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她看到外河滩边的草丛里同样形单影只的谢嘉树……

    她看到他脸上的骄傲,也看到了他脸上的倔强和不满,她看到他时,他一边写作业一边用手抹着眼里蓄满的泪水,原来上了学的孩子也有她不曾了解到的烦恼和辛苦。

    她只当小哥哥是因为解不出一道题目而哭,却没想到在他后来断断续续的诉说中,他看似完满的家庭却充斥着各种暴力和辱骂,他说,他爸爸生意失败,没日没夜地酗酒赌博,却只会拿他和哥哥妹妹出气,而母亲更是经常被他打到鼻青眼肿甚至晕厥过去,他说,他恨他爸爸,他不敢回家,更害怕回家。

    在夕阳薄薄的河滩边,她一边捡着脚步的贝壳听他喃喃诉说,一边用粗糙的衣袖替他擦着眼角的泪水。

    她说,“小哥哥,你别哭,以后有我陪你,那样你就不用害怕啦!”

    她拍着自己瘦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忽然把鼻涕眼泪中的谢嘉树给逗乐了。

    在他困顿不解的童年,是叶思婷给了他勇气和毅力,他从来没有否认过他曾经对叶思婷动过的那份真心,可是时过境迁,中间隔了这样多的人和事的变故,年少时许下的那些巍巍誓言也早已脆弱地不堪一提。

    他想什么呢,真是可笑,此生他最大的幸福不应该就是此刻睡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两个人身上嘛,一想到沈澜过去种种或跳脚或抓狂或可爱或无厘头的小动作谢嘉树就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可是笑容洇晕在嘴边还没彻底淡下去的时候,沈澜忽然蹑手蹑脚地就蹿到了他的身边,一手撑着沙发头的圆木柱子,一手轻抚他微凉的唇角,满分好奇地问道,“深更半夜的,一个人搁这笑什么呢?”

    谢嘉树本来迷迷糊糊地还想睡过去,此刻唇角被她柔嫩的手指摩挲地有些微痒,他是最怕痒的,所以一时被她挠得倒有点春心荡漾起来,不由分说地就将沈澜抱上了他沙发的里侧,因为没有开灯,有柔柔的月光照进来,沈澜微微有些凌乱的散发和莹润的脸,愈发显得楚楚动人起来。

    正所谓古人说的,灯下不看郎,月下不看女,看了会怎样,真的会要了你的命,要了你的魂……

    因为这个从二手市场里淘回来的沙发本来就窄小,虽然两个人都不胖,但到底骨架子摆在那,或许是月老为了成全这对爱的辛苦的眷侣,连今夜的月光也变得格外调皮起来,他侧过身子来将沈澜压在身下的时候,月光忽然照亮了她的整张脸。

    山月下,他仿佛听到了潺潺流动的溪水声,有棕榈树,鹿,还有一间他孤苦无依时用来承托眼泪的茅草屋。

    他忽然俯下身子,在沈澜的耳边轻呢了一声,“老板娘……”

    他喜欢这么叫她,带着男人嗓音里特有的成熟和沙哑,沈澜在他深深浅浅的荷尔蒙呼吸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望无际的浩瀚海洋,仿佛只是孤舟颠簸,可她并不感到害怕,因为谢嘉树厚实的胸膛和肩膀,她知道她安全港湾的所在,所以她甘心依偎在他的身边,哪管风暴还是雪夜。

    他开始一步步地攻城掠池,沈澜身上仅剩的两件的衣服也被他一件一件缓缓撩起来,尽管彼此的呼吸都是那样的急促,但他的动作却并不粗鲁,反而有一种呵护生怕她疼的意味,也许在他的温柔攻势下,沈澜本来还扑通扑通的心竟然稍稍地有了喘息的余地,可是因着心里的那份好奇和对未知领域的恐惧,她本能地感觉到身体某处的蠢蠢欲动,还有他身体的滚烫,都让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涨红的脸和微微曲起来的膝盖,偏偏就那么猝不及防地顶到了他的某个部位,也许是穿越过来看过那么多部电影也隐隐约约知道男女之间的那么回事,一想到电影里翻滚的画面,她的身子忽然微微有些战栗起来,脸也愈发涨红地厉害起来。

    谢嘉树看着她娇憨可爱的模样忽然笑了起来,有一丝惊愕却依旧温柔地说道,“没做过?”

    她曾经差点跟陈煦结为夫妻,况且中间他们还同居了那么久,两个人之间不可能什么也没发生过,况且沈澜也到了这大龄剩女一把的年纪了,可是今晚的表现俨然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娇羞的小少女的模样。

    不过这对这个穿越而来的沈澜来说本来就冤枉死了,别忘了,她在她那个时空确实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女,可是这个时空,她努力搜寻着身体里关于这方面的记忆,然而零零散散的片段都是陈煦温柔的拥抱和亲吻,在谢嘉树满藏着笑意的眼神里,她忽然撅起嘴来有一丝倔强地说道,“不行啊!”

    真是因为这一撅嘴,谢嘉树忽然压过来的身子,他轻易就攫取到了她唇里的舌,太过柔软,让他忍不住地直往里探。

    可是探到半路的时候他便彻底退了下来,因为沈澜身上的颤抖也跟着厉害了起来,他舍不得弄疼她一分,所以赶紧撤下来的时候他忽然歪躺在一侧将沈澜紧紧的抱进怀里,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他忽然仰起脸来,在月光里带着无限的笃定和虔诚,“明天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听着他胸腔里如战鼓般的心跳声,沈澜喃喃的声音温柔的恍似能揉出水来,“去哪里?”

    “瓜渡村。”

    第41章 疑是故人来

    第四十一章瓜渡村

    瓜渡村这个地方沈澜不只来过一次,但这一次显然意义很不同,她知道‘瓜渡村’这三个字在谢嘉树生命里充当着怎样重要的角色,所以当他带着坦然和笃定向她邀约的时候,她开始明白她在他心目中位置的转变,已经不言而喻。

    瓜渡村确实是一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因着是典型的徽派建筑,所以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粉墙黛瓦和高檐马头墙。

    沈澜在那个时空的故乡河北蓟州处于中原腹地,并不曾见过这般江南水乡野渡舟横的场景,况且她一穿越过来便就在了那处处是钢筋水泥好高楼大厦的大都市,即使来过那么两次瓜渡村也是因为有要事在身,心情沉重,哪还有心情搁这悠哉悠哉地欣赏风景,所以这一次跟谢嘉树过来,因为身心的完全放松,她就跟撒了欢的小熊一般对山村田野的处处风景都充满了好奇和喜爱。

    算起来谢嘉树也有好一阵子没回过瓜渡村了,其实百忙之中他还挤出时间回来的缘由有两点,第一点确实是母亲想浩浩这个唯一的小孙子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想让母亲见见沈澜,同时他还有一个他独有的儿时的秘密要与沈澜分享。

    谢嘉树家住在村尾,而谢嘉树的母亲几年前就因为骨折瘫痪而不得已住进了村头的养老院,也就是从那时起谢嘉树一人承担起照顾浩浩的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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