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楚希芸、安平跟着送嫁去京城，崔灼、许清岩留守南阳。
楚希芸对给安华锦回京送嫁这件事儿不排斥，笑着挽着她的手说，“表姐，你嫁去了顾家，又要让大皇兄废除南阳军百年军制，没了军事牵扯，你不会一直都待在京城吧？”
“不会。”安华锦摇头，“每年还是要回南阳住最少两三个月的，我那一院子的梅花，可不能无人观赏。”
楚希芸吐吐舌，“我还想说你若是不回南阳，你的院子我就霸占了呢。”
安华锦好笑，心想着，姑姑还想把你嫁给江云致呢，你怕是霸占不着。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她这个表妹的姻缘，她不想从旁插手，毕竟关于她一辈子的幸福。
姑姑和她给了她回京的理由，江云致若是出手，让她能够留在京城，嫁给他，那就是一桩姻缘，若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留在京城，那就要回南阳后好好地费一番心好好的给她选选了。
从南阳出发，走了十日，这一日，来到了京城。
楚砚的府邸还在，安华锦直接住进了楚砚的府邸，等着两日后，从七皇子府出嫁。
大婚前是不能再见了，所以，顾轻衍安顿好安华锦，从七皇子府离开时，还有些依依不舍，抱着安华锦好一会儿不松手，“等着我来迎亲。”
安华锦揶揄他，“就两日而已，我又不会跑了，你至于吗？”
“至于的。”顾轻衍吻了吻她脖颈，“一日都不想看不见你。”
安华锦好笑，想起初见，好好的顾七公子，看看被她祸害的，这般黏人了。
从七皇子府的内院出来，还没走出门口，就碰到了宫里的在楚贤身边伺候的公公，那公公见了顾轻衍，连忙见礼，“哎呦，顾大人，好久不见啊。”
顾轻衍笑，“是啊，公公是来宣七殿下入宫？”
“不是，是陛下来了，如今正在七殿下的书房，老奴是奉陛下的命，来请您过去。”
顾轻衍点头，随着这位公公，去了楚砚的书房。
楚贤与楚砚兄弟二人已说了半天的话，楚贤还记着当初楚砚从漠北离开时径自做了决定的气，指着楚砚，想骂，又骂不出来，想怒，早已怒过了，如今见到人，也怒不起来了，最后，只能无奈地一叹，对楚砚道，“你啊，你就仗着你是我七弟吧！”
楚砚笑，“多谢大哥海涵。”
他倒是没喊陛下惹楚贤生气。
一句大哥，让楚贤的气消失殆尽，于是，兄弟二人和睦异常，聊了许多。顾轻衍来到时，二人已聊到了南阳军，楚贤正听楚砚说安华锦建议废除南阳军百年军制，撤销南阳王府总兵之事。
楚贤脸上的笑收起，正在琢磨，见顾轻衍来了，对他问，“怀安，你是什么意见？”
顾轻衍拱手，“小郡主说的是。”
楚贤瞥他，“小郡主说什么，你怕都说是。”
顾轻衍失笑，也不反驳，因为楚贤说的对。
楚贤道，“废除南阳军百年军制是可以，但是撤销南阳王府总兵之事，就罢了。有南阳王府，才有如今的大楚，爵位世袭更替，就给宁儿吧。”
楚砚摇头，“表妹说，宁儿不承袭爵位。外祖父逝世前，表妹与他二人已商量好，所以，表妹才一直没给宁儿请封世子。”
楚贤沉下脸，“不行，南阳王府必须世袭爵位，安家为大楚建功立业，岂能连个爵位都不要？宁儿是启辰的孩子，这南阳王府的爵位，非他莫属。我本来想问过小郡主后，直接给他封王，但考虑他年少，就先封世子吧，十六岁再封王，承袭南阳王府爵位，此事没的商量。”
楚砚闻言看了顾轻衍一眼。
顾轻衍笑笑，“既然陛下坚持，那就听陛下的。”
楚贤面色稍好，又对楚砚道，“南阳军中，都已论功行赏，但还有七弟你的，我打算封你为安王。你不愿待在京城，那么，我就将你的封地划在距离南阳最近的落雁山十二城。安王府就建在南阳城。”
楚砚立即说，“皇兄，十二城作为封地，太多了。”
