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查.斯莱特林站在霍格沃茨城堡的一个露台边,俯视着城堡外的风景。阳光照耀着这片土地,稍微抹去了一丝深秋的寒意。光斑在远方的黑湖上跳动,潜藏在湖底的人鱼和巨乌贼在悄无声息地活动着,在黑猫眼石般的湖面上掀起了一道道涟漪。黑湖一侧的山坡上那几棵毛榉树已经长得很高大了,秋季将它们树叶染成了深红色,罗伊纳喜欢坐在那毛榉树下读书。大片的草地上不时有狐狸和野兔迅速穿过,落叶给那片绿色的草地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地毯。
    再过一个月,白雪就会将这里覆盖,黑湖表面会结上厚厚的坚冰,霍格沃茨将迎来罗伊纳最爱的季节。她已经当上教授那么多年了,却还像多年前那个少女一般。去年她在大雪的圣诞夜晚会上溜出来,给自己的鞋子施上一个简单的变形咒,然后随着飘落的雪花,在黑湖面上翩翩起舞。想到这里,萨拉查笑了,他发现以后不但没有责怪她,反倒和她一同在那冰面上跳起了优雅的舞蹈。冰刃交替飞舞着,在洁白的冰面上留下弧形的痕迹。
    晚秋的风拂过萨拉查那柔顺的黑发,带来了这个季节独有的、令人惬意的气息。他抚摸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那戒指上镶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另一个镶嵌着绿宝石的孪生戒指戴在罗伊纳的手上。远处的塔楼上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钟鸣,正午的时间到了,城堡内安静的氛围很快就被孩子们打破。走廊上挤满了刚下课的学生,低年级的学生追逐打闹着,被施以魔法的纸鹤在走道空中飞来飞去。格兰芬多学院的几个小孩拿着木制的剑挥舞着,显然戈德里克的那把宝剑已经比他的魔杖还要出名了,年纪小的孩子们都纷纷效仿着他。
    萨拉查从不阻止孩子们在课间玩耍,只要他们不使用太危险的魔法。然而在上课期间他是那样严厉苛刻,把低年级的孩子们唬得老老实实的。秋季的天空和云朵都比以往时节要更高,他望向辽阔的天空,身心完全放松下来。站在露台上的他化作了绿叶,随着风往另一座塔楼的方向飘去。罗伊纳.拉文克劳在空空的教室里认真地读着书,丝毫没有注意到绿叶从她身后的窗口飘入,化作了人形。
    “在看什么呢?”他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不去吃午饭吗?”
    “关于精灵魔法的研究,读完这个再去。”她轻声说道。
    “我陪你。”
    罗伊纳读起书或是做起研究来总是废寝忘食,萨拉查有一次忍不住打断了她,惹得她很生气。后来,他常常都是陪着她一起研究那些高深莫测的偏门魔法,或是直接让小精灵把食物送到教室里来。他们已经在这城堡中度过无数个这样简单又幸福的午后了。
    禁林中的神奇动物和魔法植物都越来越多了,赫尔加开设了神奇动物保护课,上课期间经常带学生们来到这里接触不同的神奇生物。后来,又有了一大批蒙难的马人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寻求庇护,好心的赫尔加收留了他们,甚至还安排马人首领在霍格沃茨教授一些天文和占卜课程。
    这天,赫尔加像以往一样,下课后没有立即离开禁林。她在霍格沃茨里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呆着这里她可以尽情地研究各种不同的草药,跟她喜欢的神奇动物们相处,有时候还能够获得许多像独角兽羽毛、蜘蛛毒液这样珍贵的魔法材料。萨拉查会用这些魔法材料制成价值高昂的优质魔药,连同赫尔加种植的一些草药一同售卖给了一些魔药商贩等有需要的人,从而赚取维持霍格沃茨良好运转的费用。赫尔加心情愉悦地在树林中穿梭着,将新鲜的肉喂给几只夜骐幼崽,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好几只受惊的独角兽四处乱窜。她匆忙地往前方赶去,只见一个自己学院的低年级孩子倒在地上,他的脖子被恶咒割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不断地往外涌。赫尔加尖叫了出来,她抱起孩子骑上了一头夜骐,立马往城堡的方向飞去。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原先在躺椅上悠闲地读着书,钻研着新的教学方法应对那群刚入学的小孩。直到一个小精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告诉他有个学生出事了,他立马丢下书,往医疗翼的方向奔去。他急匆匆地推开医疗翼的大门,罗伊纳和萨拉查都已经到了,萨拉查拿着魔杖对着那孩子的伤口念着冗长复杂的反咒,赫尔加在那金杯中调制着愈伤魔药。
    “究竟是怎么回事?”戈德里克在病床边蹲下,查看着那学生脖子上的伤口,“是黑魔法咒语,绝对不是什么学生能够办到的,什么人会用这样恶毒复杂的咒语去攻击一个孩子?”
