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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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说他和那位李白有什么相似,便是这双弯弯的眼睛,以及眼角的一颗泪痣了。

    小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尴尬至极,胡乱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杨剪笑笑,揉了一把那男孩的腰,把他半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抬眼回问赵维宗:“你呢?这话该我这个单身汉问你吧。来这地方干嘛?”

    年轻男孩不乐意了,咬着杨剪的耳朵问:“你是单身汉,那我是什么?”

    杨剪捋了捋他的银发,笑道:“我错了宝贝儿,我一个小时之前是单身汉,现在不是了。”

    赵维宗则无心看他俩调情,他陷入了沉思――对呀,我来这儿干嘛呢?自轻自贱?自我放逐?这么做有任何用吗?他忽然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幼稚。

    可也不好马上就走。杨遇秋那件事之后,他还没和杨剪联系过一次。现如今在这种地方见到他是这种状态,赵维宗总觉得不太对劲。

    杨剪虽然喜欢犯浑,可终究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主儿,尤其是在和他姐有关的事情上。经历那么一连串打击,赵维宗不信他这么快就能走出来,把精力放在泡吧上。

    于是他喝了口黑啤,对杨剪说:“闲得无聊,出来找口酒喝。”

    “你跟老孟又闹别扭了吧,跑这儿来气他?”

    这副洞悉一切的模样突然就触到了赵维宗脑中某根敏感的神经,他怒道:“闹别扭是真的,但我跑这儿怎么就成为了气他了?我干啥都是为了他吗?我为他而活?”

    “甭废话,就说你来这儿是为了喝酒还是干别的吧。”

    赵维宗头脑一热,还真就和他杠上了:“什么喝酒,老子来这儿就为了找乐子,和孟春水屁大点关系也没有。”

    “那好,找去呗,哥们挺你,”杨剪把手放在银发男孩光裸的大腿上,轻轻摩挲,“找个跟我这大宝贝一样够味儿的,我就服。”

    赵维宗气得直瞪眼,心说怎么又说大话了,到头来坑的不还是自己。正这么想着,三个满膀子纹身的粗壮大汉就走了过来,赵维宗后面左面右面各站了一个,把他给围住了。

    小赵警觉地盯着他们,却听为首的说:“门口那俩小弟,不是你的菜?”

    “你们也不是,麻烦让开。”

    另一人说:“你热了吧?看这汗出的,快把风衣脱了吧小朋友。”

    赵维宗被他这故作温柔的语气弄得直犯恶心,心说您仨加起来得六百斤了吧,围着我能不热吗。他转过身去喝啤酒,想着自己要是不搭理,这群人也不至于一直跟这儿杵着,结果喝了半杯,三个大汉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甚至其中一个凑近他耳后说:“不是说找乐子吗?哥哥们陪你玩玩,要不要?”

    赵维宗在心里大骂玩你大爷,却还是不想起正面冲突,他心说杨剪你个重色轻友的不是当惯了大哥吗,怎么在边上也不知道帮老子解个围,却突然感到后腰不对劲,有人把他的短风衣掀开,隔着层薄薄的衬衫,正在他腰上摸索。

    我操你妈!几乎是本能地,赵维宗跳起来就是一拳,正打在那为首大汉的脸上,眼见着鼻血就顺着那人肥厚的嘴唇流了下去。

    三个大汉愣了神,好像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揍他们老大似的,脸色一下子铁青,纷纷往前逼了一步。赵维宗却平静地直视他们,冷笑道:“还敢摸吗?”

    “你丫还挺烈,跟我们玩儿情趣是吧,”为首的抹了把鼻血,猪头凑到赵维宗面前,黄鼠狼一样地笑了,“哥哥就喜欢这一挂的,小宝贝烈驹,咱乖乖地,去后巷慢慢玩?”

    赵维宗只想离他原点,扭脸看向窗外黑天,连声狠骂:“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回家自个儿玩去吧!我今儿个就操了,这都什么狗屁!”

    “你丫说啥?”

    赵维宗厉声道:“我说,您仨还是回家互相玩玩吧,别出来祸害别人了!”

    “看不上我们是不?这个点到这地方玩儿的,哪个不是贱货?你跟这儿装什么清高?”

    赵维宗被这句“贱货”激得,心说不打一架看来是不成了,正想着先打哪一个,却见这堵“人墙”被谁给用劲拨开,紧接着杨剪那张痞痞赖赖的脸就露了出来。

    这人平时没个正型,嘴角总是噙着那点儿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现在这模样赵维宗已经多年未见了――只见杨剪半眯着眼,不拿正眼看人,悲天悯人似的,手上却在不紧不慢地挽着袖子,指节和手腕发出活动的响声。

    赵维宗突然间兴奋起来,以前他跟杨剪在暗巷里和职高死磕的时候,这人就是这副模样。于是他把风衣往吧台上一甩,也撸起衬衫的袖子来。

    大汉被这两位瘦高青年脸上的自信慑住,低声道:“你……你们干啥?”

    “干你。”杨剪笑了,话音刚落,一脚就踹在为首者的裆上,“老赵上啊,我看看这么些年你到底怂没怂?”

