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那天再给你的。”    “还藏着掖着。”方灯笑着伸出手,“快拿过来给我看看。”    陆一把盒子递到方灯手里,方灯把车停靠在路边,当即就想打开来看。    “不会是戒指吧?如果是,那还真沉得有点可怕。”方灯打趣道。    “不是,戒指归戒指,这只是个小礼物。”陆一见她急不可待地去撕包装纸,脸红得更厉害了,期期艾艾地说,“你就不能等到我不在的时候再慢慢看?”    “你这么神秘,我现在反而非看不可了。”他还从没有像这样正式地送过她东西,方灯十分好奇陆一这样的人会在礼物盒子里藏着什么,该不会是个游戏人物模型吧?    盒子拆到一半,陆一还是坐不住了。正好停车位置的前方十几米处有家便利店,他忙着解开安全带,“你慢慢看,我去给你买点喝的。”    方灯笑了,买喝的是假,不好意思亲眼看她打开礼物才是真。    “害什么羞呀?”    “我先提醒你,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看归看,不许嘲笑我。”陆一红着脸警告道,不等方灯回答,匆匆推开车门逃了出去。    方灯笑着摇头,掀开了盒子。出乎她的意料,里面是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想来原本卖相是不错的,只是存放在盒子里的时间长了,表皮有些萎缩。    方灯把苹果拿在手里,嗅了嗅,味道依旧香甜。她怎么会不明白陆一送给她这个的用意。一个普普通通的苹果,对她而言,是压垮过去执念的最后一根稻草,可在他那里,却是开启明天幸福的钥匙。    她注意到,盒子底部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有工整的手写字体,应该是陆一的字迹。方灯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居然是一首小诗,真够书呆子气的,也难怪他不好意思当着面让她看见。    那首诗是这么写的:    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我能等着你的爱慢慢地长大。    你手里握着的那把花,    不也是四月种下的种子,    六月才开的吗?    如今,我种下满心窝的种子,    至少有一两颗,能生根发芽。    开的花是你不要采的,    不是爱,至少是一点点喜欢吧。    即使我死去,坟前的那朵紫罗兰,    你总会瞧它一眼,    你这一眼,抵过我千般苦恼了。    死算什么,    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方灯默念了一遍,心里说,这真是傻透了。可她抬起头,却在后视镜里看到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那眼里有笃定的幸福,也有满满的安心。    她摇下车窗,探出头去看那个傻瓜回来了没有。果然,陆一手里端着两杯饮料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方灯不用看也能猜到,他的纸杯里装着的一定是芬达。他总说,小的时候,家里不让多喝饮料,每当有高兴的事,餐桌上才会出现一瓶芬达,他喜欢那个橘子味道,以至于后来他都养成了一种习惯,高兴的时候,就给自己买一杯,还非让方灯也陪着一起喝。方灯老是取笑他,小孩子才喝这些东西,她高兴或不高兴的时候,最喜欢的只有烈酒。现在她把酒戒了,他还没戒掉他奇怪的芬达癖好。    陆一也感觉到方灯的张望,举起装满饮料的纸杯朝她晃了晃。他们都能想到接下来的画面,他一定会好说歹说地哄她喝几口,她会一个劲地嘲笑他,但最后还是抵不过地喝下那杯甜腻腻的玩意儿。    方灯还决定了,等他回来,她一定要当面怪声怪气地把那首诗念一遍,就是想看看他窘得满脸通红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捏着那张卡片,不怀好意地在窗口挥了挥。陆一走近了,脸上的表情也更为清晰,他看到她的动作,低下头去,开始不好意思地笑。他应该多笑的,微笑的时候,他嘴角的小酒窝让人忍不住去戳戳它。    方灯的手已经蠢蠢欲动,就在陆一走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车风驰电掣般从前方直冲过来,方灯根本来不及看清,只听见了一声沉闷的声响,然后是剧烈而尖锐的刹车声。那辆车短暂停下了数秒,又飞快地发动,继续歪歪斜斜地向前驶去。    方灯脑子空白一片,凭着一股本能踩了脚油门紧跟上前,她开的是好车,又如同不要命一般,很快车头就撞上了那辆陌生的银灰色轿车。剧烈的撞击感让两辆车都为之一震,前方车辆的驾驶人仓皇回头,那一霎,方灯看清了对方的脸,只觉得眼前一黑。    迟疑的瞬间,尾部受创不轻的肇事车辆迅速拐向了左边的路口,不管不顾的,撞飞了路边的隔离墩也没有使得他放缓车速。方灯惦记着陆一,无心再追,当即调头,回到刚才的地方。    马路正中央有个趴伏着的身躯,一动不动。已经有路过的行人纷纷从四周聚拢过来。方灯走下车,一个个拨开挡在身前的好事者,步步朝众人围观的中心靠近。    她蹲在那个身躯旁,轻轻地将他翻转过来,怔怔地看着他。大量的血沫不断地从他的口鼻处涌出,止都止不住,身下,还有一大片逐渐晕染开的猩红色血迹,混合着打翻的芬达那橘红色的液体。这一幕竟出奇地熟悉。    方灯双膝软倒,跌坐在马路上,抱起他绵软的身躯。不远处仿佛有人在喊:“快打120!”还有别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她耳边全被他浊重的呼吸声填满,手里那张卡片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脱手,浸在了血渍中,字迹变得模糊难辨。    陆一尚有一丝神智,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她,想伸手,哪里还能动弹。方灯有一种错觉,他似乎竭力地在朝她露出笑脸,却换来身体更急促的抽搐。她徒劳地想去帮他擦拭,他嘴里喃喃着什么,自己也听不清,只知道她的半个人也被血染红了,在冬日里,鲜血是那么的温暖,只可惜被风一吹,又迅速变得冰凉彻骨。    他的心跳,她一度还感觉得到,渐渐地变得微弱了。    方灯记得陆一曾说过,如果小狐狸可以掏出心给石狐,那云雀也可以把心给小狐狸,大不了等上一千年。    那时方灯回答他,谁也不要再做这样的蠢事,人人都只有一颗心,她再也不想看到谁掏空了自己,大不了,他们将心来换。    然而他们都没有猜到命运赋予这个故事的结局。    小狐狸终于被云雀的歌声打动,它在自己的胸腔中填了颗石头,自以为心又开始跳动,又有了重生的力量。它说,不要再有牺牲,你把心给我,我也交出我的。    云雀就先把心哺给了它。小狐狸随即也把自己的心捧出胸膛,这时才发现那还是颗冰冷坚固的石头,先前的温热只不过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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