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想我呆在鹤林那里,大哥你比较容易安心,而且,我会按时写信回来,小乙和琮儿就托大哥帮我照顾……”

    看着龙非邪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我心虚得声音越来越小。

    他挑眉道:“江含章,原来你已经全都打算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终于考完了……于是这篇文也快完了……内牛满面

    第 80 章

    建隆三年夏,我在潭州已经呆了两年多。平时除了和一群山林隐士交游论道,大多时候会去寺庙里和灵峰禅师修习农禅,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总感觉中气比两年前足了一些,不再是一副随时会倒的模样。后来接受程涵谷先生的邀请,偶尔去书院教书讲学,开始和欧阳询一起整理校对典籍,倒也收了一群学生。

    一早起来吃过早饭,见外面山林中的雾气散得差不多了,我妥帖地穿好比普通厚一些的外袍,觉得并不会冷,便走出草庐,心情不错地往山上走去。

    溪边的岩石上静静坐着一个宽袍散发的人,眉目疏朗,神色逍遥。我在他身边站了片刻,转身正要走,突然被他叫住。

    “去哪儿?”

    “饭后三千步。”我挑眉道。

    欧阳询似乎眉头动了动,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还是闭着眼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坐下,跟着我练气。”

    我笑了笑,拱手道:“既然鹤林兄在这里打坐,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我正要走。

    “等一下。”

    欧阳询叫住我,起身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袍服,无奈道:“我陪你去。”

    我偷笑了两声,点点头,道:“这就是了,鹤林兄还是跟着我走,养生之道,还是在于少怒多动。”

    欧阳询认真地看着我,道:“还是静坐养吾之正气比较重要。”

    果然两人又争论了一番,自然没什么结果。

    “若水先生,鹤林先生。”

    我偏头一看,见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跑了上来,便笑道:“允冰,你来得正好,我和鹤林兄正在讨论养生之道,你来听听哪个更有道理?”

    董凝跑了一段路,气喘吁吁的,两颊泛红。听见我的话,他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可不行,谁不知道允冰是你最得意的学生,当然是帮你的了。”欧阳询不满道。

    “那鹤林兄也叫你的弟子来,老规矩,辩论一番如何?”

    “当然好。”欧阳询脸上浮出意味深长地笑容来。

    董凝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这帮学生大概都知道我和鹤林经常赌他们输赢的事情。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允冰,这么早找我何事?”

    董凝从怀里掏出三封信来,道:“这是给先生的信。”

    我接过来看了看,不禁笑起来。

    欧阳询在一旁笑道:“小乙和琮儿,还有一封是表哥的,另一封呢?”

    我看了看信封,道:“是翰林院谢掌院写来的。”

    “什么事?”

    “不知道。”

    我摇摇头,迫不及待地拆开小乙和琮儿的信,大致是一些琐事。小乙这两年一直在研习边关战策,琮儿原本可以任官职,不过拒绝掉了,呆在家里用心读书,还跟我说要考科举入官场。这两个弟弟,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看完他们两个的信,我把三封信都收好,轻咳了一声,道:“允冰,辛苦你了。”

    “那学生先告辞了。”

    董凝朝我一揖。

    看董凝走远了,我立刻转身笑道:“鹤林兄,我也先走了。”

    欧阳询挑眉道:“表哥的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他凑上来轻笑一声:“是不是写满了酸溜溜的情话?”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像是会写那种东西的人吗?”

    “那是什么?”欧阳询满脸暧昧地看着我,“每次看完都笑个不停。”

    我咳了一声,正色道:“佛曰,不可说。”

    回到草庐,我在案前坐下,把龙非邪的信打开来开,映入眼帘的第一句:“含章,我快被礼部那个迂腐老头给烦死了,整天啰啰嗦嗦,我恨不得一掌拍他出去!想想还是做纨绔子弟的时候好……”

    读完一封怨气满满的信,想着龙非邪满心不耐还要不动声色的样子,我不禁笑出声来。

    谢学士在信里说请我去翰林院的鸿儒科讲学,我偏头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主意。虽然一直有书信来往,可是两年了,实在是很想见他。扣着桌面想了一会儿,我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和欧阳询一起回京城,小乙和琮儿还住在以前的学士府里,我站在门口看了看牌匾,也许以后可以改成将军府,宰相府也不错,我在心里得意了好一阵。

    现在已经是初夏,今年的恩科过去不久,在鸿儒科里听讲的都是各地落第的举子,一走进去,还有点愁云惨雾的味道。

    我和欧阳询对看了一眼,低声笑道:“怎么,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欧阳询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学问你来说,耍人我来说。”

    我忍不住笑出来,拱手道:“既然如此,鹤林兄先请。”

    欧阳询也一个拱手道:“若水先生先请坐在一旁。”

    我在旁边的书案后面坐下,见欧阳询来回看了看满屋坐着的学子,突然重重咳了一声,叹道:“印堂发黑,云遮雾罩,不见青天,各位果然是没有中状元的命数。”

    屋里立刻吵闹起来,一个书生站起来看着欧阳询,怒道:“先生是何人,怎么敢说这种话。”

    欧阳询挑眉笑道:“潭州欧阳鹤林。”

    那人一愣,继而对欧阳询恭敬一揖道:“莫非是潭州书画双绝的鹤林先生?”

    “啊,随意涂鸦而已。”欧阳询挑眉一笑,懒懒地抱臂靠着书案站着。

    我轻笑了一声,看着欧阳询的侧脸,又想起龙非邪来。

    那个书生却显得有些激动,又是一个长揖:“先生书法有晋唐之风,学生对先生仰慕久矣。”

    欧阳询朝我努努嘴,表情有些无奈。我偷偷笑了一下,知道他平时相与交游的都是狂放不羁的人,就算是收学生也是随意按喜好来,反而不习惯礼节周全的酸腐文人。

    这时候一个白衣书生走到我案前,迟疑道:“那这位,就是若水先生了吧?”

    我还没开口,他突然朝我深深一揖,目光闪动,道:“先生当年在应道书院与涵谷、微渊二位先生的问答,学生至今铭记在心。当年学生仰慕先生风采,还想拜先生为师。”说罢,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想起来就是那时候说要拜我为师的几个学生之一,唔,还把我逼得躲在角落里……

    “听闻先生偶尔在应道书院讲学,学生此次恩科不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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