    “不知道…”赫尔加的语气带着担忧,“要是我再迟一些才发现他,他可能就没命了。”
    “我们检查了学校周围,在禁林处有入侵的痕迹。”萨拉查抬起魔杖,慢慢地说道,“霍格沃茨周围的保护屏障也有被破坏的痕迹,对方应该是能力高强的黑巫师。”而且还不止一个,萨拉查默默地想。
    四位巫师将城堡周围的防护措施以及破损的魔法屏障都修复加强了,受伤的小巫师也恢复得很快。然而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发生了几起这样的恶性伤人事件,各个学院都有受到攻击的学生。
    这天晚上,萨拉查坐在医疗翼一个学生的床头沉思着。床上躺着的是他自己学院的一个三年级学生,他在城堡三楼的一个角落被黑魔法制品所伤,萨拉查判定那样的黑魔法制品绝对不属于霍格沃茨。昨天,他收到了一个英格兰小精灵的来信,那是他专门派去英格兰北部森林调查的一个小精灵。来信告诉他有一群“肃清派”的巫师团体势力渐渐壮大,在英格兰几乎是令人闻风丧胆。他们主张清除巫师中的血统不纯者,也是最早一批提出“血统论”的巫师。如今,他们的势力已经渐渐扩展到苏格兰了。难怪…萨拉查心想到,受伤的学生全都是混血或是麻瓜出生的巫师,无一例外。
    该死…这些人都能够随意地进到城堡中来了吗?萨拉查转身离开了医疗翼,通过复杂的旋转楼梯,来到了事发地的三楼。他能够感受到前方黑漆漆的房间里有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他抬起魔杖,指着前面的那道门,一个红色的咒语炸开了房间的门,空中飘散着大量烟雾和灰尘,只见一个带着兜帽和黑色面具的陌生人立马将手中的黑魔法制品扔向萨拉查,然后从窗口跳了出去。
    “该死!”萨拉查大叫道,他用防御咒抵御了黑魔法制品的攻击。他是那样愤怒,一个箭步跨上了窗台,跳了下去。他看见那个身影沿着山坡往上跑,往禁林的方向赶去。一旦他跑出了保护屏障的范围,他就可以幻影移形了。萨拉查在落地前给自己施了个缓冲咒,随后迅速地朝着远处的那个声影甩了个黑魔法咒语。那个绿色的咒语在对方准备幻影移形前精准地打在了他的后背上,萨拉查听见了一声惨叫。他勾起了嘴角,朝着禁林的边上跑去。
    当萨拉查走近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时,发现他一动不动。他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了,后背的衣服被那咒语灼穿,能够看见在那皮肤上留下的深深的伤口。萨拉查感到奇怪,那个黑魔法咒语的威力确实强大,但绝不会致死。他摘掉了那人的面具,发现他的嘴唇是深紫色的,甚至有血从那眼睛里流出——明显的中毒症状。看来他们这些人在被抓住之前,就会服用随身携带的毒药。
    这简直太疯狂了…萨拉查狠狠地锤了锤草地。突然,一旁的草丛中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响声,他猛地抬起头,又立即往那声源处发射了一个红色的昏迷咒。咒语打在了树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几片树叶随着摇晃的树枝落了下来。伴随着一声尖叫,一个孩子从那草丛中爬了出来。那孩子看起来十一二岁,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
    “现在是宵禁时间,这么晚了还跑出来这里做什么?”萨拉查提高了声音,带着责备的口吻问道,他有些生气,咒语差点就误伤了学生。
    他恐惧地看着萨拉查,颤抖地说道:“斯莱特林教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我送你回去,以后别再一个人晚上跑出来。”萨拉查恢复了平静,他突然意识到那孩子应该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本不该在学生面前使用这样的黑魔法咒语,更何况那个被咒语击中的人已经死了。他并不打算向那孩子解释这种复杂的事情,在回城堡的路上,他抹去了孩子的那段记忆。
    萨拉查疲倦地回到了医疗翼,戈德里克和罗伊纳也在那里,赫尔加到储藏室寻找魔药材料去了。这几天受伤的学生持续增加,弄得整个城堡上下都人心惶惶。此时,病房里的孩子们都在活地狱汤剂的效果下陷入沉睡了,戈德里克和罗伊纳安静地坐在那里,萨拉查走过去,坐在了罗伊纳身旁。
    “罗伊,准入之书和接受之笔是你和赫尔加设计的,你能够修改它们挑选学生的标准吗?”萨拉查的语气有些严肃。
    “修改什么标准?”罗伊纳感到有些奇怪。
    “霍格沃茨以后只从魔法家庭中挑选学生。”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戈德里克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萨拉查说出来的话,“霍格沃茨会招收所有具备魔法天赋的孩子,这不是我们很久以前就确定好的吗?”
