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无广告!
    苏定方懵懵懂懂,两腿发软,如同失魂落魄一般,勉强提起精神,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去。
    也是苏定方本就武功高强,见过些世面,若换了一般人,怕是这会已经被惊吓得不死也瘫。
    朝前走了一阵,苏定方才慢慢的镇定了下来,身上也渐渐有了力气,他将前前后后的经过串联在起来,细细过了一遍,得出的结果,令他惊悚而又绝望。
    ——世上真有九尾狐仙。
    人,一旦到了极度绝望的境地,反而会表现出异常的胆略和镇定。
    苏定方仰天长叹一声,暗道反正是个死,何不趁被吃掉之前四处打探一番,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于是,打起精神,准备先捡灯亮的地方走走,看看这里面到底都藏些啥鬼!
    悄然摸近第一个木屋,仔细一看,与自己住的屋子一般无二,窗纸微光,里面悄无声息。
    贴窗静听了一会,感觉没动静,便忍不住指沾吐沫,悄然捅开,单眼吊线,里面的情形却令苏定方身子微微一颤,不由闪在了一边。
    略微调整了下如小锤击打般的心跳,忍不住再次将眼对在了小孔。
    客厅朦胧,内室被油灯照出一片昏黄,门帘半卷,卧榻光鲜,一女子的身子,像个懒猫似的蜷缩着,腰上只搭块花色鲜艳的锦缎。
    双腿如玉,小脚白亮,一条胳膊斜搭,如同鲜藕一般。
    苏定方不由喉头蠕动,发出一种连自己都奇怪的响声,猛然一惊,便慌忙离身。
    退后几步,再次审视了一番木屋,灯光昏暗,如同在水下看天一般,一绺红布条,静静挂在窗前。
    一连几个,情形几乎相同,只是女人身形胖瘦和肤色略有差异,令苏定方疑惑不解的是,她们都是头朝里睡,只将下半身露在外面。
    都说狐狸的尾巴藏不住,苏定方就特别专注那地方,除了让他微微心颤身热外,并未见到异常。
    苏定方正疑惑不解的经过一座黑漆漆的木屋时,忽然,听得里面传出急剧喘息的声音,噶然止步,飘身近前,耳贴窗户静静一听,原来,是对男女正在寻欢。
    牛般粗壮的喘息,和女人肆无忌惮,毫不掩饰的尖叫,让苏定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羞涩隐秘的男欢女爱,往往都是尽量隐忍压抑,生怕情不自禁的宣泄,会惊动了鬼神和邻居,而让自己白天不好见人。
    而她们,却如同隔世,尽情无余。
    屋内的声音,让苏定方的心里着实恍惚了一下,身子微微一颤,瞬间释然。
    ——她们并非人类!
    动物间交媾,纯粹是为了繁衍下一代,而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交媾的目的却多为取乐,子嗣无非是男欢女爱的必然产物。
    难怪狐仙精灵们,都要幻化成人,其目的,大概就是为了享受只有人类才有的这种欢乐。
    苏定方心里遐想着,身子不由的慢慢向后退缩,隐隐的叫声,依然让他心颤神迷。
    蓦地,苏定方后退的身子好像靠在了墙上,而且,那墙似乎还富有弹性和微微的热量。
    苏定方猛然缩身回首,只见个铁塔般的男人立在面前,脸面背光,模糊一片,碗大的拳头垂在身侧,双目一闪一闪,像是随时要扑上咬断自己的喉咙一般。
    一惊之下,苏定方也顿时唤醒了浑身的能耐,就是死,也要拼他一番。
    于是,身子本能后跃一步,微微摆出架势,暗调气息,集聚两掌,准备迎接对方的猛力一击。
    然而,静待须臾,那个铁塔般的人却扭身举步,朝着旁边亮灯的屋子走去,熟悉自在的样子,就像是走进自己的家门一般。
    苏定方略微懵愣一下,便慢慢朝那屋飘了过去,这是他自从被弄到狐窝以来,见到的第一个男人,他要弄个明白。
    刚刚贴近窗户,就听女人娇声道“咋才来呀?人家都要睡着了。”
    那人“嘿嘿”笑道“跟新来的驸马爷喝酒说笑了一番,山外头的新鲜事可真多。”
    接着,便是男女嬉笑挑逗,木板“嘎吱”脆响,随着灯光闪灭,女人极度舒畅的,不得不令苏定方心跳身颤的转身离去。。
    苏定方站在远处,静静扫视了一眼,心里渐渐明了,凡是亮灯的屋子就只有一个女人,而灭灯的屋子,基本都是男欢女爱,热火朝天。
    从总体来看,亮灯的屋子只是星星点点,为数不多,看来,这里的女人并不寂寞。
    从偷鸡的狐狸来看,它们的本领,也就只能把自己弄进水塘,而住在木屋里的,才是已经幻化成人形的千年狐妖,甚至,那些能笑出人声的家伙,也只是些狐子狐孙。
    想到狐子狐孙,苏定方心里又不仅一愣那么多的女人,咋就没见有个肚子挺起来的呢?难道,他们幻化成人形后,便像人类似的,在炕上尽是瞎忙活?
