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生的,我与你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不对,那样太过狗血,上帝自然不允许。而且解释不了为什麽非把粉丝女塞给你。”

    将问题抛出,却得不到陈风的回应。

    这人好像越是遇事越要冷静开车。

    无言的冷静到底还是传染了我,我深吸口气,勉强安抚莫名狂跳的心。

    “去哪里?”

    “吴强公司,他昨晚发消息来,好像有事。”

    陈风漂亮得在路上掉了个头。

    “萧少,侧面进攻的方式行不通。你那位老伯才是所有事情的源头。”

    在我以为到公司前他都不会与我说话时,陈风却倏然开口。

    我沈默以对。

    心知陈风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见不到老伯,疑云不散,始终雾霾重重,笼盖四野。

    尚未开口,陈风又道:“这事我无能为力,只能你想办法。只是你得答应我,不要独断专行。”

    独断专行?这个词可不像褒义。

    我皱眉,有些不满。

    陈风一笑:“你要我给你交代,你不也得给我?”

    是凡事都要与他商量的意思吗?

    想起自己的蛮横任性,硬要在他的“生意”里插上一脚,我低头不语。

    半天才道:“知道了。”

    陈风的声音柔和:“你是麻烦体质,不得不防。”

    “不,风哥,”我抗议,“遇到你之後才起得化学反应。这二十五年来,我从未有血光之灾。”

    到了吴强公司,老板又在和姑娘调情──

    又是那一位,这回陈风撞上了,她消失得比上次遇到我时更快。

    吴强正要作笑,见著陈风的脸色又僵了回去。

    在这边的世界陈风一贯温和谦卑,受到欺辱仍保持微笑与克制。

    当他眼神一沈,撕下伪装,差不多所有人都会吓一跳。

    首当其冲的是我,还有那位演戏的“弟弟”。

    现在是吴强,同为受害者,我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陈风只是皱眉,一句话未说。

    吴强已然硬著两颊肌肉笑不出来,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

    “吴经理,在拍拖。”

    不管别人信不信,总之我是不信。

    给吴强找台阶不容易,但好歹,他帮过我。

    陈风的口气其实很平和,但听者却觉得阴恻恻:“哦,正经拍拖啊……”

    看著吴强的发角有汗,他又看我一眼。

    我岔开话题:“吴强,找我们什麽事?”

    吴强如蒙大赦,躲到办公桌後,从抽屉里取出两张精致信封,递给我和陈风,一人一张。

    “我们的戏入围了,小陈自然进了最佳男角候选单。这是後天的颁奖礼,参加吧。”

    我接过邀请函不胜唏嘘,这本是杜宇遵照罗爵士旨意带来的戏。

    两天无事,罗爵士带来话,资金筹措得差不多了,加上组建剧组等各种杂事,两三个月後可以开拍。

    他是笃定陈风能拿奖。

    陈风对获不获奖一事全然兴致欠奉,相比较,他对如何虐待我更上心。

    肆无忌惮得嘲笑我当初心血来潮学的搏击是花架子。

    对,真是。

    马姨妈还在住院,情况还算稳定,算是好事一桩。

    妤萱来找我聊天也发生在那两天中的一天晚上。

    那天陈风不在,他们地盘大哥大姐们似乎除了武力对抗外,还是偶尔有和平谈判的时候。

    姚丽华和老蔡头也去了。

    我……呃,“红绿刺蝟”私下找我说最好别去,省得诸方老大拿私事挤兑陈风。

    即便不说,我也大抵知道混道上的人崇尚阳刚。

    女子也英豪。

    他们有种神奇的看法,迷恋上同性的男子都是娘娘腔。

    这观点对女性不适用。

    我当然不愿在任何地方有损陈风的威严。

    大丈夫能屈能伸,没必要的时候无谓强出头。

    就是这麽跟陈风说的,但他却并不懂我的苦心。

    “这里谁不知道你是我的,有避嫌的必要?”

    “知道和亲眼所见不是一回事。我不想抢你风头。”

    我吻吻他的嘴,笑道,“我比你帅,承认吧。”

    陈风不再说说什麽,回我一吻,带著“红绿刺蝟”和姚丽华离开。

    虽然并不愿承认,但我多少有些沮丧,缩在房间里随意玩著网游。

    妤萱就是这时候找来。

    她已与初见时不同,姚丽华包办了她的著装打扮,此刻的她,衬衫外套稍大的羊绒衣,深色厚牛仔裤,与正常人家十六岁少女并无太多不同。

    开门见山:“水寒哥,你要帮我。我要赚钱。”

    我哑然无语,看著这少女嘟嘴的模样。

    在姚丽华的手下,妤萱甚至连整个气场都变了。

    初见时候散发於这未完全发育成熟身体内的诱惑,属於半熟少女特有的性感,竟然已经荡然无存。

    即便带著这样的她去见罗爵士,可能也勾不起那老白种马的兴趣。

    “余余和圆圆都可以每天晚上出去做到快天亮,为什麽我不可以?还有,她们难道不是这院里的人麽,陈风和姚丽华却可以视而不见,却对我百般刁难,难道就是因为亲妈不同?”

    连珠炮似的问题打得我头都疼了。

    但面对怒气冲冲的妤萱,我还是觉得自己该说些什麽才好。

    “并不是这样的……”

    说了这麽一句话後,我招呼妤萱坐下,脑子里,其实仍然呈乱麻状。

    “余余要为了父母跟哥哥,这事,别人是帮不了的。”

    血缘有时候是种天生的原罪,要挣脱还是要怎样,谁都代替不了。

    有人凉薄至生养父母皆可抛弃,承袭血脉的亲儿女亦能牺牲,但有人就是做不来,无论血亲多麽恶劣糟糕。

    只是这话如何跟妤萱说?

    为亲生父亲卖与他人以偿赌债,我想换了是我,怕是六十岁都忘不掉,何况十六岁。

    我字斟句酌:“你……对陈风和姚丽华来说,就是他们的小妹妹。长兄长姐的,他们总不能看走上比他们更狭窄的路。不一样的啊。”

    妤萱到底也不是笨人,

    只是也倔强:“我不要这样的区别对待。我不要他们对我好。水寒哥,你觉得我去找罗爵士,要他帮做个小演员,可不可以?”

    这,我还真说不出到底是可行不可行。

    但想著,总比她跟余余跑去做那种生意拍那种片来得强。

    我点点头道:“我会帮你问问看。”

    不过顺水推舟罢,我联系了吴强和罗爵士,他们都答应若有戏份不重要的临时少女演员,妤萱可以胜任。

    当时不过举手之劳,谁曾想在日後?

    ☆、(60)

    将妤萱带给吴强,陈风不反对。

    但罗爵士则让他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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