    “我现在已经不确定了。”萨拉查说道,“你没发现吗,受伤的孩子都是混血和麻瓜出生的巫师。显然有些人对我们的招生制度有意见…我相信霍格沃茨表明立场后,就不会再有接下来的袭击了。”这当然不是萨拉查想到的办法,倘若肃清派巫师的势力真的蔓延至霍格沃茨,即使霍格沃茨已经表明了立场,像罗伊纳和赫尔加这样的混血巫师一样会遭殃。但血统可以作为一个导火线,毕竟他曾经是那样厌恶麻瓜,这也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你疯了吗?如果要是真有人针对混血和麻瓜出生的巫师,霍格沃茨更应该保护他们才对!他们有意见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我就不信这些家伙有什么能耐!”戈德里克的反应果然很激烈,一切像是点着了引线的□□,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事实,事实是现在就有人在我们眼皮底下伤害我们的学生,他们就有这个能耐,我们还没办法阻止他们。”
    “事实是他们始终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正面跟我们对抗,萨拉查.斯莱特林!”
    “他们的势力要是足够壮大以后我相信他们会的,戈德里克,不要再那么天真地看问题了好吗?”
    “那也请斯莱特林先生能不能不要如此偏激,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放弃非纯血巫师的,既然他们有困难那我们更应该帮助他们!”
    “我就问你怎么帮?你说得倒是轻巧。”
    罗伊纳感到有些厌烦,她不想听他们两个这种无意义的吵架,起身推开了医疗翼的门。两个低年级的小孩子被突然推开的们撞到在地上,他们竟然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躲在门口偷听他们讲话。罗伊纳已经很累了,她没有责罚那几个小孩,而是将他们送回了各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
    深夜,萨拉查回到房间。房间里并不黑暗,床边有个很大的落地窗,今夜的天气很好,月光和星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房间里。落地窗正对着黑湖,窗前的地板上放着几盆罗伊纳种植的霍格沃茨花朵,洁白的花瓣在星月的照耀下闪烁着斑斓的光芒。
    罗伊纳已经睡下了,她侧躺着,穿着一件蓝色的吊带睡裙,灰色的被子盖到了腰际。萨拉查轻轻地爬上床,从她身后抱住了她。他的鼻尖贴着她黑色的长卷发,他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玫瑰花香。
    罗伊纳其实一直没睡着,她满脑子装着今天发生的事,先知的血统告诉她总有不幸的事将要发生,可她却没能得到预言。她感到不安,她很担心一直以来维持的和平要被再次打破。她感受到了萨拉查身上带着的凉意,那只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腰际。她抓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把自己身上的热量传递给他。
    “还没睡?”萨拉查的声音很轻。
    “嗯,睡不着。”罗伊纳边揉搓着对方那只冰凉的手边说,“你的手很凉。”
    “别再想那些事了。”萨拉查知道她愁什么,“连克劳狄斯这样的对手我们都战胜过,不是吗?这件事情会解决的,我和戈尔都会想办法的。”
    “你刚刚还在跟他吵架。”罗伊纳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们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知道的。”萨拉查的声音很温柔,“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相信我。”
    罗伊纳转了个身,投入了对方的拥抱。“你可不能再骗我了,你答应过的。”
    “当然。”他将她搂入怀里,真丝睡裙的质地摸上去很舒服。
    (此处省略一段,实在是发不出来,想看请移步老/福特。)
    萨拉查看着怀里的罗伊纳,她因劳累而熟睡了。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她白晢光滑的后背上,萨拉查扯了扯被子给她盖好,又拿起魔杖给她施了个保温咒。他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想要在放手之前抓得更紧些。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随后悄悄地起身穿好衣服,轻轻锁上门,消失在夜幕当中。他匆匆地穿过城堡旁边的山坡,每走一步都能唤起曾经的回忆。他加快了脚步,像是想要快些结束这样的折磨。他甚至没有回头,他担心自己一回头就会后悔。随着响亮的一声爆破声,几只狐狸从杂乱的草丛中窜了出来,他幻影移形了。
    .
