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阳光透过门缝折射入殿内,床前散落了一地的碎衣布。

    男人的双脚从床上的帷幕中先钻了出来,紧接着露出微生钰那张惊慌的脸孔。

    他怎么会……怎么会躺在自己皇姐的床上……

    带着这样的惶恐,他这才转过身去望向身旁双眸紧闭的佳人,震惊的跌到了床下,紧紧蹙眉。

    虽说床上躺着的也是一位绝色佳人,却并非是微生钰想要的那个,他紧蹙眉心望着那个女子,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女子竟然是已经死去的莲馥弦!

    这个他曾经极度厌恶的女人,如今就躺在他的身上,并跟他共度良宵,经过一夜的汲取,他吸食了足够的灵气,身上的伤自愈了大半,本想取走莲馥弦性命,高举的手却垂下了,想起她救了自己的命,他便决定放了她。

    匆匆收拾好衣物,便奔往密道当中。

    脚步声远去,躺在床上的莲馥弦这才睁开了双眸,幽深的眸底泪光闪闪,她紧紧握住锦被,盖住了自己胸前的春光,紧咬银牙,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口腔。

    她早就醒了,不,准确的说,她根本就没有睡下。

    经过连夜的折腾,她本疲惫,可是彻骨的疼痛却令她无时无刻都保持着清醒,那个陌生的男人,给了她一种熟悉感,她清白的身子竟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取走,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然而奇怪的是,她竟然会在这个男人身下感受到属于女人的快乐,这种快乐令她感到羞耻,自己身下的鲜红的床单告诉了她,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她没有将第一次交给冥夜哥哥,却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谁能告诉她,那个男人是谁?

    谁能告诉她,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她一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艰难的爬起身来,赤足下地,踉跄着来到梳妆镜前,她看到的是一张比记忆中的她还要成熟的美丽脸庞,她认得这张脸,这是她的脸,可是却比她所记得的自己的脸要成熟了好多年,韵味更足,脸庞亦是显得越发娇俏,曾经的清纯已经褪去,变成了女子的美好。

    不解的望着镜中的自己,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腿撞上了红木凳,她跌坐在地。

    记忆中缺失的东西一点一点的爬上心头,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男人,不断地在对她说话,哀求她活过来,哀求她爱自己,那个男人的脸由开始的俊美变为了丑陋,可是她却不觉得那个男人恐怖跟恶心,只觉得心酸,就好似在可怜那个男人一般。

    她死死的捂住了头,想要将这些记忆从脑海中摇走,脑中不断地闪现她跟那个男人成亲的画面,她记得那个男人的好,却也记得那个男人发狂时的可怖模样,然而那个男人却始终不曾伤害过她,每当他气急,也只会伤害他自己。

    她甚至记起,两人成亲多年,每当两人情动,想要行夫妻之事,那个男人都会克制自己,在最后关头停下所有动作,跟她抱在一起。

    眼泪终于决堤,莲馥弦抱住红木凳,失声痛哭。

    “为何我记得你的模样,记得我们曾经的一切,我却想不起你的名字……你是谁?究竟是谁……为何我想起你会觉得这么难过……你……”莲馥弦颤栗着伸出手来,拭掉模糊了双眼的泪,抖着嗓音说道,“死了么?呜哇”

    蓦地,她只觉胸口一闷,血从口中涌出,喷洒在地。

    她吃痛的捂着胸口,哭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记起她是石女,那个男人为了保护她的身子,每每在最后关头都不碰她,他们有肌肤之亲,却并未行夫妻之礼。

    多年下来,男人对她的宠爱越发的重,与此同时,对她的管束也越来越多,她觉得自己并不爱他,可当男人不在了,她却觉得自己很想他。

    突然,那个男人的脸跟她脑中的另一个男人的脸重合,她才猛地瞪大了眸子,想起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北唐逸!是北唐逸!

    在她记忆中的北唐逸还是那个风华正茂的俊美少年,还很稚嫩,跟那个跟她生活在一起多年的男子有些不同,可当她将脑中的北唐逸跟那个男人重合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本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竟然就是同一个人。

    是啊,她跟北唐逸成亲了,怪不得冥夜哥哥会追着另一个女人离她而去。

    她错过的这几年,她跟冥夜哥哥已经再也不可能了。

    曾经想不通的情节,在这一刻突然就想通了,记忆并非完全恢复,而她也并不想去恢复了,她好像错过了太多,甚至错过了北唐逸。

    初经人事的她,望向床上染血的被单,悲凉的笑了。

    她好像不是石女了……

    北唐逸,你看到了吗,我已经不是石女了,我可以为你们北唐一族传宗接代了,你看到了吗?为何……你在这个时候不在了?