“你别推辞。”楚贤道，“你不待在京城，我也要让你衣食无忧。你总不能让宁儿的南阳王府养母亲的老，我多给你封地，你替我多多孝敬母后。”
楚砚无奈，“就算没封地，我也能让自己和母后衣食无忧。”
“总之你听我话就是了，否则，这皇位，还是你来坐？”楚贤祭出杀手锏。
楚砚闭了嘴。
顾轻衍含笑看着兄弟二人，史官会记下这一日，后世人读史书，怕是也要感慨谁说天家无亲情？
这一日，君臣三人聊到天黑，楚贤才启程回宫。
顾轻衍临出七皇子府门时，还想折回去看安华锦，被楚砚给拦住，绷着脸说，“母亲说了，大婚那日再见，你得好好让表妹养养气色，从战事后，她一边养伤一般处理战后事宜，后来你又急着大婚过文书六礼，如今又舟车劳顿十多日，她还未曾好好歇着，今日我看她下车时，脸色都有些疲惫。”
顾轻衍顿时惭愧了，他喜欢日日黏着安华锦，但也不是不心疼，认错态度良好，“表兄说的是，我不去扰她了，让她休息吧。”
楚砚这才满意，摆摆手，关上了七皇子府的大门。
顾轻衍哪里还敢再生出不舍？自然是没了脾气，回了顾家。
第九十九章 上门（一更）
安易宁正坐在家里等着顾轻衍回府。
见顾轻衍回来，安易宁蹬蹬蹬跑上前，拽住他衣袖，仰着脸问，“小姑父，我小姑姑可还好？”
“嗯，她有些累了，在七殿下府里歇下了。”顾轻衍道。
安易宁乖巧地点头，“我很想小姑姑，本来想今日去看她，但兰姨说小姑姑舟车劳顿，一定很累，不如让她今日歇着，我们明日再去见。”
“嗯，你们是对的。”顾轻衍摸摸安易宁的头。
安易宁跟着他进屋，小大人一般地将顾家在京城筹备的大婚之事简略地跟顾轻衍说了说，然后，他又提起了王岸知与顾墨兰以及沈远之与楚思妍，唏嘘不已，“小姑父，您说，他们是不是决定自己的婚事儿也太草率了？”
顾轻衍笑，“有点儿。”
安易宁小声说，“我猜测，是不是因为与南梁的议和定了二十年，所以，他们一个个的都赶着大婚生孩子养大将来打仗？所以，才随便抓一个成婚？”
顾轻衍嘴角抽了一下，看着安易宁慢慢的求知欲的小眼神，笑着解释，“倒也不全是，长宁郡主去年在南阳待了近一个月，与沈小将军熟悉，而六表兄与我妹妹……”
“我知道，兰姨以前一直喜欢王六公子，王六公子不求娶，所以，她要嫁给别人。”安易宁道，“如今兰姨的婚事儿出了问题，王六公子回京后又急着求娶了……哎，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顾轻衍看着安易宁，忽然有点儿忧愁，好好的一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被他给教导成精了，若是长大了，又会如何？以后，安儿会不会怪他？
安华锦的确很疲惫，这一日，住进了七皇子府后，早早就困的歇下了，且一觉睡到了晌午。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大亮的天色，愣了好一会儿，才披衣下床，穿戴妥当，出了房门。
外间，安易宁、顾墨兰、楚思妍、楚希芸等人在坐着说话。
见她出来，安易宁立即跑上前，一把抱住她，“小姑姑。”
安华锦摸着他的头笑，“又长高了啊。”
安易宁点点头，自诩已是大人了，没好意思抱太久，松开安华锦，看着她，“小姑姑，你很累吗？我听说你从昨日进了这府里，一直睡到现在，怎么脸色还是看着不太好的样子？”
顾墨兰也站起身，打量安华锦，“嫂子，你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没事儿，就是这一个月来，又是养伤又是处理事情，有些劳累，如今歇下来，才有些疲惫，再歇两日就好。”安华锦笑笑，打趣地看着顾墨兰，“如今得偿所愿了啊。”
顾墨兰脸一红。
