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又累又困,缩在马车内的靠垫和毛毯中睡着了。而那少年依然为我驾车,只是这次动作又轻又柔,马车走得很稳。外面又下起了雨,雨水夹杂着泥土的味道飘进来,更添一丝安宁。半睡半醒间,能感觉到他时不时回头来看我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惊醒。
    这份带着稚气的温柔,让人非常受用。
    可惜自由的时间总是不够长,很快马车就穿过了护城河,进入了古堡厚厚的城墙之内。这厚重城墙的角落里到处生着青苔。天光晦涩,正如这古堡里人们的心情。
    我捂住一个哈欠,弯腰从狭窄的马车内部走出来。那少年已经等在外面,手中捧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件防雨的大衣,轻轻罩在我身上。
    “谢谢你。”我冲他笑笑。
    他欲言又止。走了两步,才闷闷说:“在这里,不要跟我说话。”
    我愣了一下,但他已经匆匆拐进了一旁下人通用的入口,留下我一个人傻乎乎站在雨里。正揣摩着他的意图,突然听到一阵热闹的说笑声传来。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却是那群当初送我来这里的商人。随行的脚夫还挑着那些笼子,笼子里却空无一物。那商人明显是刚做成了一单大生意,笑得合不拢嘴,正叽叽喳喳与同伴交谈。对上我的目光,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捅了捅同伴,一行人便低下头加快脚步,快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在雨里站了一会。最后是脚底濡湿的感觉把我拉回现实中。我低头一看,那条白色的蕾丝长裙的裙角已经被雨和地上的泥水浸得又脏又湿。
    我僵硬地往回走,进入古堡。踏着熟悉的阶梯,却好像在动用全身的力气向上挪动。这么浑浑噩噩不知挪了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拦住了我。
    “泡个温泉而已,怎么去了那么久?”我的“主人”抱着肩,斜倚在雕花的栏杆上,微微皱起眉,蓝色的眼睛不满地向下望着我。
    我瞥了他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雨天马车走得慢。”
    想从他身边挤过去,他却向旁边一步,再次堵住了我。这时他目光落在我被头发挡住的脖子一侧,眸光一闪,伸手便来撩起我的头发,仔细审视片刻,脸便沉了下去。
    “谁咬的?”他冷着声音问。
    “你不是知道么?那位大人说他是经过了您的许可的。”我讥讽道,本想忍住,可是开了口就停不住,讽刺的话接二连叁脱口而出,“我看那送我来的商人们刚走,想必是您又得了新的美人,为什么不去和美人春宵一度,却在这里和我纠缠不休呢?您就不觉得腻烦吗?”
    他的眼睛里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咬着牙,他一字一句地问我:“说,这是谁咬的?”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答道。
    下一秒,我的裙子被哧啦一声狠狠撕开,露出了胸口到腰腹遍布的暧昧吻痕。那吻痕甚至一直绵延到腰部以下,给人以无尽的想象空间。
    他的情绪我已经无法辨认,只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但我隐约听到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的声音。他的手抚过我的伤口,然后沿着那吻痕一直向下,扯开了我的裙子,那蕾丝的布料悄无声息地落在我的脚面上。
    他伸手粗暴地戳进我的花穴,痛得我后缩了一下。然后,那只手带出了一点黏稠的白浊,是那个有着鹰一样绿色眼睛的男子在我体内留下的记号。
    “这是谁的?”他抬起眼问我,蓝色的双眸颜色深了起来。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再一次回答他,知道这答案注定要激怒他,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一阵天旋地转,我赤身裸体地被他扛了起来,那只有力的大手像钢铁镣铐一般紧紧掐在我的腰上。很痛,我咬紧了嘴唇。他扛着我很快地走上楼梯,穿过长长弯曲的回廊,一直进入到我从来不曾涉足的古堡深处。
    这里平时大约也很少有人来,地面上有陈年的积水,两侧的铁质烛台都已经生锈,烛火一闪一闪。
    他扛着我走进其中一个狭窄的房间,将我重重掷于地面。肉体与冰凉而坚硬的地面的撞击除了带来疼痛,还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没等我翻过身来,一阵破风之声,然后后背一凉,什么东西重重掠过。半秒之后,这才感觉到火辣辣的钝痛,顺着后背一点一点爬上来。
    我回头,借着走廊微弱的烛光,看到他手里是一只粗长的鞭子。就像白天那黑龙少年用来赶马的鞭子,却比它更长更粗,看起来也更恐怖,就像一种刑具。
    然后,又一鞭重重落下来。这次他不再给我喘息的机会。他的愤怒,裹挟于这鞭刑之中,劈头盖脸地落下来,不止是后背,还有后颈,肩膀,臀部,大腿后侧。剧烈的疼痛反复迭加起来,竟然不会让人麻木,而是加重了苦痛之感。
    我咬着牙,拼命忍住即将溢出的痛呼,只是重重喘着气,手指抠着地板,一动不动地受着。
    “他是谁?告诉我!”又一鞭重重落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他愤怒的低吼。
    我闭上眼睛,咬着牙说:“你问多少次也一样,我不知道。”
    鞭子再次狂怒地落在我身上,空气中铁锈般的血腥气逐渐蔓延开来,我感觉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意识开始模糊。冷,很冷,不知道是贴着这冰冷地面的缘故,还是因为今天实在失血过多。
    那鞭子似乎停了下来。我听到他的喘息声也重了起来。这小小的房间内血腥气太过浓重,大概是刺激到他了吧?一只手将我翻过来,就像翻动一个破碎的洋娃娃。他要做什么?正模模糊糊这样想着,熟悉的嘴唇吻了上来,却是野兽一样残酷的掠夺,攻城略地,像是要把我整个吞吃入腹,几乎让我窒息。
    那双手按在我后背的伤口上,我不知道伤口状态如何,但是疼痛不会骗人。我哆嗦了一下,趁着那疼痛带来的清醒的空挡,我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咬伤了他的舌头。
    失去意识前,他的血在我的唇舌间蔓延开。
    原来,血族舌尖的血,也如此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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