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呀,不落长江不呀不起飞。

    要说起义的嘎达梅林,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土地。

    北方飞来的小鸿雁呀,不落长江不呀不起飞。

    要说起义的嘎达梅林,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土地。

    天上的鸿雁从南往北飞,是为了追求太阳的温暖呦。

    反抗王爷的嘎达梅林,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利益。

    天上的鸿雁从北往南飞,是为了躲避北海的寒冷呦。

    造反起义的嘎达梅林,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利益。

    ……”

    “戴老板,您这唱的是什么啊?!”从奉天城里的第四军留守处,一路开到西顺城街和南顺城路大角交汇处的奉天第一监狱。后座上刚刚就任二科科长的戴笠,充分发扬了“一路行军一路歌”的优良传统,从头到尾唱了个没玩。引的前排的司机和警卫频频侧目,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位刚刚走马上任的戴笠,戴科长绝对值得费一番笔墨介绍一下。额头酷似伟人一般的宽大,头发如同太空植物无政府似得疯长、眉毛扫帚一样又粗又大还直接朝着两点钟方向长、黄豆粒那么大的豆豆眼像极了某两栖类动物。招风耳酷似二师兄、鼻子塌陷扁平,鼻孔朝天撅起,粗长的鼻毛华丽丽的霸气外露、颧骨突出,胡须斑斑点点的点缀在嘴唇、嘴巴撅着,牙齿地包天。三个牙齿七个方向。手长、身长脚短,罗圈腿、蛤蟆嘴,卖相上和南京的那位本尊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远,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秦漠押解着杨宇霆、常荫槐去了美国,随行的人员中也包括情报部的大当家。蓝女王去了美国,情报部这个口子也暂时由这位二科科长代理。接到命令后,显得都快淡出鸟来的曼施坦因,做出了最积极的回应。5万多人的大搬家的动静着实不小,整个北大营都跟着鸡飞狗跳。从善后工作到留守处和地下情报网的建立。大事小事头万绪。抓了勤务兵和司机的壮丁。豆豆眼的戴笠亲自上阵,大事小事一肩揽过。匆匆料理完手头的工作,瞪着一双标志性的豆豆眼,戴科长马不停蹄的赶往第一监狱。抢在部队开拔前把人捞出来。

    “呵呵。没什么这唱的就是个寂寞啊!”百无聊赖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戴笠笑呵呵的回答道。

    “……”x2

    “吱呀”一声,这辆挂着军牌的福特轿车在监狱的门前停下。门前的岗哨拂了拂,忙不迭的收起路卡。立即放行。早就得到上峰通知的监狱方面,对于前来领人的戴笠自然是一路绿灯。对着典狱长出示了一下手令和证件后,一名挎着驳壳枪的j官屁颠屁颠的在前面带路,直接把戴笠一行往牢房区引。

    “那达木德?”在狱j的陪同下,七歪八拐的好一通后,戴笠终于如愿的见到了要找的人。无视了浑浊的空气和糟糕的采光,眯着一双豆豆眼,戴笠一脸好奇的打量着里面的那位。

    “尊敬的大人,我是那达木德,您是打草原上来的吗?”浑浑噩噩中,被冷不丁的叫出了本名,这位达尔罕亲王帐下的梅林(总兵)满脸的错愕。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莫勒特图。那达木德,又名业喜,汉名孟青山。生于光绪18年(1892年),里木盟(今通辽市)达尔罕旗(今科尔沁左翼中旗)塔木扎兰屯人。光绪34年(1908年),参加了达尔罕旗旗卫队,5年后晋升为旗卫队章京,民国五年(1916年)晋升为旗卫队的扎兰(参领),民国14年被晋升为旗军务梅林(总兵)。我说的对吗?”身材矮小、其貌又不扬的戴笠,一下了车就立马收起了“放荡不羁,笑点极低”的欠抽模样,冷着一张脸不怒自威。一双绿豆一样的眯眯眼精光闪烁的打量着眼前的中年汉子,语气平淡的跟拉家常一样。但是没说一句话,对面的那达木德脸色就差上一分,最后直接是一脸不可置信的震惊,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中。

    估计这位人高马大的“套马汉子”,自己都没梳理过自己的履历。

    “草原上的雄鹰啊,请您……”

    “孟先生,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作为达尔罕亲王帐下的梅林,如果你还想拯救科尔沁草原,那么就收拾一下,我们立即出发!”

    “东方的盖世太保”、“暗杀大师”,平行时空中的戴笠名声绝对是黑的滴血,一肚子的阴狠劲同时让敌我双方都肝直颤。考虑到自己暂时离开了情报系统这个口子后,在当下暗流汹涌的环境中,扎根在东北的情报部急需一个有能力、也有魄力的人物坐镇。于是就有了戴笠的加盟了,和南边的本尊一样,继续干着自己的老本行。在人品和节操方面要强出不少,至少软禁人妻搞破鞋什么的,是不可能在发生了。

    有眼色也有能力,有热血也有担当,从这几点来看,戴笠还是很欣赏这个大汉的。但是欣赏归欣赏,公事还是要办的,戴笠可不打算因为这个而影响到自己的节奏。两人所处的地位和本钱,都决定了这次谈话的主导权是在戴笠手上。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情报系统的孟青山来说,开场时的那一段履历就足够震撼的了。在心理压力下,潜意识的变了称呼,把姿态放的更低了。

