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哪是你该担心的,你哥哥心疼你,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沈莙怕的就是这个,她总觉得自己给沈菱添了不少麻烦,即将出嫁还要给他造成负担。姬浔已经就嫁妆的事安了她的心,可是沈菱却是绝不会叫她两手空空地出嫁的。

    “二哥才刚出仕,正是要使银子的时候,我断不能再拖累他了。那些彩礼我都替姬浔留着,并不动它。我娘留下来的那些东西用来置办嫁妆想必也够了。”

    楚穗摇摇头,这两兄妹一个比一个倔,劝说这种事她是做不来了,还是留给楚鄢这个聪明人去解决吧。

    第二日那些小姑娘大早便过来厮混了,几个人在屋里叽叽喳喳说话的时候外头送来了沈莙出嫁时穿戴的凤冠霞帔。几个姑娘好奇地凑近了瞧,贵重繁复却又不庸俗,心里也有些羡慕。一个小丫头眼尖,瞧见霞帔上的花纹,惊呼一声,拉来身边的姑娘用手指着它道:

    “你瞧,这霞帔上是不是蹙金绣云霞翟纹?”

    几个小姑娘听言,都凑在一起,仔细一瞧,果然是蹙金绣云霞翟纹,于是纷纷睁大了眼睛问沈莙道:

    “这霞帔似是一品诰命的穿着。”

    沈莙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楚穗却笑道:

    “我倒真忘了,你身上还承着个嘉城县主的封号呢!”

    沈莙接受几个小姑娘的目光洗礼,一时有些羞赧。她这爵位根本是个虚名,被人拿来打趣便罢了,此时叫人知道反而不好意思。

    因是待嫁,除了几个小姑娘,男子是一个都见不到的。因此楚穗将她的烦恼说给楚鄢听之后,楚鄢虽是即刻便有了主意也不能当面说,只能叫楚穗转达。

    “依我说,你和林擒也不用烦恼了,你这嘉城县主可是有封地的,虽只是个县城,可依旧有封邑可拿,只叫那县尹送了今年的来,抵做嫁妆岂不正好,林擒再倔强也不能再反对了。”

    沈莙深觉惊喜,她以为自己这什么劳什子嘉城县主只是个名头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有块小封地而且这封地还解了燃眉之急。将来的封邑都可用来养民,眼前还是先借一年的份来撑撑场面吧。

    “还有一事,虽然楚君叫我瞒着你不说来着,可是我也担心你将来恼我。此番你出嫁,楚君只说叫你拿楚门当娘家,他可不是说说而已,将这些年修书作画以及经营所得拨出了一部分替你置办了好些家具,只当做嫁妆运去云南郡了。”

    欠楚鄢的人情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沈莙倒真想说无以为报,可她又知道楚鄢决定的每一件事都没人能左右他的想法,因此琢磨着将来再搜罗的孤本藏书之类的都一并交给他。

    她成亲那天遇着个好天气,秋桐从大早外头熙熙攘攘开始便一直在抹眼泪。沈莙叫楚穗和几个小丫鬟摆弄来摆弄去,把一张脸画得像个调色盘,头上的凤冠把人都压矮了几分,那些和她要好的楚门小姑娘都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往这里来了。沈莙心中五味杂陈,将沈菱替她捎来的梳妆盒打开,取出那支琴君留给她的步摇插在鬓边,望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拉住了一旁岚绥的手道:

    “早些日子还想着我出嫁的时候你和忍冬都能在我身边,如今只剩你一个,过几年你也要嫁人的,只怕最后还是只我一个。”

    岚绥在今天这样热闹的好日子想起忍冬来,向来坚硬的心也忍不住动容,劝沈莙道:

    “好容易画好了脸,可不要哭花了妆。”

    秋桐养了沈莙这么些年,如今她出嫁,心情便和嫁女儿一样,只一路陪着,也说不出别的话来。直到沈莙上了花轿,她和岚绥在两边跟着走,这才有了些实感,又忍不住偷偷抹了眼泪,又怕沈莙紧张,一路不停地同她说话。

    嫁人是个体力活,特别是这种仪式感甚重的婚礼。沈莙一天下来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拜堂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古装偶像剧里的那种幸福满满的感觉,只觉得人都要被压垮了,晕晕乎乎地被人引着进了屋里,耳边所有人说话声都远了,拿着团扇坐在床上,饿的快要晕过去了。

    秋桐心疼她,偷偷塞了几个白面点心在她手里,沈莙急不可待地咬了一口,看到自己的口脂在白面上糊成一团又瞬间没了食欲。

    新郎要闯婚房是一个传统,本来沈菱楚穗并那些小姑娘是要站在门口为难他的,可是因为沈莙父母不在,所以楚穗和沈菱要负责招待宾客,而那几个跃跃欲试的小丫头一见到身着红衣头戴金冠的姬浔就丢了魂魄,反应过来之后眼前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好事成(二)

    沈莙心里紧张,又饿得慌,感觉都要胃痉挛了。正当她忍不住要搞点小动作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吓得她立马端正坐好,眼睛只盯着近在咫尺的团扇看。

    姬浔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聒噪,他心情可以说是非常愉悦。婚房里处处都是刺眼的红色,此时在他看来也没那么俗气了。当然,屋里拔步床上坐着的那个局促不安的人才是影响他感知的最大因素。

    “不却扇么?”

    姬浔站在屋里盯着沈莙看,后者好大的心理压力,等了许久不见他走近,亦不见他说话,不由得有些急了,忍不住开口小声问了一句。

    “你倒是个急性子,长夜漫漫,却是片刻都等不得了?”

    姬浔含笑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尽是调笑。沈莙在心中狠狠地“呸”了一声,面上却不敢得罪他,只想着今夜好歹难熬,她稍稍乖些,兴许这个流氓能够及时醒悟,不要将她翻来覆去地折腾。

    “我坐了好一会儿了,举着这劳什子手都酸了。”

    沈莙心里苦啊,她一开始对这婚礼也很期待的来着,哪里想到竟是桩体力活,这一日下来,简直耗尽心力,肚子里却空空如也。

    姬浔听出了她话里好大的委屈,脸上笑意加深了,轻轻松松几步踱到她跟前,一面笑,一面用手轻轻地将那挡在沈莙眼前的团扇推到一边。

    “好了,我这不来了么。”

    团扇被推到一边,沈莙这才松了松手,将它丢在案上,又抬头去看姬浔,见他头戴镶珠金冠,身着赤金纹婚服,一张祸害众生的脸在昏黄的烛光下十分耀眼,连带着整个人的气度竟是将那一身金红压了下去。

    从初遇开始沈莙便知道姬浔是这世上最能配得上流朱与金的人,如今在新婚之夜见到又是另一番感触,虽不像之前那般失魂落魄了,但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因是成婚,沈莙脸上的妆容都是那些嬷嬷和小妮子们照规矩涂的,说是有福气,可卖相却极其难看,红红白白的,丢在人群里都未必认得出来。姬浔推开扇子之后本想再逗弄一番的,见她打扮得滑稽,既觉好笑又有些嫌弃,眉毛一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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