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泽看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坐在沙发上问他:“你这是怎么了?被谁给打了?

    “顾珏。”

    “你不是平日和他关系很铁?你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惹到他了?顾珏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睡/了苏牧清。”

    “噗哧。你不是吧?发烧病昏头了?朋友妻不可欺。”

    “不是也有: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

    最后,闵焱轻描淡写地一句:“可是没睡/成。”

    还未待良泽反应过来,闵焱突然倾身过来,重量压下来,双臂撑着沙发横木。将良泽圈在了沙发上的一隅,似乎行将抱住他,搂在怀里。

    他面无表情,低头凑近良泽的耳朵,口中的湿热的气息涌围着耳廓,教良泽的耳垂迅速发红起来。他显然发现了这变化,喃喃道:“我也不想欺朋友妻的。可我就是想试一下对女孩的感觉。”

    良泽用手肘抗着他的趋近。他自顾自还道,好似受了梦魇:“因为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镇日里鬼迷心窍,失了方寸。你说我要不要继续下去,你说我这个人好不好?嗯?”他还两支手指夹住了良泽肥润的耳垂。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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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十年一觉扬州梦

    第21章 住院

    第二天在学校良泽和彭博真一起吃午饭。彭博真匙上舀着一满勺的糖醋里脊,直往口中填塞。他一边吃,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闵焱又和谁打架了?我看他脸上五颜六色,怕是开了染坊,也没这么精彩?”

    良泽未听进心里,正走神。昨天他对闵焱的回答,是慌慌张张的,犹犹豫豫的。惊大于喜。

    对于上一世,良泽并没有嫉恨闵焱多深,对他又是如何的不可饶恕。尽管他们曾是家族继承权攫取的对手,彼此水火不容。可除了商场上的较量,他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实是一无所知。

    而现世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又玩弄了同性间的暧昧。那样的一种情形下,有一种佯装的暧昧,还有一种佯装的木知木觉。那样的时刻是一个假天真,也是一个真有情。

    良泽自知是作孽,除此又无他法,只有一个念头在安慰他的良心,就是那个不承诺。那时候的良泽就靠着这个不承诺保持着平衡。不承诺是一根细钢丝,他是走钢丝的人,技巧是第一,沉着镇静也是第一。

    坐在他身边的彭博真戳了戳他的肩,示意他看:“说曹操,曹操到。”闵焱也是在这家餐厅用餐,正从二楼楼阶上迈步下来,皮鞋与金属的摩擦声被楼下喧嚣的人声淹没。

    “他是和谁打架?”彭博真压低了声。彭博真和良泽注视着他没有直接走出大门,反而脚下急拐,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顾珏。”

    “我擦!顾珏平时在他面前不装得跟孙子一样。这次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有没有得失心疯,我不知道。反正是与戴绿帽子差不离。”

    对方听了瞪大了眼睛,呆着半天没说话。未多时,闵焱已到身前,直率地坐在良泽对面的椅子。他感觉到彭博真打量的目光,和颜悦色地问:“哥今天是很帅吗?不过,我对你没兴趣,暗送秋波就免了。”

    彭博真被呛得米粒进了食道,咳嗽得不止。良泽递给一杯水给他。彭博真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问他:“那事不是真的吧?”

    闵焱还是很心平气和,仰头天真地问他:“什么事?”

    “就你和顾珏打架的事。”

    彭博真的声音足够洪亮,招惹得前后几桌的学生好奇地望了望。闵焱的俊脸一张黑到底。闵焱直起身,也不立刻说话,站在良泽对面,佯装发怒,一把掐住了良泽的细白的颈子,恶狠狠地说:“你要不要这么恨我?我啥事都朝外嚷嚷。”

    良泽坐着,靠在窗边,笑盈盈地道:“你敢承认你没做过?敢做就要敢当!”对方败下阵来,悻悻地说:“你爱说就说吧。反正你最大。”他又低声嘟嘟囔囔:“可我也没干成啥。怎么就不可饶恕?”

    他声音很低,彭博真却听到了,他奇怪地望了望两人,心里计较,面上似不经意地打趣:“你们俩兄弟打情骂俏的,我真受不住!”闵焱脸不受控制地涨红了,垂下头,转身落荒而逃。

    “哈哈,良泽我说也只有你拿捏得住他。他在谁面前不是大爷?”彭博真带着羡慕带着揶揄的口气,辨不出真假。

    “那是他在你们面前端着闵氏太子爷的款。”良泽淡淡地说,用匙子在刚点的黑浓咖啡里点了点,垂头,看不清表情。彭博真辨不出他话里的用意,不好再说,讪讪地接着吃饭。

    碧城的这场雪下到第二天下午,终于歇了。学校里的教工穿着长靴子铲雪开道,花坛里的灌木时不时抖动身体,叶片上的雪簌簌坠下。

    良泽刚走出校门,温叔就向他挥手示意。他坐在车里,一面有些微惊讶。温叔本来今天是要和闵修夜一起出差德国的。原计划改变,会安排别人接送良泽。温叔向他解释:“先生取消了行程。焱少爷在校外被一帮人打了。先生正陪在医院,太太也去了。先生让我接少爷您也过去。”

    车子开到安翰医院门口,良泽被引至302高级病房。一推门,见闵修夜严肃的侧脸,正在认真地听医生的医嘱。赵凝晴朝良泽点了点头。良泽看床上凄凄惨惨躺着的闵焱,他脸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纱布,且右腿上缠了厚厚的石膏。他剩一个嘴巴露在外面,一只手还咬着苹果片吃,闵太太坐在他旁边垂首耐心细致地削皮,一边用手递给他。

    良泽走到窗前,将纱帘束好,经过下雪的冬日更加清亮,光线照进了病房,不再那么沉暗。

    良泽坐在病床边的一个椅子上。他们三个人都不说话。尤其闵焱在其父的威压之下,更无法恢复寻常的嬉笑怒骂,那种恣意张扬。他毕竟还是个少年,或言之顽童。

    医生离开后,闵修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舒了一口气说:“顾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

    良泽问:“那小焱身上扎这么多白布做什么?”赵凝晴用眼睛示意他。

    等闵修夜出了病房,赵凝晴低低地道:“你爸爸很担心。都让医生全身检查了好几遍。本来医生也不赞成这样裹纱布。经不住你爸爸说。他真的很担心。他开始还以为小焱的右腿断了,雷霆大怒,你是没有目睹。”

    “小焱总没事吧?别有什么后遗症。”

    “应该没事。皮外伤。总算没伤着骨头。”说完,她又转头对闵焱絮絮叨叨,音调轻柔,“你总不听话。你爸总是爱你的,关心你的,这次你该知道?以后不要再惹事。你爸爸的期望可全在你身上。人家常言:父慈子孝。我看你就是你爸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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