    于是这闹剧最后演变成一场斗殴,三大汉鼻青脸肿、脱臼闪腰,还有一个被杨剪一个酒瓶砸下去,直接晕了。赵维宗和杨剪也挂了点彩,最后被一块带去了警察局。

    哪怕在警车上,杨剪还在痞笑着,完全没有反的意思省,嘴里念叨着“要是有刀我非阉一个不可”,甚至好像已经忘了上车前气跑银发美人的事。

    小赵看得出来,他刚才确实下了狠手,不然体重弱势跟那儿摆着,仅凭他俩是干不过三个胖子的。杨剪那打法可以说是在玩儿命,怕不是打着打着就想起姐姐和李白了?就像赵维宗打着打着就想起了孟春水。

    巨大的悲伤能让人发疯,也让人突然变得很强,什么也不在乎。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越悲怆的时候,他就越嬉皮。

    赵维宗在警局门口等到凌晨4点32分,抽了11根中南海点儿8,终于把杨剪等了出来。

    他站起来说:“今儿……谢谢你了。”

    杨剪却直接走上马路,头也不回地冲他摆了摆手:“甭谢,也别跟。”

    “你准备去哪儿?”

    “去哪儿?”杨剪停下脚步,望了一会儿黢黑的天空,“去找我的小宝贝儿吧,请了两瓶老贵的威士忌,到头来没睡成岂不亏了。”

    说罢他就飞跑起来,一溜烟儿没影了。

    赵维宗呆在原地,越发觉得今天自己是抽风,做了一连串傻事。他想担心一下杨剪,却发觉自顾不暇――自己又该去哪儿呢?

    回宿舍眯一会儿,再继续上班、喝咖啡、整理那些狗屁文物资料?

    赵维宗踢着石子儿,漫无目的地在沁着秋凉的城里溜达,不知怎的,等天色大亮的时候,竟然走到海淀区去了。看着路牌下奔流的车辆,他惊觉自己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如果继续走下去,就是回西钓鱼台公寓的路。

    我在干什么呀,我还在想他吗?疯了吧我?脑子这么想,人却不自觉地走上了过街天桥,望着晨雾后赤红的朝阳,赵维宗竟掏出手机,打出了一个月都没勇气拨通的电话。

    这感觉就像自己踏上行刑台,等人下判决。好在孟春水没有让他等太久。

    赵维宗抢着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谈谈,当时都太冲动了,而且我还有一堆东西放在屋里。你什么时候有空?”

    “东西我已经打包好了,这两天给你寄过去。地址短信给我一下。”

    赵维宗愣了愣,才开口:“面都不愿意见了吗?”

    “最近很忙,马上去东京,短时间不会回来。”

    “东京?去工作吗?”

    “对。”

    “那……好吧,”赵维宗吸了吸鼻子,慌忙按住泪腺,“不能不走对吗?”

    “对。我在开车,还有事吗?”

    “我懂了,已经没事了。”

    赵维宗突然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就挂了电话。十一月的秋阳里,他插着兜,顺着人流缓步走向地铁站。就料到是这样,能怎么办,我还是得上班啊,赵维宗这么想着,头顶杨树纷飞的叶子,就落上了他的肩头。

    一号线的早班车,特别挤,一个孕妇站在赵维宗旁边,肚子贴着他的手臂,或者说,赵维宗的手臂贴着她的肚子,他感受了一路新生命。

    他上车前还在为刚才在地下通道听到的那首歌伤感,有个小姑娘在卖唱,唱什么“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虎口脱险,说的不就是我吗,赵维宗听见站台另一侧反方向列车的呼啸,默默地想,天天自个儿回放着电影,自个儿伤春悲秋,一点用也没有。他想要的,最终还是拿不住,跑了,甚至要跑东洋去。

    可现在他身边站的孕妇正满含歉意地对他微笑,好像在为自己肚子顶着别人而难堪。赵维宗便也冲他笑回去,意思是您别介意,心里却领悟似地想:唉,我啊我,太悲观了吧,人家没出生就挤地铁,不也是个奋力生长的人生吗。

    人生有时候,缺的就是那么点“奋力”。你想要的,你不争取,还能白得吗?

    他想自己以前并不是一个指望着白得的人。当初孟春水从武汉回来,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他就学会了自己争取,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所有。包括那回喝醉了去办公室找人,没有那次,哪儿来的之后一年没什么烦恼的幸福日子?

    如果说,孟春水是老天爷派来玩儿他的,那赵维宗也认了。他可能上辈子欠过那人什么,导致他对那人的感情,就好像体内的一个矿,与生俱来般自然。他发现它,挖掘它,试图掏空它,却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两清。

    想到这儿,赵维宗突然就坦然了――他明白自己确实是放不了手。

    那就干脆接受这个事实,大胆地承认,不再找借口。自己放不下孟春水,永远也不。他承认人世间确实存在着这么一种磨人的关系,那何必再继续别扭着自己呢?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甘心吗。

    东京?日本?日本也不远呀。

    我得拦着他走,或者跟过去找他。赵维宗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与此同时,孟春水在公司停好车,却没有急着上楼。他坐在驾驶座上,往眼睛里滴了好多眼药水,然后按了按太阳穴,照着张揉皱的纸条打通了一个电话:

    “张老师,你好,我是孟春水。”

    第66章

    当张诚把那些东西从纸袋里尽数倒出,依次在桌上摆好的时候,孟春水仍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三张光盘,两张磁盘,就是全部的备份了吗?

    就是这些年锁链一样始终牵制他、让他无时无刻不怀愧怀恨的东西吗?

    他倾身往张诚面前的杯子里又添了些茶水,道:“看来他真的很听老师的话。”

    茶座对面的中年人温文尔雅地笑了:“我是按照你说的跟兆阜讲的,说你想通了,以后不会再对他说谎,只是想把‘备份’要回来,算作了断。”

    “那他就答应了?没有问我为什么不自己找他要?”

    “问了,但我猜这些备份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也自己劝了劝他。”

    “这些就是全部备份?”

    “兆阜特意从疗养院出来,带我去了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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