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此厮磨许久,李慕仪安静地伏在他颈窝间,神思又不禁飘到薛寄的死讯上,她悲戚于心,又难跟旁人讲起。
    李绍要去面圣,哄着她从身上下来。李慕仪紧紧环住他的腰,小声央道:“再陪我一小会儿。”
    李绍欢喜她缠人,拢着她的脸,衔住软唇亲吻。李慕仪挺起腰微俯着首回应,轻吮着他的上唇,一点一掠,浅尝辄止。李绍不满足于此,手指穿过墨色发丝,着力吮了几下,唇与唇很快便似缠住,声声轻啧,难舍难分。
    李绍去抚她的背,滚烫的喘息彼此交互,片刻后,李慕仪动了动腰,与他分开唇。
    他眼神湛深,按住她的腰,“怎么了?恩?”
    “你又……”李慕仪有些难为情,李绍那物着实跟个凶器似的,抵在她腿内侧,令人不安。
    “又如何?”李绍偏想听她讲,按着她往下坐。隔着薄软的衣料,凶险也不减一分,反而欲盖弥彰。李慕仪呼吸都乱了,搡着他的肩,脸色绯红,“别,别……承策……来不及……”
    李绍瞧她那个慌乱的小可怜样儿,不禁促笑几声,正了阴阳,将她压覆在身下,道:“殿下还挺识大体。”
    这话用在床笫之间,自是揶揄得多。可这人是李慕仪自个儿要留的,她占不了理,轻咬下嘴唇儿,红着脸不说话。
    她不占理,模样还委屈,李绍拨开她的齿,放了那唇出来,也就不舍得再欺负她,“拿夫人寻个开心,怎么这场面,倒像是本王强抢民女一样?”
    帐外的人又在催促李绍了。
    李绍兴致败尽,不耐地轻啧了一声,最后吻了李慕仪,“本王派人送你回府。”
    李慕仪道:“民女恭送王爷。”
    李绍听她真顺了“强抢民女”的道,一时气笑:“胆儿肥,还敢招惹本王?”他捏了一把李慕仪的脸,“判,就地正法。”
    他左右手一伸,露出手腕,忽地去挠李慕仪的痒。
    李慕仪怕得很,曲蹬着腿乱躲,可总也躲不及,笑得泪意点点,喘不过气来,只得求道:“我知错了,再不敢了……”
    李绍浑似同她玩闹,小孩儿必得争个输赢的,待听得了她求饶,这才收手。
    李慕仪忙滚裹着毯子缩到角落里,笑意不减,轻喘着说:“堂堂雁南王,也不怕人笑话!”
    李绍看她嫣红的脸,听她娇俏的声,总算在这个姑娘身上寻到着小女儿气来。
    李绍想,外人笑话也就笑话了,谁教这一刻的李慕仪如此难得。
    *
    猎场晚间与越祇还有一场乐宴,白天大梁士兵和越祇勇士猎得的好物,教宫廷厨子做成道道山珍海味,宴上甘旨肥浓,觥筹交错。
    李桓已先行摆驾回宫,萧原为主宾,李绍作陪。
    萧原懊恼比试未能赢下李绍,存着私心到酒桌上再开辟一个战场。李绍素来好酒,又是数得上名号的海量,也不惧他。
    杯酒戈矛,来回较量数巡,双方都已醉意熏熏。
    月行中天时,宴至余音。
    萧原大醉,随从扶着他回了四方馆休息。李绍派两队兵马护送,自己则领李桓的旨意,留在猎场营帐中休息一晚,待明日点兵,料理好猎场余下诸事,再回京城。
    他是有些醉了,饮了解酒汤,由人陪着在料峭的春风中散了些酒意,才回到营地。
    守在帐外的士兵禀报,皇上留了个奴才服侍,现在帐中。
    李绍一听,不由嗤笑,知道这奴才“名为服侍,实为监视”,便不放在心上。
    李绍进帐,挥手将人打发了去,“本王不需要人伺候,就在帐外候着罢。”
    “贵人多忘事,王爷不记得奴才,可奴才一直记着王爷……”方欢立着身,也未跪,但改不了从小的习性,腰身是轻微弓着的,低眉垂眼,可见卑微。
    李绍看他脸生得阴美无方,算是奴才里头个中出挑的,但他的确不记得此人。
    方欢道:“奴才落了一样宝贝在王爷手里,如今想同王爷讨还,不知王爷可否物归原主?”
    李绍笑了,“你说话有几分意思。但你一个奴才,能有什么宝贝,可入本王的眼?”
    方欢抬起眼来,笑得森森,“雉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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