘气,嘴里却半天只说得出一个音节:

    “你……你……”

    他彻底震愕了,原本一直以为天真不知世事的学生,竟然……竟然是同治帝唯一的正妻,阿鲁特皇后的转世。

    亏他还一直觉得小月单纯,什么都不忍心让她知道,怎想得到她其实什么都知道,还扮猪吃虎地瞒着自己,怪不得金闿之从一开始就对她表露出情愫,怪不得她会不顾自己劝诫,非要和他在一起。

    这下,就全部说得通了。

    做了几个深呼吸,方冷静下来了一点,好在他对于这种事情有过经验,虽然也震惊不已,但相比于之前得知金闿之身份的那个时候,倒是小巫见大巫。

    冷静下来想想,其实这也不失为一桩好事,这位痴心的君王终于盼得百年前的爱人,从另一角度上讲,自己的学生,也终于得遇良人。

    只不过,现在却还有两个问题他想问,就是……

    他以后面对自己的学生,到底应该怎么称呼?

    第二,小月究竟瞒了自己多久?这孩子,是不是一直在看自己的笑话?

    “老师你千万不要太惊讶了!放轻松一点。”

    冷月蓼见证了陈景行的全部反应,得偿心愿一饱眼福,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可是见他久久不能恢复过来,就又不有得有点担心起来,老师年纪大了,该不会吓坏吧?

    但金闿之不是告诉过自己,之前他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环境一定比今天恐怖千倍万倍,老师都挺过来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难道,是年纪的问题?

    陈景行咳了两声,摆手婉拒了冷月蓼的好心问候,竟然还下意识地说了两句:

    “不敢不敢。”

    弄得她实在是好气又好笑,但好在,终归也并没有什么事,冷月蓼也就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要是老师真因此而吓出什么意外,自己岂不是大罪过?而今她确信人真的是有投胎转世这一说的,可不敢做什么有损阴德的事情。

    既然陈景行缓了过来,她倒是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他,之前金闿之只告诉了自己老师知道他的身份,具体情况却什么也没有说,后来她想问,可是……后来早就已经被他弄得没有一点力气,所以还是趁现在,问问老师。

    “老师,您当初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陈景行滞了一下:

    “这你还不知道?”

    冷月蓼摇头。

    她只是……连问都来不及问。

    看她不像是在说谎,陈景行回忆了一下当年的事情,竟忍不住还是心有余悸,一边害怕,一边缓缓说了起来。

    十八年前,惠陵被盗,无数文物流失,其造成损失之巨大,震惊中央,而陈景行当时正是处理这件事情的人员之一,和中央派来的人一同清点被盗的和剩余的文物,尽量将损失降到最小。

    那一天天气阴沉,考古工作正进行到关键时刻,现场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站在不远处的山地上默默看着警戒线里面的他们。

    负责安保的同事们想要让他离开,可是陈景行却拦住了他们,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何况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至于是否会造成泄密,料他也什么都看不懂,大概只是出于好奇吧。

    于是两方各自相安无事,考古工作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

    可是到了中午,那孩子竟然还在。

    已经站在同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地看了他们整整一个上午,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出门这么久也没人来找,眼看到了中饭时分,陈景行有些担心,便招他过来。

    “孩子,你家在哪里?”

    该不会是迷路了吧?这里地形偏僻,如果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独自出来迷路了,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男孩摇了摇头,随后抬头看他,于是,陈景行也终于近距离地看到了男孩的眼神。

    这简直不像是一个孩子的眼神,甚至,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的眼神。

    仿佛一个睿智的老者,至少活了百余年,才会在眼神之中,融进那么多的东西,却偏偏又以透彻二字贯穿始终,看人的时候,似乎能够一下子看到对方的心底。

    陈景行面对着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有种被看透,不敢直视的感觉。

    “能让我下去看看吗?”

    他开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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