    以下内容是萨拉查写给罗伊纳的信。(此时萨拉查已经离开霍格沃茨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没有留下任何消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学生之间都流传着“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在血统上观念不合”,因此萨拉查才离开的。霍格沃茨四周的防护再次加强,与其同时入侵者也渐渐减少。)
    亲爱的罗伊纳: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必须这么做,否则我就无法离开了。
    我也不想再像上次那样编造一个谎言后离开,我承诺过不能再撒谎了。我没有向你说谎,我保证这件事情会解决的,只是我还无法确定需要多久。肃清派巫师的疯狂远超过我的想象,但至少我已经将他们的势力范围控制在英格兰了,我想,霍格沃茨现在应该安全了吧。
    也许你会想,我应该留下来和你们共同商讨如何共同面对这个难题,你说过真正的朋友就应该这个样子。可留在霍格沃茨无法解决任何问题,那个巫师团体的核心在英格兰,我们也不适合在学生面前使用太多的恶咒。此外,他们针对非纯血统巫师,我不能让你和赫尔加都陷入危险之中,像戈德里克这样的公开“亲麻瓜”的巫师必然也会受到攻击。
    和他们的斗争远比我们曾经和克劳狄斯之间的斗争要黑暗,恐怕这一点不适合戈德里克的加入。我年轻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像克劳狄斯那样的恶魔,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永远是人。戈德里克是正义的英雄,是出色的决斗师,可肃清派的巫师们可不会跟你堂堂正正开展一场公平的决斗。他们会用暗箭伤人,会用尽各种卑劣的手段,与他们周旋甚至要用上比他们更加卑劣不堪的做法。甚至有时候要亲眼目睹一些人的牺牲,而为了最终的胜利却无法拯救他们,从此一辈子都背负良心上的谴责。所以,像这样阴暗的、沾满鲜血的事情就让我来做吧。
    原谅我,我实在无法想象如戈德里克、赫尔加和你这样活在光明之下的灵魂去触碰如此黑暗而肮脏的事情。而我不同,这样的事情从我十一岁生日那年就开始触碰了。你知道的,我是最适合加入这场斗争的人,我应付得来。
    很遗憾这年的冬天不能与你共度了,英格兰这边的雪下得很小,远不及霍格沃茨的雪景那样令人陶醉。我想现在黑湖已经结冰了,山坡上也变得一片雪白了吧。那是你最爱的季节,希望你能够保持这份热爱。
    你的一往情深的
    萨拉查.斯莱特林
    萨拉查在英格兰北部森林的一个临时搭建的破旧木屋里写下了这封信,他思考了很久,将手上那枚镶有蓝宝石的戒指取了下来。那枚戒指戴在他手上的时间不过短短几个月,那个时候他们兴高采烈地向赫尔加和戈德里克宣布他们订婚的事情。他将戒指夹在信纸里,随后封上了信封。可他最终没有寄出那封信,他将要面对的一切都是充满未知的,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还能否回去。她还没有结婚,他不想就这样让她等下去,那样太不公平了。
    萨拉查拿起了那封信,走出了木屋。森林里的景象一片萧条,高耸的树木光秃秃的,在夜晚的时候像极了从地上伸出来的恶魔之爪。泥土被落叶和树枝覆盖,刚刚下过一场小雪,一些枯叶上还残留着少量同细盐一般积雪。森林里看不到任何动物的踪迹,只能在夜晚时听见远方传来的狼嚎和乌鸦的叫声。这样的景象,恐怕是热爱冬季的罗伊纳也欣赏不来。
    可这片森林又充满着传奇色彩,传说中亚瑟王曾经在这个森林里拔出了石中剑。萨拉查在树林之间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眼里充满了无奈和悲伤,像是一个失去了自己挚爱宝物的收藏家。他在一棵老树前蹲了下来,将那封信埋在了土中。
    罗伊纳在萨拉查离开以后性情就变了,她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开朗,就连霍格沃茨的圣诞节也没能让她提起兴致了。没有人再在那座城堡中提到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名字,他就像是一个幻梦里的气泡,带着美好而诱人的七彩光泽,可破裂后瞬间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未存在过。罗伊纳不会知道,蛇祖留下唯一的温存,是那封埋葬在森林中从未寄出的信,和那枚闪着蓝光的戒指。