她近来一直有些恍惚，如今才缓过劲儿来觉得真实了，若是顺利嫁给魏书，她也会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再也不想他，但是偏偏，与魏书的婚事儿出了问题，而他回京求娶，她至今都不太敢置信是怎么答应下来的。
不过，答应下来后，她也没后悔，就是有些感慨，六表兄真与以前不同了。
“还有我呢，小安儿，你没看到我吗？”楚思妍凑上前，抱着安华锦蹭蹭，“我要嫁去南阳，以后，就能时常找你玩了啊。”
安华锦好笑，“你这么一个大活人，我怎么就看不见？沈远之给你下聘的聘礼，还是我帮着给准备的呢。”
楚希芸嘻嘻地笑，“我最喜欢你了。”
“别，不用，你最喜欢沈远之就行了。”安华锦也是好奇，“你是怎么让他答应的？”
去年，她从京城回南阳后，与沈远之提了一句，那时候，他跟当耳旁风似的，心里眼里只有打仗，哪里还管婚事儿不婚事儿。
“我就问他，想不想娶，给他三日，他若是不想娶，我就问问苏含，苏含也不想娶，我就让我哥哥从明年的新科举子里给我选一个长的好看又俊俏的寒门学子。”
安华锦：“……”
“他后来就咬牙答应了。”楚思妍乐不可支。
安华锦听着也好笑。
楚思妍转过头，对楚希芸说，“如今就剩你了哦。”
楚希芸看着她满脸神采，故意打击她，“表姐要嫁进顾家，以后，多半时候，要生活在京城，而沈小将军呢，没有重大事情，是不会轻易来京的。你怎么时常找表姐玩啊！”
楚思妍：“……”
她瞪眼，“她在京城住，我也可以回娘家住啊，她回南阳，我也回南阳呗。”
楚希芸气笑，“你是嫁给沈远之，不是嫁给表姐。”
楚思妍小手一挥，“那没什么关系，反正，无论是京城，还是南阳，能跟小安儿时常凑在一起玩，我就开心。”
楚希芸：“……”
行吧，你开心就好。
楚思妍瞧着楚希芸，忽然神神秘秘地说，“我听我哥哥说，江小侯爷对你……”
她话音还未落，外面有人来禀告，“小郡主，江小侯爷来了，说想与三公主见一面，七殿下允了。”
安华锦挑了一下眉，看向楚希芸。
楚希芸愣住了。
她去年是听安华锦提过江云致问过她之事，不过她觉得，问一嘴，也不能代表什么，倒是没想到，他今日堂而皇之地来了她哥哥的府邸这般直接地找她。
她脸色变幻了下，有点儿挣扎，不知该见还是不该见。
楚思妍哈哈大笑，“哎呦，京城一桩桩的喜事儿，让江云致也坐不住了呢。”她说着，推楚希芸，“还坐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楚希芸坐着不动，有点儿踌躇，看着安华锦，“表姐……”
“怎么？你怕什么？难道你去见男人，还要小安儿跟着不成？”楚思妍翻白眼，“楚希芸，你可真有出息。喜欢男人就搞定，不喜欢就拒绝呗！”
楚希芸：“……”
她伸手指着楚思妍，“我没你这么厚脸皮。”
楚思妍哼了一声，“脸皮薄有什么用？找男人是一辈子的事儿，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坑了自己，没地儿哭去。”
话落，她转向顾墨兰，“是吧？你看看顾九，她若是死要面子，如今哪儿会等着待嫁王六公子？那么耀眼的人，长的又那么好看，多少人如今羡慕她。”
顾墨兰哭笑不得，“你们说话，别扯上我。”
她与六表兄的事儿，没法对旁人道个详细，但她也的确当日是豁出去才答应了他，就是不想自己看着他娶她人落个后悔和遗憾，他给了机会，她就死死抓住。
安华锦好笑，对楚希芸道，“从南阳出发前，姑姑与我私下说话，也提了若是江小侯爷待你真心，她也不想你错过，我以后也要大半时间待在京城，小半时间回南阳，无论是京城，还是南阳，路途虽然远，但也不是就固定死了，毕竟，人是活的，大不了两地走动。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去与他聊聊。诚如思妍所说，喜欢就嫁，不喜欢，就拒绝，也没人逼你，端看你自己。”