    思路渐渐清晰,但疑惑却越来越多,说实在的,几乎相似的屋子,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和那些一个赛过一个的白净匀称的腿,让苏定方真的有些不知南北,莫辨东西。
    深长的调息一番,内心稍稍平静,苏定方仰望群星,大致有了方向,但要他清楚的确定自己住的屋子,却是很难。
    好在依稀记得那屋离大殿不远,而且,亮着灯,最明显的标记是,亮灯的窗户上没挂红布条。
    于是,只要找到大殿,就能找到那间木屋。
    然而,才朝前走了几步,前面又出现两对蓝莹莹的眼睛,苏定方知道,又是两只偷鸡的狐狸,顿时,心中便不由火起你个畜生!竟敢把爷爷我弄到水塘!
    情况不明,手无寸铁,又是自己主动招惹的人家,所以,苏定方牙根一咬,便悄然躲在了树后。
    可能是狐狸天生嗅觉灵敏,尽管苏定方远在十米外的树后,两只多事的狐狸,还是悠哉悠哉的直冲大树走来。
    苏定方的心里暗暗一紧莫非是刚才那两个捣蛋的家伙,专门跑来看自己的笑话?若真是那样,可就别怪我出手不留情。
    手中木剑早就落在水中,两手空空,总不能蹲下身子与狐狸打斗,于是,伸手折下树枝,握在手里,他要让可恶的狐狸,尝尝软鞭的滋味。
    见亮点渐近,苏定方便暗暗将树枝举过头顶,只要那狐狸敢靠近,他便一鞭打下,让它不死也伤,看它以后还敢害人不!
    果然,又是两只狐狸,亮点临近,轮廓分明,都是尖嘴竖耳,通身金黄,根本无法确认,是否就是先前的那两个。
    狐狸像是感道了气氛的不对,并未像先前两个那样,嗅树桩似的在自己腿边绕达一番,而是站在两步远处,目光幽幽的盯视了苏定方须臾,突然,“吱咛”一声,便窜得无影无踪。
    苏定方暗暗一笑,茫然的朝前又走了一阵,周围木屋情况一致,他既不想再听那种让人心慌身热的叫声,也不敢再看撩人心动的女人,只想回去美美睡上一觉,看明天倒底要面临些什么。
    绕过几个木屋,眼前黑影挡道,仔细一看,确认就是女王的殿堂。
    至于自己那屋,是在前在后,或是在左在右,苏定方却浑然不知,因此,只能将周围亮灯的屋子转悠一遍,方能确认。
    苏定方依稀记得,出了大殿朝右拐,不远便是吃饭的地方,尔后,向左走不了几步,便是那屋,但月黑地暗,他确实无法辨认,当时的左右到底是哪个方向。
    于是,只能盲目的挨个凑近端详,唯一的明显特征,便是亮着灯光的窗户上,没挂红布条。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苏定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时,眼前豁然出现个灯光较亮,而未见红布条的木屋,于是,心下一喜,便轻松的推门而入。
    然而,当苏东方的两脚才跨进屋门,便觉一股令人心醉神迷的香气,迎面而来,正在他惶恐懵愣之际,就听里屋传出女人的说话声。
    “我知你今晚必来,咋就到了现在?”声音娇婉滴水,似神槌敲心,令苏定方猛然一愣,知道走错了门。
    刚想闪身出门,就听女人又道“既然来了,就是缘分,不必拘谨。”
    微微顿了一下,女人轻吁口气,声音微怨道“没事你惹它干嘛?弄得一身臭泥味,左手房里水还热着,我才洗过,你就水洗洗。”声音依然那么柔美,如同抚弦一般。
    苏定方心下猛然一惊,女人像是啥都知道,定然是狐妖无假,要想就此脱身恐怕是难,倒不如先洗净这身臭味再说。
    于是,暗自一笑,便拐向左边。
    不大的木屋,一看就是专供女人洗漱装扮之用,木质浴盆,花瓣覆水,热气冉冉,一股淡淡的幽香令人心醉。
    既然身陷妖窟,生死难料,不如且先舒服一番,即便是死了也落个干净,于是,苏定方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三把两把就将湿漉漉的衣裤扒光,泡入水中。
    温热溢香的水,让苏定方顿时感到浑身舒畅松弛,好像有股魔咒般的力量,瞬间便带走了他的全部疲劳和紧张。
    说实在的,苏定方虽说是朝廷重臣,家道盈富,妻妾相伴,但洗浴却从没如此讲究过,想不到,妖狐竟也知道帝王家的奢侈享受,要是再有一两个侍浴的女仆,就如帝王一般。
    苏定方正自闭幕遐想,突然听到轻微的响动,惊眸才闪,就见一团白色的东西飘然盆侧,猛抬头,只见银光晃动,女子的半张脸,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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