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冲跟着后退了一步,宣净因为坐着轮椅,动作不好太大,便留在原地不动,坦然的态度果然引来利多兵的注视。宣净淡定地说:“我是他的兄长。”

    利多兵的目光又看向宣统。

    宣统:“……我是他爹。”

    宣凝忍无可忍地拉来端静:“她是我的妻子。”

    利多兵说:“你到底有多少妻子?”

    宣凝没好气地说:“一个。”顿了顿,补充道,“唯一的。”

    利多兵说:“那厉倾城是你的……咦?”

    宣凝:“……”说了是妻子,怎么变成了姨。

    利多兵指着端静:“她就是厉倾城?!”刹那瞪大的眼珠子极力地证明自己并不是蠢到无可救药。

    宣凝说:“你也感受到了你师父的不要脸了吧?”

    利多兵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师父都七十多岁了,还约人家小姑娘,的确是……是什么是!差点掉进圈套。他师父是约站,又不是约会。谁会想到厉倾城是女的,还年纪轻轻。这根本不用打了嘛。高手榜排在她前面的,都比她老。比她年轻的,都排在后面。她只要活得长,迟早是天下第一。

    端静见他突然泄了气,也有些歉疚。毕竟,自己爽约在先。她说:“其实……”

    才两个字,就被宣凝截断:“不许去。”看似一脸强硬,却暗藏忧虑。

    端静想了想。其实,天下第四的确没什么好比的。公认的比她弱嘛。她对利多兵说:“百里前辈的确应该了解了解我国的礼仪。”

    利多兵:“……”

    利多兵说:“师父并不知道你是女的,还刚刚成亲。”不然,以他师父对武道的执着,应该……还是会挑战的吧?这么一想,师父的确应该好好学习学习礼仪了。唉。

    宣凝说:“那他现在知道了。”

    利多兵奇怪地问:“他又不在这里,现在怎么会知道?”

    “……”宣凝说,“我现在把你放回去,他就知道了。”

    利多兵立马掸了掸衣服:“那我走了。”

    刚扭头,就被延王爷的侍卫拦下了。

    侍卫很无语。难道没有人注意到,被泼水的是他们王爷吗?都自说自话什么!

    他们讨好地看向延王爷,希望他看在自己把人留下的份上,不要追究护卫不利之责。

    延王爷此时的确没有心思追究责任。他盯着端静,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这货是天下第三高手,这货是天下第三高手……嚯嚯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管怎么样,国家动荡,急需人才,一个天下有数的高手来得正是时候。他嘴巴一咧,湿漉漉的脸露出花儿般的微笑,空有带雨之态,却无梨花之姿。“厉大侠,我们单独聊聊?”

    宣凝冷冷地说:“不行。”竟然当众约他的妻子。百里王将还能说不知者不罪,延王爷是明目张胆了。

    延王爷仿佛想起了他的存在:“哦,你也可以旁听。”

    宣统朝宣凝的后脑勺使了个眼色:刚建立合作关系,稍微给点面子。反正以自家儿媳妇的本事,吃亏的总是旁人。

    看在眼里的侍卫们:“……”这角度,眼色接收不到的吧?

    背对着宣统的宣凝毫不犹豫地说:“好吧。”

    侍卫们:“……”难道接收到了?

    顺利将宣统的眼色交接给宣凝的宣净露出了迷之微笑。

    被遗忘在旁的利多兵目瞪口呆。原来这样就符合礼仪了。他忙道:“我替家师约战厉倾城和她相公。”

    宣凝毫不犹豫地说:“不去。”

    利多兵极惊愕:“这又是为什么?”

    “路太远。”宣凝随口敷衍了一句,就拉着端静转身回家。延王爷屁颠颠地跟着。很快,家门口就剩下利多兵和几个侍卫。

    利多兵说:“我可以走了吗?”

    侍卫们嘿嘿嘿地笑。

    里面。

    延王爷迫不及待地跟进偏房,顺手关上了门,双目灼灼地看着端静。

    宣凝:“……”没让他们独处果然是正确的。

    延王爷说:“你真的是厉倾城?天下第三的厉倾城?”

    端静说:“难以置信吗?”

    延王爷坦率地点头:“的确。”

    端静安慰他:“要不别信了。”何必勉强自己?反正她无所谓的。

    宣凝忍不住笑起来。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媳妇儿怎么看怎么顺眼。

    延王爷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难当前,你空有一身绝世武功,难道不愿意出力吗?”

    端静很认真地想了想:“可是,皇上是害我相公被抄家流放的人。他落难,我不落井下石,就很厚道了吧。”

    宣凝脸色微变,想要为她开脱几句,转念又觉得他们与皇帝的关系就是糊了层窗纸,谁都知道纸后的难堪,只是不戳。可端静戳破了也就戳破了,反正,他总会护着她的。皇帝的反复无常与忘恩负义,宣家早已领教过了,也在提防,心态既不比从前,又何必像从前战战兢兢。

    延王爷说:“陷害宣家的是韬王,皇兄也是受他蒙蔽。”

    端静说:“这样是不是证明了韬王比皇上聪明?”

    延王爷顿时无言以对。

    他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想到了皇兄的一个优点:“但是皇兄比韬王善良。如果韬王当上了皇帝,宣家就不是抄家,而是满门抄斩了!”

    所以,对皇帝和韬王来说,皇位之争是蠢与坏的对决;对宣家来说,皇位之争是抄家与满门抄斩的选择吗?

    听起来都很可怕。

    连宣凝都恍恍惚惚地反省4着自家继续效忠皇帝的决定是否正确。

    端静慢吞吞说:“这样的话,看他们两败俱伤比较好吧。说不定你就可以当皇帝了。”

    延王爷:“……”

    此后,端静、宣凝和延王爷三人都对这一日的谈话只字不提。

    ☆、天下不太平(二)

    利多兵还是被放走了,临走前交了点赎金,因为想揍他一顿的侍卫们发现自己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些赎金交给延王爷的时候,王爷的表情精彩万分。

    “你们觉得这点钱就能泼本王的冷水?”

    侍卫们委屈地说:“他身上只有这点钱。”

    延王爷说:“是钱的问题吗?本王是缺钱的人吗?”

    送他到门口还没走的宣净突然来了一句:“王爷若是不缺钱的话,可否先补偿一些财物。抄家之后,我们手头委实有些拮据。”

    延王爷:“……”

    东西是皇兄抄走的,现在被韬王拿着,为什么要他来补偿?

    延王爷的内心在咆哮,可面上和蔼到了极点:“应该的应该的。”转手将侍卫上供的赎金给他,“这些你先拿着,剩下的皇兄一定会给足的。”

    宣净说:“皇上现在何处?”

    端静的话多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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