    满意的捕捉到态度上的变化,玩惯了欲擒故纵的戴笠,当下就是一个大大的画饼送上,勾的孟青山是心痒难耐。点到即止。没等孟青山再问,扭头就走,只留下一个来去如风的背影。

    “老板,咱们这样能成吗?就这么一个人,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着身后叮叮当当的金属声,戴笠身边的警卫员忍不住问道。

    “部长亲自点名要的人,自然有他的神奇之处,等着看就是!啧啧,倒是一个好汉子,放心。他没得选!走了。咱们也收拾一下,准备开拔!对了,立即密电部长,就说人咱们已经捞出来了。接下来。就要看部长的了。”紧了紧身上的马裤呢大衣。戴笠咧着嘴。晒了一下八颗牙齿,胸有成竹。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这年月的牧民,那就是穷!如果非要再加上一个字。那就是苦!

    清季末年,随着国力的衰败,西方殖民势力大量的涌入。为了抵御沙皇俄国对东北的进一步侵略,满清政权开始大力开发满蒙草原,从关内大量的引入人口充实边疆。辛亥革命爆发后,北洋政府也继续遵循了这一政策,并且在1914年2月由内务、农商、财政等部及蒙藏事务局等多部门联合,联合制定《禁止私放蒙荒通则》和《垦辟蒙荒奖励办法》。准备在前朝的基础上,准备进一步扩大垦荒范围。

    1916年,身为蒙疆经略使的老张开始着手实施,将关内地区大量的闲散人口一举迁移到了关外地区。大大的充实了东北三省的人力资源,对于地广人稀的尴尬境况也有不小的改善。有了足够的人力资源后,老张就和与常住奉天的达尔罕亲王共同商定了开垦草原的计划。首当其冲的就是达尔罕旗的草原,到1928年该旗四分之三的土地被放垦,牧场缩小了近一半,草场的缩减导致了牧民不得不背井离乡,为牛羊寻找新的草场。1929年元月,就在改旗易帜后不久,继承老张衣钵的张学良继续执行开垦蒙旗土地的计划。也是在这一大背景下,作为达尔罕旗的噶达,孟青山迅速联络了旗内一众有识之士,共同发起“独贵龙运动”。面向所有的牧民,请所有情愿的人都在纸上围着一个圆圈签名以隐藏领头人,亲自去奉天向达尔罕亲王请愿。

    对于草原民族来说,牛羊就是既是财产也是赖以为生的保障。早在成吉思汗时期,就有明确的律法来保护草地。在此后的几百年里,蒙古的各部落在草原的问题上一向是不敢越雷池。在这样的基础上,中央政权对于草原的开垦无疑是从根本上动摇了草原民族生存的根本。可以说,农耕和游牧之间的冲突,从一开始就是尖锐的对立。再加上满蒙之间越来越大的嫌隙,在沙俄等西方势力的煽动下,蒙疆地区冲突不断。从1904年的白音大赉,再到后来的牙仟、陶克陶胡等,这些被煽动起来的蒙匪,使得蒙疆基本处于一个烽火处处的状态(老张当年就是靠着清剿蒙匪白音大赉起家的)。农耕和游牧之间的冲突,在西方势力的诱导下,在无形中也渐渐的朝着民族对立的方向发展,直接助长了分裂势力的滋长。而相应的,为了抵御分裂势力的滋长,奉天当局也更加不遗余力的增加开垦规模,慢慢的陷入到一个死循环里。

    在外蒙地区已经易手的情况下,进驻蒙疆的第四军一方面要直接面对苏俄的军事压力,另一方面还要顾着不稳定的后方,当真是压力山大。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老张父子早就已经已经把“武”做到了极致,在东北军的强压下,尖锐的矛盾暂时性的被掩盖。再加上德高望重的达尔罕亲王的周旋,草原上基本还维系着脆弱的平衡,但是可以预见,这样的平衡绝对不会长久。借着这一次“独贵龙”运动,手里握着不少好牌的蓝兰,琢磨着是不是能通过合作、兼并的方式,来一个收心之策。毕竟,这会达尔罕亲王在蒙疆地区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再加上孟青山还没死,在草原上的影响力还没上升到英雄的地步。

    当真是不早也不晚,时机刚刚好。

    济南事变中,从仲宫镇一路打到济南,第四军在尸山血海中打出来的招牌可谓是“血亮”。一个军7万多人再加上46架战斗机和200多门100毫米以上的重炮,直面数据上还是相当可观的。就算是对上远东军区的十万陆军,抛开兵员素质不提,在装备和兵力上至少还有一战之力。更加不用说手里还握着系统这么一个大杀器,靠着那些储量丰富的地下矿藏,在中东路时间前再来一次大暴兵也不是不行。从纸面上看,这点实力完全可以对整个内蒙形成有效的威慑。

    有了这样的前提,从经济、医疗等民生方面对内蒙进行经营,也成了可能。要制造在这一次的谈判项目里,作为民用工业的纺织厂突兀的夹杂在一大堆军事项目里。反正世界性的经济大萧条(见注释1)就在眼前了,就算是没有奉天方面的拨款,这些预料中的横财也足够支撑这一次的败家之旅。

    注释1:1929年10月,华尔街的股市暴跌,三天之内损失了100亿美元。世界性的经济大萧条由此到来,而身处中心点的美国,在罗斯福新政后,一直到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前才真正的摆脱了大萧条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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