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口鲜血自北唐冥夜口中涌出,他利落的拭掉‘唇’边的血珠,望着鲜红的掌心扬‘唇’浅笑,“看来,我的日子不多了。 ”

    虽然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灵气正在运行,却也十分清楚,这灵气也只不过能让他多活几天,若是想要真正的治愈他的毒,需要的是比这高出百倍的灵气,这样庞大的灵气,莫说世间少有,想他堂堂风吼国的二皇子,却也是从未说的。

    他必须,必须在微生钰的伤势痊愈前,找到微生钰,并将对方除掉,否则,他的妻儿前景……

    思虑及此,北唐冥夜紧紧握拳,‘唇’边流出血来,他已经分不清这是他咬牙切齿所留下的,还是他体内抑郁难平的积郁。

    嗨宝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国主的寝宫,漆黑的宫殿在瞬间被点亮,明‘艳’的烛火前站着的是梁以欢那清冷的脸。

    诧异的后退了两步,嗨宝耷拉着脑袋唤道:“娘,我回来了。”

    梁以欢静静地望着嗨宝,没有开口,眸中写满了不悦。

    嗨宝连忙解释:“娘,我是去找爹了,但是我什么也没对爹说,娘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告诉爹的,还有……”他郁闷的看着梁以欢,小声又道,“娘,你是不是看到爹对莲馥弦好才生气不肯回房的?”

    梁以欢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回到‘床’前坐下。

    嗨宝趁机又道:“娘,什么怕爹担心都是假的,你就是在吃爹的醋对不对?”他轻轻走到梁以欢身旁,抱住她的‘腿’,轻声说,“娘,你跟爹一路走来这么艰辛,那莲馥弦死前没有得到过爹的心,复活之后更是不会,而且方才我也观察了莲馥弦一番,她对爹早就没了以前的情感,如今她心里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大伯北唐逸,娘你就不要生爹的气了好不好?北唐一族如今就剩下爹跟小叔了,所谓兄长为父,要撑起整个族群,爹照顾死去大哥的遗孀,并不为过,娘你向来心‘胸’宽广,一定可以理解爹的,嗨宝希望爹跟娘能好好生活,不希望你们再跟初识那般斗来斗去,况且爹他……”

    说到这里,嗨宝顿住了口,泪水在他的眸中打转。

    梁以欢紧蹙眉心,蓦地抬手挑起了嗨宝的下巴,急声道:“况且什么?嗨宝,你爹他的身体是不是又有哪里不适?”

    闻言,嗨宝讶异的抬头看着梁以欢,反问道:“娘怎么知道爹的身体不适?”

    问完,嗨宝恍然大悟的又道:“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就说以娘你的医术,怎么会不知道爹的身体状况,娘,你是不是有办法救爹?”

    颤栗着抬手抚上嗨宝的脸,梁以欢眸心微漾,轻启朱‘唇’道:“嗨宝,娘问你,若是爹跟娘之间只能选一个,你要选谁?”

    “娘……”嗨宝错愕的摇头,“娘你这是何意?嗨宝为何要在爹跟娘之间选择一个?嗨宝都要不可以么?”

    “嗨宝,你认真的回答娘,若是让你选择,你选谁?”

    “我谁也不选!”嗨宝急声否定,“若是真的要选一个,嗨宝谁也不选,谁也不选!”

    “嗨宝,你不要这么任‘性’,娘很郑重的问你,若是只能选择其一,你选谁?”梁以欢一把按住嗨宝的肩膀,眸底隐含氤氲。

    “娘,难道你跟爹之间……”

    梁以欢蓦地出手堵住嗨宝的口,闭上眼眸道:“好了,你不必说了,事到如今,也已经容不得你来选择了,嗨宝,若是有一天,爹娘必须要分开,请你记得,善待留在你身边的哪一个,保护好他。”

    最后那四个字,让嗨宝泪眼绝提。

    他明白了娘亲的选择,娘是在让他好好照顾爹,从一开始娘问他这个问题,就是在给他一个心理准备,若是想要救爹,就意味着要付出娘的生命,之所以问他选择,不过是娘想他的一句话罢了。

    缘起缘灭,人生早有定数,这便是五大神族当年创世定下的天规,他是灵胎,本该早就参透这个道理,只是……他却还是妄图逃离那天定下的规定,任自己娘亲本领在高,任自己爹的谋略在深,也无法改变早就定下的命数。

    走到如今这步,唯一能够保留自己爹娘‘性’命的方法,便是打破这天规,打破五大神族创世的根本……

    对了,他可以毁天灭地,重新创世!

    嗨宝心中已经有了新的决定,他不会想到,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心,才改变了整个异界的命运。

    这一夜,嗨宝这一家三口彻夜未眠。

    北唐冥夜忍着剧痛来到了国主寝宫‘门’前,呆呆的看了一夜。

    而梁以欢则搂着嗨宝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嗨宝虽然紧闭双眸,脑中却不断地浮现这些年经历的种种,难以入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北唐冥夜的发间已经被‘露’水打湿,他静静地转过身去,往清和宫走去。

    他的身影不过刚刚消失,国主寝宫的大‘门’便开了,梁以欢静静地望着清和宫所在的方向,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