    当然,萨拉查把斯纳尔也留在了霍格沃茨,还特地为它打造了一个密室,那个只能够用蛇佬腔打开的密室。蛇怪的寿命很长,斯纳尔的已经成为一个成年蛇怪了。虽说蛇怪能够随意地改变自己的体型,但是斯纳尔似乎被这种“控制”约束地有些不舒服。这也导致了在一次魔药课上,原本缠绕在他手上乖乖睡觉的斯纳尔,在一瞬间变大甚至充满了整个课室,把好多低年级的孩子都吓得不轻。
    然而,即使作为一名伟大的先知,萨拉查也无法料到很多年以后,自己的一个后代打开了密室,真的将“继承人会打开密室,清理学校没有资格学习魔法的人。”这样毫无根据的传说散播到整个学校,导致其人尽皆知,还控制斯纳尔为非作歹。不过,这也是后事了。
    后来,萨拉查参加了很多场战斗。在泥潭战役中,一个姓佩弗利尔的姑娘救了他一命。当时他中了恶咒,肩膀上撕裂开来一个大口子,几乎剥夺了他的行动能力。他倒在一棵大橡树下,很快身后那些疯狂的肃清派巫师就要追上来了,他甚至觉得这便是自己的结局了——最终也没能够真正阻止恶势力的蔓延。
    然而,那个姑娘出现了,她长得非常美丽,有着标致的五官和一头长卷金发。她的眼睛是灰蓝色的,发现萨拉查后眼里充满了惊讶。她像是在这个树林中采草药时路过的人,她迅速地抽出自己的魔杖,在橡树的四周都施加了保护的屏障,旁人只要不靠近便不会看到他了。她始终非常镇定,假装在不远处采摘着草药,迎面而来的巫师们果然拦住了她,向她询问萨拉查的去向。她很淡定,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的慌乱。萨拉查看见他们说了几句话后,就继续往前方追赶了,没有人怀疑一个小姑娘所说的谎话。
    女孩用草药覆盖在他的伤口之上,简单地帮他包扎后,将他带回了她的家。萨拉查一开始来到她的住所时是那样惊讶,他认为那简直不是一栋房子,而是一个宫殿。他在养伤的这段期间得到了那位姑娘和仆人们无微不至的关照——那种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的关心了。养伤期间,女孩也给萨拉查讲了很多故事。他才知道,女孩是佩弗利尔家族的孩子,她叫夏洛特.佩弗利尔(charlotte peverell)。
    那是个出了名的纯血统家族,她的父亲卡德摩斯.佩弗利尔(cadmus peverell)1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她的母亲在和父亲结婚前就怀上了她,后来生下她就去世了,他们始终都没有结婚。父亲在一次外出游历回来以后,行为就变得非常怪异,他得到了一块复活石,声称那块石头可以复活他那早逝的爱人。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魔法能够让死去的人复活呢?最终那可怜的老父亲在悲伤中上吊自杀了,她被庞大的佩弗利尔家族中的其他亲戚抚养长大。后来,她为了缅怀父亲,把那所谓的复活石做成了戒指,将家族纹章刻在了上面。
    萨拉查和佩弗利尔家族联了姻,他最终还是娶了那个女孩。他心里有些内疚,他觉得她很好,她就像罗伊纳那样有着真诚而善良的心,她也是那样美丽温柔,可她终究不是罗伊纳。他告诉过她,他对她的喜欢只局限在对她身上那些美好品质的赞美,但那绝不是爱情。她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她内心也是那样清楚。可她从第一次见面就迷恋上他了,而他也需要她。他意识到单人力量的薄弱,即使他再如何算计,再如何强大,也终究是有极限的。他们结婚后,佩弗利尔家族便也投入了这场斗争。
    后来他们也有了孩子,那个小女婴和她母亲一样有着金色的头发。虽然她不是两位极其相爱的巫师的产物,但她生活在和谐的家庭,她依旧得到了父母的爱。萨拉查虽每日都忙于与肃清派巫师的斗争,但他依旧尽可能地陪伴那个小生命。他深爱着那个孩子,她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液,成为父亲以后一切似乎都不同了。那个小东西成日都会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说魔鬼的儿子是谁,月亮是不是梅林留在空中的船等等,萨拉查经常都会被她逗笑,那个孩子恐怕是那段黑暗时期唯一的快乐源泉了。虽然,他有时还是会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想起罗伊纳。但那些记忆似乎都非常遥远,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了。慢慢地,他越来越少再去拾起那些回忆了。
    那场斗争持续了很多年,危机直到他晚年的时候才真正平息。多年积累的负伤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担,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这天他躺在床上,他的女儿在床头照看着他。她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一头金发用浅蓝色的发带扎在脑后,她长得像极了她的母亲夏洛特,但有着和他一样的黑色眼睛。
