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毫不知情地继续睡,还边嘀咕着边翻了翻身。

    我不安地绞着手指,二三突然警惕地直起身子,敏锐的尖耳机警地打听着四周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靠近我们。

    他剑眉深拧,左手捞起我和饭团,右脚踏灭火堆,旋即纵身跃到树上,一连贯动作流畅如水。

    熟睡中的饭团刚被二三粗鲁地扔进我怀里本来就是一肚子火,它正要发作却突然顿住了。

    它小脚一蹬就跳到二三的头顶四处张望。

    "唧唧……"

    二三嘴角微扬,"想不到这臭松鼠也察觉到了。"

    "唧唧唧!"

    "你懂什么!突发事件自然应对得仓促些!"

    "唧唧!"

    "就凭你?"他故意摆出一副讥诮的嘴脸呵呵道。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这莫非是他们来自灵魂的交流?那我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我垂目看向树下,到底是有什么东西逼近我们?

    夜风习习,原本被云层遮蔽的月婵娟再次显露。月色苍青,树下一个黑影诡异地扭动着,饭团和二三同时惊觉那东西都立即闭了嘴。

    我的心跳了跳,那是一只没有脸的怪物,枯燥的黑发披散在□□的躯体上,那躯体虽是人形却分不清性别,一条长了嘴巴的豹尾在它身后摆动,像极一条正在寻找猎物的毒蛇。

    它狐疑地打量着那火堆,尖利的指甲不断刨地,定是知道我们没有走远,所以在试图通过别的线索找出我们。

    我在二三掌心写道,"那是什么?"

    他回我,"眦追。"复又写道,"什么都吃。"

    "怎办?"

    "等它离开,它只要受到伤害会分裂,不好对付。"

    我顿时明白,虽说万不得已可以让二三用妖火把它烧成灰烬,但是此时夜深寂静,突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会有其他妖物闻风而来,后患无穷。所以只能以静制动,静静等它离开。

    月夜似乎被这妖物撕裂,惊恐的情绪像是一只无形手紧紧掐住我的咽喉,令我窒息。

    我们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稍有不慎就会被它发现。就在此时,那只眦追突然顿了顿,豹尾像灯塔一般四处摇动,竟突然奔走。

    待它走远,二三便蓦地把我驮到他肩上,"这地方不能待了,去别处。"

    他那温热的手再次在我臀间炸开,我微压双眉,强忍着怒气和喉间的咆哮对他沉声道,"你手不要乱放。"

    他蹙眉沉思了片刻方才惊醒过来,顿时窘迫与羞赧交逼,他口中"我"了半天才扯出一句"抱歉"。温热之感再次在我腰间漫开,那是久违的肉体才有的热度,而我注定不会再有。

    我抱着饭团,越发觉得这姿势羞耻诡异,赧然道,"其实你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走。"

    二三却不以为然,"从树上走比较安全,但此处树枝千曲百回,你用灵絮在树之间飞行,难!你又不会跃功,所以我抱着你跳。"

    跳字未落,他已经开跃,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这样颠来颠去,那一阵一阵的离心力像一股巨浪一波一波地攻来,心下莫名慌张下意识抱紧饭团,但见它双眼微微翻白,近乎窒息,吓得我赶紧松手,于是它对二三的厌恶和嫌弃又深了几分。

    正被二三颠得头晕目眩不分东西,他却突然顿了下来。

    我晃了晃脑袋令自己清晰半分,"怎么?"

    他剑眉低压,目光似一支弦上飞箭,静默肃杀,只待一触即发,"有动静,是妖精。"

    他左顾右盼,犬耳摆动,只见树下突然闪出一名青袍男子,而生死斗是三人成组,但四下间竟只有他。

    惨青的月色渐渐漫上他那慌乱和苍白的面容,松散的青衣上印着斑斑血迹,不知是他还是他的同伴的。

    这队怕是不久前被妖物袭击,力不能敌,恐怕只余下此妖侥幸逃脱。

    我微微一叹,弱肉强食,弱者当死。

    这微一停顿,我借机扶树缓神,等下再被二三那样颠来颠去,估计五脏都要被颠出来。

    只觉手心湿滑无比,拈指间犹如沾上鼻涕般黏黏糊糊的液体,恶心感顿增。

    眼睛所瞥之处,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霍然从树干后探出。纵然在白天突然看到这么一幕,心脏也必然会被吓得跳漏几拍,何况此刻是幽静的黑夜……

    它明明没有眼睛我却直觉它在以极其贪婪和饥渴的目光盯着我们。

    那只眦追,不知何时上了树,且与我们仅仅一树干之隔。

    ☆、误入不死树林

    二□□应何其快!马上察觉不妥并跃下。

    他忿忿咬牙,是在责怪自己大意,"注意力都被那只妖精引了去,差点就……"

    他说了一半便止了,因为此时多说无益,赶快逃才实际!

    树林密错,树上已不是安全之道。本在树下的那只妖精见我们突然天降,本来慌乱的神色变得更加惊恐无措,似乎以为我们下一秒就要夺了他的命。

    但我们根本没理他,落地的瞬间便已窜开,动作之急,二三连把我放下也顾不上,直径驮着我一路狂奔。

    几乎同时,那只原本像壁虎般趴在树上的眦追亦纵身跳下,粗犷的树干上留下它锋利指甲抠出的深长抓痕。

    它舍远求近地把目标转移到那只妖精身上。

    他手足无措间,那像无底洞般的惊惧变成嘶声力竭的咆哮,他拔出长剑发疯般往那眦追的心脏上狂捅!

    但那眦追不躲也不闪,只是呆呆仰头,那被贯穿的胸口似有肉团在暗暗翻涌。

    眨眼间,那肉团越生越大,如机吐绞肉般直直长到了地上。

    肉团之中逐渐钻出一张无五官之脸,后又分裂出四肢、尾巴。原本只有一只眦追,此时却硬生生分裂出了另一只!

    那妖精起初犹在畏极反笑,可是如今眼前一幕直惊得他忘了呼吸。

    转瞬,一只眦追猛然跳起,豹尾一卷尾嘴一张,如同一条饿极的蟒蛇,张嘴便生吞了那妖!

    但它犹自想起身侧还有一个"同伴",竟吞了一半又吐出来一半与之分享。

    苍月西斜,树影婆娑交缠出瘆人的幽青,犹如孤坟鬼火,哪怕悚然可怖,却亦透着无限悲凉。

    远处,那被吐出的属于那只妖精的残躯已不复见任何属于人的形态,唯有一只花猫的下半身在月下诡异地抖了抖。

    二三脚程更急,后背衣衫微微渗出一层清汗。我知道他是想趁那眦追饱餐不动的时候全力甩开它们。

    可怜了饭团,它已被颠晕,正躺在我手心上双眼冒金星。

    也不知跑了多久,相去多远,才终于停下。

    我环顾四周,此时所处正在两山之间,一棵棵形似蘑菇的参天大树立在其中。

    每棵树的树距疏离,树干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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