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掌控, 尤其是近几次白侧妃的人被一拨再拔之后。现在安槿管理内院, 这些人对安槿自然也是恭顺, 所以整个王府的动静和暗流, 安槿还是能掌握到十之七八的。

    而王府,并没有什么可察的变化。

    这些日子白侧妃仍是每日去南阳殿给岭南王请安,但不知是不是前段时间白侧妃闹得太过, 还是岭南王真的突变转性了, 他这次生病之后却并不喜白侧妃在旁服侍, 似乎连话都不愿跟她多说,因此白侧妃每日的请安看望之后就被请回了。

    岭南王这样的转变, 白侧妃自然心中愤懑委屈之极。这么些年来,白侧妃的性子都不是个隐忍的。

    她素来得宠,虽是侧妃,在王府却一直都是个两眼朝天横着走的, 小动作大动作不要太多,反是身为正妃的昌华长公主,多深居华羲殿,并不与其争锋。过去每每白氏挑事,岭南王也多是护着白氏,不了了之。

    却没想到,不过是短短半年时间,王府的局面却是出现了颠覆性的变化,这是白侧妃怎么想也不能理解和接受的事情,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向爱重她的岭南王态度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别说这段时间她做的事情过分,更过分更歹毒的事情她以前也不是没做过,岭南王还不是帮她遮掩了,不了了之?就是萧烨被她害得奄奄一息,岭南王也不过是黑了几天脸,处理了执事之人,事后对她也仍是爱宠有加。

    所以白侧妃无法接受岭南王态度的转变,前些日子她才“一病再病”。

    只是令众人惊讶的事,此次岭南王病后对白侧妃的冷淡疏离,白侧妃竟然“贤淑”的忍了下来,私下里也并没有做什么小动作挑衅暗害昌华长公主,或为难世子妃阮氏管家。

    据说,她每日里给岭南王请安后,便吃斋念佛抄经给岭南王祈福。

    不单白侧妃,这段时间萧珉郡主也颇是乖巧懂事,也可能是对其父王真是担心,竟也静下心来偶尔陪着白侧妃抄经,其他时间也并不出去惹事。

    而萧恒,自然是很用心的在工农司当差,更兼因着萧烨不在,岭南王病重,就是户政司的事,他也多有过问的,因此在外臣那边据说口碑极佳。

    昌华长公主自收到萧烨的消息,暗探便已全方位的监视着白氏一系的动静,她倒是真没想到此次白侧妃这么沉得住气。

    不过这种平静越发让人感到压抑,仿佛整个王府都被笼罩在一层绷紧的薄雾之中,随时破裂。

    因为收到了暗探的消息,昌华长公主和安槿都在等着这个平衡的破裂,白氏一系的后续动作。

    只是她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平衡竟是由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破的。

    在收到暗探送来的消息半个月之后,来自钦州的僮族少主莫瓦真进了王都越州城,求见岭南王。

    僮族是岭南的大族,尤其是岭南偏西的一些山岭区域,一大半都是僮族之人,好在他们势力分散,同族不同区的几个大姓各有族长,又各自都不喜走出自己的地盘,因此若无特别情况并不会对岭南王对岭南的管制造成很大的威胁。

    但他们的势力却不可小觑,僮族不稳,对整个岭南都有影响,因此岭南王府向来慎重处理僮族事务。

    而莫瓦真所在的莫氏僮族,便是岭南西区最大的僮族氏族。

    只是此时岭南王病重,就算这位是僮族莫氏的少主,昌华长公主也可派人接见安抚他,让他暂在驿馆住下,待岭南王好些时再接见他。

    不过莫瓦真却是通过礼宾院表示,他此行是带了世子萧烨的亲笔书,让他到王都向岭南王求娶其妹萧珉郡主的。

    此话一出,简直满城皆惊。

    岭南王还没死呢,世子竟然就直接越过其父把岭南王的掌上明珠萧珉郡主给许出去了,许的还是个野蛮外族人,且,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这位僮族少主莫瓦真还已有妻室,有妻有子,而且其妻身份还不差,是他们氏族一个大长老的女儿。

    若是这位莫瓦真寻常这般来跟岭南王求娶萧珉郡主,哪怕他身份再怎么特别,岭南王就算面上不显可能还会假惺惺安抚但心中肯定暴怒,也会毫不犹豫拒绝的。

    可现在莫瓦真却说带了王世子萧烨的亲笔书,先行承诺了会将萧珉许配于他,过来岭南王这里求娶不过是走个程序,大概意思就是如此。

    这事不仅让众臣心中惊疑不定,不解向来对庶妹不屑一顾的世子如何会将她许婚,就是昌华长公主等人也是给惊着了,事情尚且不明,昌华长公主自不会让莫瓦真这样去见岭南王。只是还未待她招了莫瓦真探明情况,萧珉就已经直接哭倒在了岭南王的病床前。

    若是其他的时间点,昌华长公主可能还能让人将萧珉拦下,可萧珉是在她每日给岭南王请安的时刻冲进来的。

    彼时昌华长公主正在给岭南王喂药,而房中除了昌华长公主之外,白侧妃,世子妃阮安槿,还有萧翼也都在。

    萧珉进入房中,就直接跪倒在了岭南王的病床前,拎了几尺白绫,就对岭南王哭道:“父王,父王,萧烨他要将我嫁给一个有妇之夫的野蛮外族,您还是勒死我吧,免得让女儿辱没了我们岭南王府。”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了惊。就是白侧妃那样子似乎也是事先不知情的。

    岭南王先前喝的药差点没呛出来,他皱了皱眉,推开昌华长公主手中的药碗,看向了地下泪流满面悲伤欲绝的女儿,但他面色肃穆,神情并不似被女儿这没头没尾的话给惊到的样子。他眼神沉沉,定定看了女儿好一阵,才把目光投向了昌华长公主。

    昌华长公主看了一眼岭南王,并未从他眼神中看到丝毫惊疑之色,只那冷肃中带了些隐隐约约的失望和痛色,心中闪过什么却不待抓住就稍纵即逝。

    只是来不及细思,她把药碗递给了一旁的侍女,就转头对着萧珉怒斥道:“你父王身体不适,你从哪里听来的什么谣言,就敢不顾你父王的身体,到她面前这般寻死觅活,成何体统?”

    萧珉却是从来都不怕昌华长公主的,她闻言就尖叫道:“父王,父王,您看,您还没有死呢,这个毒妇和她的儿子就已经开始作践女儿了,父王,女儿还是现在就自缢在您面前,免得将来受辱身不如死……”

    “珉儿!”出声打断的是萧珉的生母白侧妃。

    昌华长公主因着先前岭南王那一眼,便知岭南王应该心中自有主意,因此此时自己不该擅作主张,否则她早就命人将萧珉给拖下去了,哪里由得她这般在岭南王病床前发疯。

    不过她没有强硬阻止,一直侍立在一旁的白侧妃却是听不下去了,叫了声“珉儿”便冲到了萧珉身侧急匆匆的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就对着岭南王跪下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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