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回的账在游戏里讨个底朝天。

    季平廷光着出来的时候,江其恪耳朵都红了,做着嘴型,毛病!

    偏偏那人还直直地看着穿得严严实实的江其恪,慢条斯理地拣起地上的衣服开始一件件往身上穿。

    扣上皮带金属扣的时候,清晰的“啪嗒”,配合着季平廷玩味的笑意,江其恪直接抬脚踹人。

    耍流氓呢!

    感觉那个光着的是自己似的,江其恪脸红了个彻底。

    季平廷不再逗人,利落穿好上衣,走到床前,一手拿走了江其恪的ipad,江其恪愣了一愣,仰头看着季平廷,张口就想骂人。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误会也好,蓄谋也罢,我都不计较了,但是——”

    但是一而再再而三,那么,即使你姓江,我也不会手软。

    江其恪张了张嘴,满眼的问号,“你神经病啊……”

    季平廷嘴角勾着了然的弧度,眼神有些冷,“好好跟你季伯多吃几顿饭吧”。

    说完便把ipad扔在了江其恪手边,抬脚走人。

    关门声很轻,是常年的习惯,彬彬有礼,恰到好处。

    “神经病啊啊啊你!!!”

    说到底是中意文化交流项目,所以江其恪所在的学院安排了一场中国学生在意的学习成果显示,其中西画占了多数,剩下的水墨画展示,几乎全是江其恪的画作。

    季平廷带着王辙他们一路走过去,外方部长一边介绍,一边指示记者拍照,这可是明天的国际新闻。

    “这些水墨画倒有意思,诶,老大,你知道这些画是谁画的吗?”

    王辙弯着身子,细致瞧了瞧,“是个人才啊,难怪西画学不好……”

    季平廷面容得体,不露声色,闻言也随意回了句:“谁画的?”

    “老江家儿子。江什么来着,我记不得了。听说是个公子哥似的人物……”

    季平廷顿了顿,在一幅名为《晨幕》的水墨前站住了脚。

    王辙啧啧称奇,“这里的校董应该都知道江家儿子的身份,不然西画学得那么烂,早就通知家长了……”感觉有点好笑,王辙避开外方部长投来的疑问的眼神,继续八卦。

    “不过,我要是有个儿子这么有天赋,我也不让他进官场。诶,老大,你知道江榕吗,就他姐,女中豪杰啊!刚刚和顾昱章合作了一批基建项目,好像还是……”

    季平廷皱眉,是这样吗。

    他这些年谨小慎微,看上去左右逢源,无往不利,但是有些时候,季平廷也承认自己警戒线拉得太过了。

    不过,他早就不是那些有着大家族撑腰的世家子弟了。

    他没有退路。

    王家虽然这几年向自己靠拢,但是一开始季平廷也是一防再防。

    后来王肃公将儿子交到了自己手上,季平廷才稍稍让出几分诚意。

    王家做事,想要两边讨好,这世上本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可是胜在王肃公狠得下心。

    季平廷有时候还挺佩服的。

    就是不知道季膺德怎么看了。

    不过,估计在季膺德眼里这些都不值一提吧。

    毕竟,除掉自己,或者把自己拉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水墨讲究“胸有成竹”,寥寥几笔,不拘什么浓淡,在泼到纸上的那须臾之间,凭的就是创作者心中的意气。

    《晨幕》通篇淡灰,隐隐的苍青,远近重叠,意境不是那种一味追求世外桃源的拔高,有烟火气,有市井味道。一看就不是实地采景,更不是国外的景色,估计是作者脑海里的某一处印记。

    江其恪还真是有趣的一个人。

    江其恪又逃课了。

    自从季平廷走了后,他就整天窝在家里画画,去学校也是直接钻进画室,偶尔去超市采购采购,拉着室友吃吃喝喝,不过室友不像他,对西画完全不感兴趣,该上课时还是拎起画具就去上课。

    啃着薯条无聊的时候,电视里播放的新闻正好就放到季平廷带着代表团来意交流的画面。

    西装革履,文质彬彬,谈笑风生,嗤。

    装,装,装。

    “……中方外事部季平廷……”

    薯条塞了一半,差点咬到自己手。

    季平廷?

    哪个?

    卧槽,季家老大的?卧槽!

    江其恪现在满脑子都是江奉彦知道的场景,得,估计自己都不用回去了,老头子会直接过来扒了自己皮吧……

    现在给封口费来得及吗。

    要死了。

    江其恪心惊胆战地给季平廷打电话的时候,季平廷刚刚准备回国。

    打的还是外事线,这是顾昱章给的号码,顾昱章诚实表示,季平廷的私人号他也不知道。

    所以接通的时候,季平廷无懈可击的中英文问候让江其恪瞬间尴尬到极点。

    第85章 番外四 真真假假

    江其恪怎么可能不知道季家恩怨。

    那可是小时候当故事听的直接素材。江奉彦就常常拿这个告诫江榕姐弟,家和万事兴呐。

    所以江其恪一直以来还是比较同情处于被打压一方的季平廷。

    虽然没见过面。

    季平廷公事公办,井然有序地说了一大串外交辞令,然后眼神示意王辙做笔记,正准备听对方说话的时候,就听到电话那端江其恪干巴巴的一句。

    “那个——”

    王辙的那条线立马被掐断。

    王辙:???

    “——那个,您好,我是江其恪。您知道吧,就是那个……”

    “知道。”季平廷走开,“以后别打这个电话了,我给你一个号码,你记下——算了,你电话给我,我现在打给你。”

    江其恪恭恭敬敬奉上电话号码。

    两个人打了很久的电话。

    久到王辙自己先回国了。

    季平廷点了点头,说自己看着办,便让王辙先回去交代事情。

    江其恪解释得声情并茂,就差交代自己的生辰八字了。

    从自己怎么学西画,怎么对西画不感兴趣,怎么被江奉彦发现,怎么被冻了卡,怎么又丢了钱和手机,怎么被人下了药——

    季平廷坐在候机大厅里,看着飞机起了又降,耳边是江其恪的简短自传,有些吵,不过胜在态度诚恳。

    季平廷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所以,这事,我说,要是回了国,咱们就一笔勾销行不行,上次是我态度不好,但是我真不知道是您啊……”

    江其恪有时候真的缺根筋。

    缺根筋的江其恪一头钻进了保住小命的死胡同里,完全不管自己被上的事实。

    毕竟失节事小,打死事大这句话在江其恪的人生里是信条。

    单单这么说也言不符实。

    自从江母在江其恪很小的时候去世,江父就是一个既当爹又当妈的角色。在独子身上诉诸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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