楚希芸对给安华锦回京送嫁这件事儿不排斥，笑着挽着她的手说，“表姐，你嫁去了顾家，又要让大皇兄废除南阳军百年军制，没了军事牵扯，你不会一直都待在京城吧？”
“不会。”安华锦摇头，“每年还是要回南阳住最少两三个月的，我那一院子的梅花，可不能无人观赏。”
楚希芸吐吐舌，“我还想说你若是不回南阳，你的院子我就霸占了呢。”
安华锦好笑，心想着，姑姑还想把你嫁给江云致呢，你怕是霸占不着。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她这个表妹的姻缘，她不想从旁插手，毕竟关于她一辈子的幸福。
姑姑和她给了她回京的理由，江云致若是出手，让她能够留在京城，嫁给他，那就是一桩姻缘，若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留在京城，那就要回南阳后好好地费一番心好好的给她选选了。
从南阳出发，走了十日，这一日，来到了京城。
楚砚的府邸还在，安华锦直接住进了楚砚的府邸，等着两日后，从七皇子府出嫁。
大婚前是不能再见了，所以，顾轻衍安顿好安华锦，从七皇子府离开时，还有些依依不舍，抱着安华锦好一会儿不松手，“等着我来迎亲。”
安华锦揶揄他，“就两日而已，我又不会跑了，你至于吗？”
“至于的。”顾轻衍吻了吻她脖颈，“一日都不想看不见你。”
安华锦好笑，想起初见，好好的顾七公子，看看被她祸害的，这般黏人了。
从七皇子府的内院出来，还没走出门口，就碰到了宫里的在楚贤身边伺候的公公，那公公见了顾轻衍，连忙见礼，“哎呦，顾大人，好久不见啊。”
顾轻衍笑，“是啊，公公是来宣七殿下入宫？”
“不是，是陛下来了，如今正在七殿下的书房，老奴是奉陛下的命，来请您过去。”
顾轻衍点头，随着这位公公，去了楚砚的书房。
楚贤与楚砚兄弟二人已说了半天的话，楚贤还记着当初楚砚从漠北离开时径自做了决定的气，指着楚砚，想骂，又骂不出来，想怒，早已怒过了，如今见到人，也怒不起来了，最后，只能无奈地一叹，对楚砚道，“你啊，你就仗着你是我七弟吧！”
楚砚笑，“多谢大哥海涵。”
他倒是没喊陛下惹楚贤生气。
一句大哥，让楚贤的气消失殆尽，于是，兄弟二人和睦异常，聊了许多。顾轻衍来到时，二人已聊到了南阳军，楚贤正听楚砚说安华锦建议废除南阳军百年军制，撤销南阳王府总兵之事。
楚贤脸上的笑收起，正在琢磨，见顾轻衍来了，对他问，“怀安，你是什么意见？”
顾轻衍拱手，“小郡主说的是。”
楚贤瞥他，“小郡主说什么，你怕都说是。”
顾轻衍失笑，也不反驳，因为楚贤说的对。
楚贤道，“废除南阳军百年军制是可以，但是撤销南阳王府总兵之事，就罢了。有南阳王府，才有如今的大楚，爵位世袭更替，就给宁儿吧。”
楚砚摇头，“表妹说，宁儿不承袭爵位。外祖父逝世前，表妹与他二人已商量好，所以，表妹才一直没给宁儿请封世子。”
楚贤沉下脸，“不行，南阳王府必须世袭爵位，安家为大楚建功立业，岂能连个爵位都不要？宁儿是启辰的孩子，这南阳王府的爵位，非他莫属。我本来想问过小郡主后，直接给他封王，但考虑他年少，就先封世子吧，十六岁再封王，承袭南阳王府爵位，此事没的商量。”
楚砚闻言看了顾轻衍一眼。
顾轻衍笑笑，“既然陛下坚持，那就听陛下的。”
楚贤面色稍好，又对楚砚道，“南阳军中，都已论功行赏，但还有七弟你的，我打算封你为安王。你不愿待在京城，那么，我就将你的封地划在距离南阳最近的落雁山十二城。安王府就建在南阳城。”
楚砚立即说，“皇兄，十二城作为封地，太多了。”
“你别推辞。”楚贤道，“你不待在京城，我也要让你衣食无忧。你总不能让宁儿的南阳王府养母亲的老，我多给你封地，你替我多多孝敬母后。”
楚砚无奈，“就算没封地，我也能让自己和母后衣食无忧。”
