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还没有出手,他就先被自己的秘书送进去了,当初那个秘书想和十一合作,被十一婉拒了,他就转头找其他的合作伙伴,洛洲平在江城的势力也不算小,但自从没了卫天的支撑,他公司越发走下坡路,到下半年已经撑不住了,他秘书就转头出卖他,和别人合作。
    看不惯洛洲平的何止卫家,他树敌太多,所以十一还没掌握到决定性证据,就有人送他进去了。
    解决了心头大患,十一终于和卫翙过了个安稳的年。
    年后,十一把卫翙接回家,柳婶做了一桌子菜,虽然她不知道卫翙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安安稳稳,就是幸福,她也高兴,十一接卫翙回家没多久开始下雪,她站在雪地里,学着电视里的人对卫翙笑,问道:“你看我们像什么?”
    卫翙套着红色羽绒服,秀发已经长过肩膀,扎在耳后,五官褪去锋利,显得很清丽,她笑了笑摇头:“像什么?”
    “白头啊。”十一冲她眨眼:“不像吗?”
    卫翙被逗笑:“像。”
    十一挽着她,继续往前走,院子已经被雪覆盖,走过去,一排排脚印,卫翙回来后加强运动量,每天都要小跑很久,十一有时候公司没事就提前下班,回来陪她,卫翙有次去公司接她下班,秘书见到她还愣了愣,从前那个严肃凌厉的卫总,现在变得很温柔,反而是闷不吭声的十一,越来越严厉。
    这两人,就像是互换了身份。
    想到这,卫翙笑,十一转头:“笑什么?”
    “没什么。”卫翙道:“董事会是不是又催你了?”
    她休息太久,董事会那边都很着急,想让她去上班,十一想到这蹙了蹙秀眉:“他们那里有我呢,你安心养病,我问过白医生了,你最少还要休养半年,这半年,不许管公司的事,不许问裴天项目问题,不许……”
    卫翙伸出手戳着她鼻尖:“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你许我做什么?”
    十一挽着她站在雪地里,想了下笑道:“许你想我。”
    卫翙无奈摇头笑:“小赖皮。”
    两人往后院走,雪花洋洋洒洒下的更大,她们还没到后院就听到狗的叫声,卫翙看过去,年前杜月明送了一只狗过来,说是给两人的结婚礼物,十一不知道该不该收,卫翙知道她爱,便准许了,就养在后院,俩人走到棕色的长毛狗旁,十一低下身,给它换了食物和水,又将狗窝摆弄一会,卫翙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眼底满是幸福。
    “好了。”十一起身,冲卫翙笑:“这样它就不怕冷了。”
    卫翙见她鼻尖冻得通红,将自己的帽子拿下戴在她头上,十一抬眸,正对上卫翙清明的双眼,她听到卫翙说:“这样你也不怕冷了。”
    十一投进她怀中,听着她砰砰心跳,轻声道:“我还是怕。”
    回国后,十一后遗症严重,每晚都要抱着她听很久的心跳,不管医生和卫翙怎么安慰都没用,一定要听到那安稳的心跳声,她才能入眠,卫翙每次在疗养院那几天,十一都要顶着黑眼圈上班,整个卫天的员工大气不敢喘一声,只有知道内情的裴天无奈劝她,以后三小姐去疗养院,她作陪就是,也不用受这样苦,这句话像是点醒十一,自此后,这两人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要黏在一起。
    卫翙闻言拍着她后背,心疼道:“别怕,我没事了。”
    十一在她怀中摇头,听不进去任何劝告,只是死死抱着她腰身,卫翙察觉她轻抖的身体,低头看到十一染上雪花的眼睫毛,卷长而浓密,眼睫毛下是晶亮的双眼,秀挺鼻尖,透粉的唇瓣,她手指抚摸在唇瓣上,低头吻上去,轻声安抚:“我没事,别怕。”
    十一反客为主,就着她靠近过来的姿势,狠狠吻她,吸纳她口内所有蜜饯,腹内所有空气,直到卫翙有些缺氧,往后退一步,十一道:“回家吧。”
    卫翙知道她想什么,鼻尖抵在她鼻尖处,缓缓道:“现在?”
    十一点头:“现在。”
    看着这么严肃的十一,卫翙心头浮上悦色,她倏地想到刚接她回江城那会,她还在疗养院,十一抽空去见她,有天十一顶着黑眼圈过来,好几天没睡觉的样子,她问十一每天不睡觉想什么,她咬牙说,想她哭,想让她狠狠哭。
    现在她做到了。
    自己真的每晚都要哭了。
    卫翙摇头:“我现在不想回家。”
    难得任性的结果是被十一抱着站在雪地里又亲了个够,一旁的棕色长毛狗趴在狗窝里,昂着头对两人好奇的看,卫翙耳根微红:“走吧,再逛一圈我们就回去。”
    十一挽着她胳膊,两人继续往前走,有一排长得比人高一点的小树,冬天,没了嫩芽,只有光秃秃的枯枝,还有一圈一圈绕着的粗布,这树,是十一在卫翙做手术那年种下的,粗布是卫翙亲手缠的,两人从树旁擦肩而过,树干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却依旧坚||挺站立,十一不知道,每棵树下都有一个空瓶子,每个空瓶子都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一个字,连起来就是:
    余生与你,岁月无恙。
    这是卫翙下半辈子,唯一的生日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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