    北唐逸,如果你还活着,就待在原地让我去找你好不好?哪怕你变丑了,我也愿意跟你在一起,弥补你多年对我的好?

    北唐逸,我错了,我终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蓦地,她站起身来,奔向方才微生钰离去的方向,她循着记忆中的脚步声方向走去,望见的却是一面结实的墙壁。

    此时此刻,她突然生出一种妄想,方才那个占有了她的男人,会不会就是北唐逸?

    虽然,她明明嗅出了微生钰的味道并非是北唐逸,可她依然觉得有可能,这样的妄念给了她某种意义上的希望。

    面对着墙,她再也忍受不住的跪在了地上,指甲深深地嵌入了墙壁当中。

    她为何要放弃曾经拥有的幸福,去追寻那种飘渺的青梅竹马?

    她怎么就这么愚蠢!

    “隆”殿门被打开,阳光斜洒在地,映出两个人影。

    莲馥弦惊慌的跳上了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血迹,并以锦被遮住了满是吻痕的身子,蜷缩成团。

    梁以欢跟北唐冥夜一前一后的踏入了房内,先是看到地上的衣物,北唐冥夜紧蹙着眉,却并未开口。

    望着地上被死了粉碎的长裙,梁以欢猛的冲至床前,拉开了帷幕,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莲馥弦怔怔的看着梁以欢,虽然她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却打心里不喜欢她,没有回应。

    梁以欢跟北唐冥夜交汇了一个神色,便转身坐在了红木凳上,不再看莲馥弦。

    而北唐冥夜则挨着床边坐下,看着莲馥弦,关切的问道:“皇嫂,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的衣服……”他略显尴尬的又看了梁以欢一眼,轻咳了一声,才道,“是谁干的?”

    “冥夜,你知道的对不对?”莲馥弦泪眼婆娑的望着北唐冥夜,猛的出手按住了北唐冥夜的胳膊,指甲抠住了他的皮肉,“你知道他在哪儿对不对?他来过这里对不对?”

    “皇嫂?”北唐冥夜眸心微漾,反问道,“你说的可是大哥?”

    莲馥弦拼了命的点头,泪水肆无忌惮的滑落眼眶,“对,是他,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我的身边,昨天晚上他甚至来看我了,他……他一定是知道我已经不是石女,所以,所以才来看我,想要我帮他生一个皇子继承皇位,一定是这样的,他怕我不接受他,所以才这么做,可是……可是我……”

    她激动地抓着北唐冥夜的手,高声叫道:“逸,我原谅你,我也愿意跟你生皇子,你出来好不好,你出来,出来陪我,我好想你,逸,你出来吧!”

    随着莲馥弦的叫喊,梁以欢的赤雪鞭直击地面,发出清脆的鞭响。

    这鞭响让莲馥弦警醒,痛哭不止。

    梁以欢一把拉开北唐冥夜,甩出赤雪鞭缠住了莲馥弦的脖颈,冷声道:“北唐逸已经死了,你错过了他,不可能在回来,你最好清醒一点,你如今是被人占了便宜,还是不要在做梦了!”

    “不,我没有做梦,我真的感觉到他就在我的身边,我不可能会感觉错的,逸就在我身边,昨天晚上,我甚至感受到了逸的体温,我知道他忘不了我,更离不开我,他是一定会守在我身边的!”莲馥弦激动地站起身来,冲向梁以欢,手死死的按着赤雪鞭,直到她的手心被赤雪鞭粗糙的表皮磨破,血流不止,“梁以欢,你为何要一次次的跟我作对,以前我跟你抢冥夜,你与我作对,如今我想找到逸,你还跟我作对,我跟你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如此对我?梁以欢,我现在已经不跟你争抢冥夜了,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梁以欢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北唐冥夜一把扯住了赤雪鞭,抢话道:“好了以欢,放开她吧,如今她成了这副模样,就不要再难为她了。”

    怔怔的望着北唐冥夜,梁以欢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好好好,是我针对她,我不说便是,不过冥夜,你真的觉得让她以为北唐逸还活着就是一件好事吗?”

    闻言,莲馥弦激动的下了床,想要冲向梁以欢,撕心裂肺的叫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以为逸还活着?逸本来就活着,他活着!”

    北唐冥夜一把抱住了莲馥弦,回眸看着梁以欢,梁以欢淡漠的望着莲馥弦,冷声道:“一个人最悲哀的不是自己骗自己,而是让旁人也配合着自己去演一场欺骗的游戏,沉迷在虚假的世界里,根本不是那个为你牺牲之人想要的,他想要你振作,也请你不要浪费他对你的牺牲。”

    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承认,他恨认同她的话。

    北唐冥夜回过身来看向莲馥弦,沉下声道:“大嫂,大哥他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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