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凉不起来了,这感觉让韩述如中毒般有种极致到癫狂的快乐,虽然他正在撕裂好不容易覆在他们身上的温情的面纱,做着自己都

    不齿的事。

    桔年的胸口间已有细细的汗珠渗了出来,可她还在一直试图推开韩述的脸,她的力度和指甲让韩述尝到了自己脸上的伤口的血腥味,他不得

    不分心腾出一只手来压制,否则他毫不怀疑她的手指能把他的眼睛都抠出来。

    在翻覆的扭缠中,韩述抓到一寸布的边角,它不属于被子,也不是床单的一部分,因为他摸索到了扣子。

    那件衣服,不是他的,也不是她的。借着那双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韩述终于确定,那是件浅色的男人的旧衣服。

    桔年也注意到了这件衣服,她竟然放弃了庇护自己的身体的手,去疯狂地试图夺回那件衣服,韩述用身体的重量压制着她,挪开那件衣服,

    就在她竭力伸出手,只差几毫米就可以够到的地方。

    几厘米,桔年就像忘记了韩述在她身上胡作非为,只是伸出手,在凌乱的被单上摸索,还是差几厘米,她的指尖就是触碰不到它。

    “谁的?”韩述埋在她胸前问。

    他没有忘记非明童言无忌说出来的那件男从的衣服时,桔年那时的脸很红,,这一刻身上更是煮沸了一般的烫。

    桔年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根本不会去回答。

    而韩述却在她的失控中找到了答案。

    这是道单选题,从来答案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巫雨。

    她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置于枕边,让它伴随自己入眠。也许那么多年来,这是支撑她心如止水度过一个女人青春年华的唯一支点。

    韩述说不出是震惊还是惹怜,难道这样,她就可以假装巫雨就在身边?难道她不明白,就算是巫雨活着的时候,他未曾这样躺在谢桔年的身

    边,韩述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证实这一点。谢桔年看似无欲无求地活着,其实她是个自欺欺人到了极点的可怜虫,然而他何 尝不是,他活着,

    但他输给一个死人,没有一点悬念。

    太多的情绪找不到出口,所以韩述愤怒。

    这是他第二次接触到她的身体,情景同样的不堪。区别只在于前一次她醉得那样厉害,这一回,她完全清醒着,他们肢体纠缠,虽然这纠缠

    ,她挣扎的每一下动作都想要了他的命,一不留神之间,桔年猛然屈膝的膝盖让韩述小腹一阵生疼,他就势别开她的腿,双手捧住她的脸。

    桔年紧闭着眼,韩述不知道她疼吗,因为她没有呼痛,没有表情,更没有一句话,只是殊死的挣扎。她把她的魂包裹得很严实,他探到她的

    身体,却探不到她的魂。

    可是韩述知道她至少还听得见,他咬着牙说:“你忘了巫雨已经死了?”

    十一年足够让当年那个男孩化为一摊枯骨,韩述就是要桔年知道,他死了,永永远远不会活过来依偎在她身边。

    “他没死,他一直在我身边!”桔年终于开口说话了,也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韩述,她也许斗不过韩述,但是她可以让他知道,他永

    远不能取代他的小和尚,“他一直都在,只是我看不见。”

    韩述大笑了几声,俯身上去,“他看得见?那他现在就看得见我们?就在我们身边?”

    他听到了桔年压在喉间的一声惊呼,合着哽咽,她仍抗拒着他。

    “如果他在,如果他在乎你,那他现在做什么?他大可以阻止我啊,给我一耳光,把我从你身上踢下去,他做得到吗?”

    “韩述,你混蛋!”桔年弓起的脚再度被韩述压下去。

    “我混蛋,他什么都好,连死了都阴魂不散。”韩述气喘吁吁地对着看不见的地方叫嚣,“你来啊,巫雨,你不是在吗?我甚至用不着你动

    手,你说一句,只要说一句,我马上放开她……要不你连话都不用说,随便你用哪一套,给点暗示就行,什么都可以,我马上从身上滚开,

    马上滚!”

    “闭嘴,你给我闭嘴,我求你了行吗!”

    “我偏不闭嘴,你不是在等着他附身、显灵、死而复活吗?巫雨,她那么喜欢你,她恨不得让我滚,你连为她做这点事都不肯?如果你在乎

    她,你这样还算是个男人吗?”

    桔年在这时腾出手来,狠狠甩了韩述一巴掌,他终于停止了对巫雨的叫战,如果说刚才的桔年是痛苦而慌张,那现在她的眼里是一种在幻灭

    和绝望边缘的疯狂。她过去一直不肯说恨韩述,因为恨太沉重,可是这一秒,她恨死了他,他试图打碎她最后一个信念,她就知道他会搅得

    她永无安宁,让她无处安身。

    那一耳光着实不轻,韩述的脸被打得重重偏向了一侧,然而桔年却在这个时候开始哭泣。

    在此之前,韩述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会那么多的悲恸,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她在眼泪流出来之后,渐渐停止了挣扎。

    仿佛就连她也在等。

    巫雨,你真的在吗?你真的像我以为的那样,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陪伴着我。如果你在,求你给我最后的怜悯。

    韩述说:“我们不妨一块见证看看,假如他还在。”

    桔年如浪中的一叶孤舟,颠簸着,惶无所依,她唯一的归航就是个海市蜃楼。

    韩述的呼吸开始变得粗得,极致的快乐和极致的痛苦相交汇。

    这样的迷乱桔年曾见过,那是一个颠倒的夜晚,属于烈士陵园里年轻的巫雨和陈洁洁,而不是谢桔年。

    并不禁烟花爆竹的郊外,震耳欲聋的轰鸣此起彼伏,不时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呼啸。外面的天空一事实上璀璨满天,可是她看不见。室内连风

    都不肯光顾,空气是凝滞的,只有欲望的气息,窗帘也未曾轻轻掀动一个角落,除了韩述和自己的心跳喘息,桔年什么都听不见。

    什么都没有。

    “你相信了吗?他不会出现的,因为他早死了,他没死的时候想要的也未必是你。”

    韩述赢了,他至少让桔年相信了一件事。

    巫雨是死了。

    即使他活着,他也不会在她身边。最后的一面,他是来告别的,他对她构想过无数次塞北老家,梦想中的天堂,但当他决意放弃一切投奔那

    里而去,他想带走的并不是她。桔年在巫雨离开的若干年后曾经独自踏上那段旅程,她站在巫雨渴望而到达不了的那片平原上,感觉不到任

    何熟悉的气息,只觉得空旷而荒凉。

    原来她一直都只有她自己。

    桔年流尽这晚的最后一滴眼泪。

    韩述在感官上无比愉悦的一刻感受到桔年软软耷位在床沿的手。

    她脸上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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