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粽,咬了一口,又停下来,看了看司空斛手里的甜粽。

    司空斛迎着他的目光,咬一口,又咬一口,直到甜粽子只剩半根,才说:“想换?”

    陆僭点头。

    司空斛内心敲锣打鼓地、表面恬不知耻地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亲一口。”

    陆僭毫不犹豫地倾身过来,司空斛色厉内荏地汗毛倒竖地准备迎接酒后乱亲。

    随即,陆僭微凉的指尖在司空斛的酒窝上一触即分,复述道:“亲一口。”

    司空斛又是怅然又是放松,舒了一口气,拿两根手指摸摸自己嘴唇,又盖上自己脸颊,流氓道:“师父,是这个亲——”

    紧接着,陆僭凑得更近了些。司空斛面颊一痒,有两瓣嘴唇轻轻覆在了那个酒窝上面。

    又凉,又软,又温柔,又宠爱,还沾着门外河边甜丝丝的水汽,还有十八年不散的霄明太华香的气味。

    片刻,陆僭退开,静静看着司空斛。

    司空斛的大眼睛睁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僭,口唇张开,越发显得下巴尖尖。

    陆僭一脸坦然,司空斛却心想,他这跟拐卖有什么区别?!

    他把甜粽子咸粽子一股脑地往陆僭手里一塞,推着陆僭的腰送他回房,“师父,不闹了不闹了!你睡觉,等你醒了再说。不然等你酒一醒全忘了,我怎么交待?”

    陆僭站在桌前,把粽子放下,一边整司空斛的衣冠一边慢条斯理道:“我喝了酒,记性很好的。”

    怕他不信似的,还补上一句:“真的。”

    司空斛不肯再听,也不管陆僭还在替他整衣裳,扭头就走,迈出一步,立即觉出腰间一松,连忙伸手提裤子,“师父!”

    陆僭站在原地,手里捏着司空斛的腰带头,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是司空斛的尊严命脉,只问:“阿斛,你为什么脸红?”

    司空斛近来个子抽条,腰上难免瘦了一些。少年人不像陆僭,并没有维持着一个身量十几二十年,衣服都不曾换过尺寸。

    司空斛如果没有腰带,裤子真的会掉……!

    他捂着腰,又想要捂脸,捂来捂去,捂哪里都不对,气恼道:“师父!”

    陆僭大概以为他在生腰带的气,很大方地把自己的腰往前一送,又很无辜地看着司空斛,示意我砍你一刀你□□一剑,咱俩刚刚扯平。

    司空斛擦了把脸,鬼使神差地,真的伸手,在陆僭腰带上拽了拽。

    腰带凭空一卷,无声落地。

    陆僭腰窄,离了腰带就更少英朗曲线,白衫布料柔软,反而更加掩不住凹凸。

    司空斛听到自己吞了口口水,声音很响,很丢脸。

    陆僭又问一遍:“阿斛,你为什么害羞?”

    司空斛差点炸了毛,“我哪里害羞了?!”

    陆僭的微凉手背贴了贴他红得赛过石榴花的脸颊,“这里。”

    又贴了贴他滚烫烤熟的耳朵,“这里。”

    最后,四根有力柔长的手指渐次划过司空斛的脖颈喉结,“……还有这里。”

    陆僭的指腹有一点薄薄的茧,拂过极细嫩极敏感的颈间皮肤,弄得司空斛全身都涌起奇怪的感觉,又像鸡皮疙瘩,又像汗毛倒竖,又像身体最本能的某种战栗。

    司空斛把眼睛一闭一睁,悲愤道:“……我是热!”

    陆僭眨了眨眼睛,潭水一样看不清水波情愫的眼底里终于泛上了一圈酒醉之人惯有的迷茫和清醒交错的缭乱,“……热就脱衣裳。脱了再走,为师给你改一改尺寸。”

    司空斛悲愤地把外袍一脱,丢在地上。

    没想到陆僭重新恢复了醉酒状态,也福至心灵地把外袍一脱,丢在地上,然后重新无辜地注视着司空斛。

    司空斛哀叫一声,抱头蹲下,实在是发愁,同时也很同情当年把陆僭养大的长老,不知道是谁那么倒霉,摊上这么个倒霉师父。

    陆僭也蹲了下来,很安静地端详司空斛。

    司空斛咬了咬嘴唇,突然伸手把陆僭的中衣一拽,“师父,咱俩大男人,脸皮不能薄!老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就酒后乱性糊弄一下吧!日后大家都还能抬得起头——”

    陆僭也把他的中衣一拽,司空斛忘了手里还拽着陆僭的衣服,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轻轻的两声衣料摩擦声响起,两人的上衣终于彻底寿终正寝。

    司空斛在尴尬的沉默中终于如愿注视了一会陆僭的胸膛,然后发现……和想象中还是很不一样的。

    大概是陆僭在白头崖上总是懒得动,人又白,他总觉得陆僭有些弱不禁风。

    但现在一看,陆僭决不算弱不禁风之辈,虽然生得白,但一身筋骨流畅漂亮,皮肉也是恰到好处的结实紧绷,多一分就嫌太壮,少一分就嫌太弱,总之刚刚好的相宜文雅,刚刚好的英雄气概。

    和梦里的那个师父一比……和眼前的这个师父一比,梦里的那个完全不够看!

    最主要的是,和陆僭一比,司空斛自己这一身细皮嫩肉,放在陆僭跟前,就好像毛没长全的小鸡仔抬头仰望瑞气千条的白天鹅……

    司空斛正在悲愤交加中沉浮,陆僭突然抬手按了按司空斛的胸脯,叹息着添了把柴:“阿斛到底还是个孩子。”

    司空斛仰面,又握拳,下定决心,这一夜就算是揠苗助长,也得给他长起来!

    手一松,裤子哗啦落地。

    陆僭盯了某个部位一会,从善如流地改口,“阿斛长大了。”

    司空斛的脸就像干柴逢烈火,“嗵”地烤红了。

    下一刻,陆僭被司空斛推进被窝里,又被司空斛鼻尖抵着鼻尖逼问:“师父,你会跟一个孩子做道侣吗?”

    陆僭也不知道是醉还是醒,极缓慢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就好像蝶翼忽闪覆上叶片,又像冬天的第一片雪花落上屋檐。

    司空斛靠得太近,甚至感觉到了一点微弱的气流。

    陆僭说话也极慢极慢,声线低沉软糯,天生含情半盏。

    “那为师得看一看,是什么样的孩子了。”

    不管是四岁时第一次被火铃按着揍成猪头,还是六岁时第一次修习养魂功法,还是十四岁时第一次梦到师父,司空斛从来都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至少没什么特别大的表情波动。

    但现在,司空斛敢拍着胸脯说,往前数十八年,往后数十八年,他从来都没这么镇定过。

    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陆僭,又沉静又专注,手上却一点不耽搁,干净利落地按住了陆僭的腰。

    窄窄一把,好像一掌就能覆住一样的,师父的腰。

    司空斛掌心一半凉一般热,热的是陆僭的体温,凉的是陆僭的衣衫。

    白袍的下半截挂在陆僭精瘦的腰上,严丝合缝地绕过躯体,然后罩下双腿。牙白细缎重重叠叠,尘虑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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