    她的手抚上了萨拉查那满是皱纹的、干枯的手背,他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她告诉他,自己最近恋爱了,和一个叫冈特的小子。谈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有些腼腆,白暂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萨拉查只是感到很高兴,看着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也将要拥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了,这片土地也在他多年的努力之下拥有了和平,他已经别无他求了。他闭上双眼,眼前却逐渐被刺眼的白光笼罩,或许梅林要来将他带走了。光芒中,他似乎看见了年轻时候的罗伊纳.拉文克劳。
    .
    “萨拉查,萨拉查.斯莱特林!”罗伊纳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你到底还要睡到几点啊?帐篷里睡觉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萨拉查困难地睁开双眼,他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看着他。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帐篷里,眼前的人正是罗伊纳。她怎么会在这里?自己不是应该在英格兰吗?不是在和肃清派的巫师斗争吗?
    “你睡傻了吗,萨拉查,干嘛这么看着我?”罗伊纳感到很奇怪。
    萨拉查突然想起来,与克劳狄斯斗阵结束后,自己在霍格沃茨养伤呆了挺长一段时间。前几天自己的身体才完全恢复,这是他们四个人第一次外出游玩。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长时间的睡眠让他脑子发涨,他现在才感到自己清醒一些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又分开了。”萨拉查抱住了眼前的人,他亲吻着她的头发,她身上依然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人闻起来感到很舒服。
    “傻瓜,你自己都会说只是梦。”罗伊纳微笑着说道,“我去给你准备早餐,哦不,午餐。”
    罗伊纳正要起身,萨拉查一把拉住了她,她一下子没平衡,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干嘛…”罗伊纳感到自己的脸很烫,保持这样亲昵的姿势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要好好感受一下现在是不是真实的。”萨拉查搂着她说道。他的腰上瞬间传来了刺痛感,罗伊纳狠狠地掐了他一下,他吃痛叫出了声。
    “现在呢,够真实了吧。”她坏笑着看着他。
    “真实…太真实了…”萨拉查宠溺地说道,“我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就叫海莲娜吧。”
    “你怎么知道会是女孩,万一是男孩呢?”
    “我喜欢女孩。”
    萨拉查吃完午餐后,走出了帐篷。这个地方风景很好,初夏的风迎面吹来,清新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田园。赫尔加和戈德里克在前方有说有笑,罗伊纳欢快地跑着,被施以魔法的绿叶在她四周环绕。罗伊纳曾经教过萨拉查如何分辨梦境和预言,可他不愿再去想那个梦了。
    眼前的景象是那样美好,他向前跑去,追上了他们。
    【正文完】
    ※※※※※※※※※※※※※※※※※※※※
    1卡德摩斯.佩弗利尔(cadmus peverell)1:《诗翁彼豆故事集》中“三兄弟的故事”里的老二,持有复活石,是萨拉查及冈特家族的前辈。
    正文就在这里完结啦,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喜欢和支持。预计有五篇有番外!!(敲黑板划重点)
    本文的后记会在晚上发出来。
    再次感谢所有读者(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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