    如今已经不是他们谈情说爱的时候了,她本就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若不是她,北唐冥夜还会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冥王,北唐逸也不会谋反更不会丢了‘性’命,北唐黎体内的木神也不会觉醒,他依然可以颐养天年,莲馥弦虽然还是跟北唐冥夜错过了,却也可以老死在武王府,而嗨宝,嗨宝就不会出生,也不会经理这么多他不该承受之事。

    既然她是不属于这里的人,那么就让她消失吧,虽然她已经不能将所有的人放回原来的位置,但是她能终止这一切。

    躲在地宫内的微生钰正在打坐调息,吸食了莲馥弦灵气的他,已经恢复了大半,那种在瞬间吸食高强度灵气的感受,让他深深地着‘迷’。

    一开始,他是极度厌恶莲馥弦,甚至觉得自己肮脏,可是逐渐的,他开始回味那充溢的灵气,贪婪的想要将那股灵气占为己有。

    内心膨胀的谷欠望令他有所觉悟,只有得到莲馥弦,他才能更快速的治愈自己的伤势,才能在往后的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微生钰已经开始魔化,他早已脱离了以往的道德标准,开始树立对他有优势的处事准则。

    而他更是觉得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他,他强烈的意志逐渐压制了他体内的大祭司,更开始吸收大祭司的能力据为己有。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人,不同于大祭司,也不同于微生钰,然而他是谁就连他自己都要‘混’淆了。

    只有当他响起梁以欢的时候,那种心底原始的悸动会告诉他,他是微生钰!

    白纱帐内躺着昏‘迷’不醒的莲馥弦,北唐冥夜将自己大半的灵气都注入了莲馥弦的体内。

    北唐冥夜可以断定,那个侵犯莲馥弦的男人就是微生钰,从莲馥弦复生之后,他就清楚地感觉到莲馥弦体内蕴藏着强大的灵气,而那夜过后,莲馥弦体内的灵气便减少了许多,经过这几日的调养,灵气虽然也有增长,却远不及开始时的充沛,为了让莲馥弦再度拥有充沛的灵气,北唐冥夜这才做出了这种举动。

    看着‘床’上呼吸均匀的莲馥弦,北唐冥夜幽然叹息:“就算是对不起大哥,这小人我也做定了,莲儿,为了保护我心爱之人,我只有用你来做‘诱’饵,我深知你体内的灵气对微生钰的重要‘性’,但凡是一个渴望帝位之人,内心的贪婪都是常人所不及,你带给他过益处,他一定会牢记在心,对你产生更深的企图,请你原谅我,待我死后,任由你驱策。”

    正如他所说,天下所有的帝王都有着一颗异于常人的贪婪之心。

    而这份贪婪的体现却是因人而异的。

    例如北唐黎,想要万世流芳的英明。

    例如微生景麒,想要扩大名下更多的疆土。

    历任帝王都有着不同的贪婪层面,而微生钰的贪婪却在各个方位体现的淋漓尽致。

    以北唐冥夜的智谋,看穿微生钰实在是轻而易举,从前不对他采取行动,完全是顾忌梁以欢的感受。

    想到梁以欢,北唐冥夜便觉心口一窒,他这辈子恐怕是再无机会跟她白头偕老了,而他又不想她孤独一生,头一次的,他以一个情敌的身份给北唐‘春’写了一封信,希望北唐‘春’在他死后能够好好地照顾梁以欢,如若可能,希望北唐‘春’能够给梁以欢一个名分。

    一‘女’子只身带着孩子过活,哪怕是隐居当下,也避免不了流言蜚语,更何况他了解梁以欢,就算是为了嗨宝,梁以欢也不会隐居不出,毕竟海报年纪还小,正是需要与人沟通相处的时候,而教导子‘女’成才,是每个父母的心愿,若他还能活着,教育嗨宝的责任自然在他这个风吼国第一谋士的身上,可惜……

    他却无缘看着嗨宝长大,这样浅薄的父子情着实是他心底的憾事。

    虽说事无定数,但他早已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这样的结束,对任何人都是好的吧……

    北唐冥夜眸心微漾,闪过一抹悲凉,负手而立,望向落日。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微生钰那颗迫切想要灵气的心‘骚’动不已,他迟疑了数次,终于忍不住从地宫中爬出,趁着夜‘色’朝清和宫潜行。

    明知北唐冥夜可能会守在清和宫内,微生钰依然无法阻挡内心对莲馥弦灵气的渴望,孤注一掷,他也要把莲馥弦带入地宫!

    夜幕幽深,宁静的过分的夜空隐隐的有些‘骚’‘乱’,微弱涌动的气流似乎在清和宫外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将内里的声音尽数包裹在这道空气墙当中,与世隔绝。

    这样做极为消耗灵气,北唐冥夜以灵气感知是否有人靠近,在他确定那人是微生钰的时候,以最大限度的扩张灵气,形成这道灵气墙壁,为的就是在他跟微生钰打斗的时候不会惊动梁以欢等人,他要做的就是跟微生钰同归于尽!

    抱着必死的信念,北唐冥夜忽而就感到轻松了,今晚,这一切都将结束,再也不会有他所怜惜之人受伤。

    北唐冥夜是何等谋略之人,他早就对天道进行了透彻的分析,虽说天道是早就这场浩劫之人,但天道也只能依靠某个媒介来达到目的,而这个媒介就是大祭司,换句话而言,也就是微生钰!

    只要将天道跟这场浩劫的媒介消除,在百年内天道都无人‘操’纵,哪怕天道本身是个实体,也没有那份能力亲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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