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啊,准备一块出去啊?”

    谢雨柏自嘲笑笑,“彼此彼此啊。”

    “……”

    忽地回过神,“不对,我哪能比得上你啊。”

    常鸣几乎要拎他的后颈把他从眼前提走,“找个地方呆去。”

    附近寻了一家店坐下,谢雨柏手肘支在桌上,两只手互相搓着,脑袋从一侧歪出来。

    “鸣子,弟妹那事……老王知道不?”

    “什么事?”

    “……”

    常鸣后知后觉,眼神警告起来。谢雨柏察觉危险地双手离桌往后靠,脸上僵硬又傻气地赔笑。

    “我这不春节碰巧见到他,提到好久没见过你,一不小心就说多了……”

    常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

    眼神往他脸上射去。

    “真没了!”

    常鸣垂下眼,沉默地把咖啡搅出细小的漩涡。

    谢雨柏试探地说:“你真不怕她如果出去了才知道,自己一个人承受不来会疯……不是,会一个人胡思乱想,到时候没个人分摊,又见不着你的话……”

    顾虑细致不像谢雨柏的风格,多半是从王琢那里听来的,常鸣说:“我不说,王琢不会说,别人也不能说,难道你要泄密?”

    谢雨柏没有立刻表态,“我是劝你好好考虑,谈对象不是养女儿,没有血缘的关系不牢固,就算结婚还要保护好婚前财产呢,你这不是相当于——”

    “又是王琢跟你说的吧。”那边无辜地笑,常鸣停下勺子,“你要是能想那么多,上回早就反驳我了。不得不说,他讲的有些有道理。可是血缘关系也不见得牢固,不然唐翰飞怎么这么多年也没良心发现关心过她一下?”

    谢雨柏无言以对。

    “不过,都到这个点上,她是一只脚踏出国门了,只能继续往前走,没有退路。”常鸣不禁烦躁地勺子点点杯底,“我也没想过以后她知道了会怎样,反正到时候人不在身边了,看不见就不会那么痛苦吧。”

    “你这是金钱绑架!万一她以后知道了,为了报恩留在你身边——我是假设,你别怪我乌鸦嘴——也不是个事啊。”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一定要拿自己来偿还?她现在一无所有可能会有那样的想法 ,等以后她有能力了,大不了把钱全还我就是。”常鸣控制不住提高声调,反应过来后又压下去,“你别看她平时胆小怕事,真心硬起来,孩子在她面前也拦不住,更不提那点钱了。”

    这事跟谢雨柏没半点关系,越说越像自己说服自己,常鸣硬生生刹车,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

    成绩出来那天春风和煦,谢雨柏本和王琢在群里聊着无关痛痒的闲话,常鸣忽然□□来一句:我女朋友雅思考到6.5了!

    “我女朋友。”谢雨柏对着手机重复这几个字,莫名心里泛酸,甚至有点羡慕起来。他也知道今天出成绩,但别人老半天没跟他分享喜悦或难过,终于知道自己自讨没趣起来。

    谢雨柏还是诚挚与他说恭喜。

    常鸣又问哪家蛋糕女孩子比较喜欢吃,他要买个回去晚上庆祝。

    谢雨柏帮问了他联系人里面的“女孩子”,看得他也嘴馋了,转告常鸣后便约了这个女孩子出来逛街,对方欢欢喜喜答应了。

    这姑娘恰好在唐昭颖那个大学,谢雨柏一辆拉风的小跑开到校门口,无奈门卫拦着不让进,刚好看到一个熟人路过,谢雨柏扯开嗓门喊起来。

    “唐教授——唐老教授——”他发誓叫亲爹都没这么热情。

    唐翰飞闻声回头,谢雨柏言简意赅描述状况,门外看唐翰飞面子给开了闸口,谢雨柏也投桃报李载他一程。

    “唐老今天怎么没开车啊?”

    副驾座上的人笑着答:“我那车子味道太大,晾几天散散味。人老了受不了这刺激。”

    谢雨柏讶然,“哟,唐老这是换新车了啊。”

    唐翰飞故作谦虚,“旧的开了好几年,是该淘汰了。”谢雨柏问及款式,唐翰飞说:“就代步而已,哪比得上你们年轻人的潮流。”

    谢雨柏半恭维半讽刺,“看样子唐老的学校今年风生水起啊,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唐翰飞脸色稍滞,掩饰道:“哪里哪里。”

    “昭颖在美国还好吧。”

    “还行,老样子。”

    “听说昭颖的妹妹也要出国留学,应该也是去美国吧?姐妹俩有个照应。”

    唐翰飞冷笑道:“昭颖是我唯一的孩子,她什么时候在外面认了什么妹妹,我可不太清楚。”他指指路边的空位,“小谢,你在这停下吧,我刚好到了。谢谢你了啊。”

    老狐狸。谢雨柏看他笑容可掬下车关门,暗暗骂了一句。正巧停在校园超市的外面,他也下车去买瓶水。

    拿了一瓶去收银台结账,正低头叠零钱的收银员一抬头,眼神微微怔了。

    “弟妹啊。”谢雨柏先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

    蔡堂燕嗯了声,“打工。你怎么也……”

    “来找人。”对方见怪不怪地点点他,谢雨柏说,“怎么在这打工,鸣子给你的钱不够用吗?”

    他也是一时嘴快,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

    蔡堂燕脸上也不好看,口吻带着强辩,“我考完试时间没那么紧了,也是今天才开始干的。——两块。”

    谢雨柏递过去一张五十。

    蔡堂燕趁找零低头时说:“常鸣是这样跟你说的吗?”

    “说什么?”谢雨柏装傻,以为对方会不好意思,可他不了解蔡堂燕对钱的敏感,一分钱也要算清楚的执着。

    “说我用他的钱。”

    轮到谢雨柏尴尬了,“没有,弟妹你误会了,鸣子从来没这样说过,是我,是我想当然了,你别往心里去。”

    “找你八块。 ”

    “……”

    谢雨柏的道歉触礁,接过那几张零钱,拿了水讪讪走了。

    蔡堂燕越想越不是滋味。

    脱口而出的话往往接近真相,总不会空穴来风,也许常鸣说过的话就在他的潜意识里,如果没有,对待朋友的女朋友他何来的优越感与底气来嘲讽她“用他的钱”。

    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谢雨柏无意泄露的是真话,那只有一个可怕的可能。而蔡堂燕把之前故意淡化的怀疑一一翻出,越往深处想越觉得这样的解释才最合理。可也最叫她承受不起。

    忍到了交接班时间,此时中午一点,午餐人潮已散,也到了她的饭点。蔡堂燕顾不上吃饭,打电话给唐翰飞,问他在哪里。

    “有什么事?前段时间不是刚打钱给你,现在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我有话要当面问你,你现在在哪里?”

    “当面说跟电话说还不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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