“总之你听我话就是了，否则，这皇位，还是你来坐？”楚贤祭出杀手锏。
楚砚闭了嘴。
顾轻衍含笑看着兄弟二人，史官会记下这一日，后世人读史书，怕是也要感慨谁说天家无亲情？
这一日，君臣三人聊到天黑，楚贤才启程回宫。
顾轻衍临出七皇子府门时，还想折回去看安华锦，被楚砚给拦住，绷着脸说，“母亲说了，大婚那日再见，你得好好让表妹养养气色，从战事后，她一边养伤一般处理战后事宜，后来你又急着大婚过文书六礼，如今又舟车劳顿十多日，她还未曾好好歇着，今日我看她下车时，脸色都有些疲惫。”
顾轻衍顿时惭愧了，他喜欢日日黏着安华锦，但也不是不心疼，认错态度良好，“表兄说的是，我不去扰她了，让她休息吧。”
楚砚这才满意，摆摆手，关上了七皇子府的大门。
顾轻衍哪里还敢再生出不舍？自然是没了脾气，回了顾家。
第九十九章 上门（一更）
安易宁正坐在家里等着顾轻衍回府。
见顾轻衍回来，安易宁蹬蹬蹬跑上前，拽住他衣袖，仰着脸问，“小姑父，我小姑姑可还好？”
“嗯，她有些累了，在七殿下府里歇下了。”顾轻衍道。
安易宁乖巧地点头，“我很想小姑姑，本来想今日去看她，但兰姨说小姑姑舟车劳顿，一定很累，不如让她今日歇着，我们明日再去见。”
“嗯，你们是对的。”顾轻衍摸摸安易宁的头。
安易宁跟着他进屋，小大人一般地将顾家在京城筹备的大婚之事简略地跟顾轻衍说了说，然后，他又提起了王岸知与顾墨兰以及沈远之与楚思妍，唏嘘不已，“小姑父，您说，他们是不是决定自己的婚事儿也太草率了？”
顾轻衍笑，“有点儿。”
安易宁小声说，“我猜测，是不是因为与南梁的议和定了二十年，所以，他们一个个的都赶着大婚生孩子养大将来打仗？所以，才随便抓一个成婚？”
顾轻衍嘴角抽了一下，看着安易宁慢慢的求知欲的小眼神，笑着解释，“倒也不全是，长宁郡主去年在南阳待了近一个月，与沈小将军熟悉，而六表兄与我妹妹……”
“我知道，兰姨以前一直喜欢王六公子，王六公子不求娶，所以，她要嫁给别人。”安易宁道，“如今兰姨的婚事儿出了问题，王六公子回京后又急着求娶了……哎，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顾轻衍看着安易宁，忽然有点儿忧愁，好好的一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被他给教导成精了，若是长大了，又会如何？以后，安儿会不会怪他？
安华锦的确很疲惫，这一日，住进了七皇子府后，早早就困的歇下了，且一觉睡到了晌午。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大亮的天色，愣了好一会儿，才披衣下床，穿戴妥当，出了房门。
外间，安易宁、顾墨兰、楚思妍、楚希芸等人在坐着说话。
见她出来，安易宁立即跑上前，一把抱住她，“小姑姑。”
安华锦摸着他的头笑，“又长高了啊。”
安易宁点点头，自诩已是大人了，没好意思抱太久，松开安华锦，看着她，“小姑姑，你很累吗？我听说你从昨日进了这府里，一直睡到现在，怎么脸色还是看着不太好的样子？”
顾墨兰也站起身，打量安华锦，“嫂子，你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没事儿，就是这一个月来，又是养伤又是处理事情，有些劳累，如今歇下来，才有些疲惫，再歇两日就好。”安华锦笑笑，打趣地看着顾墨兰，“如今得偿所愿了啊。”
顾墨兰脸一红。
她近来一直有些恍惚，如今才缓过劲儿来觉得真实了，若是顺利嫁给魏书，她也会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再也不想他，但是偏偏，与魏书的婚事儿出了问题，而他回京求娶，她至今都不太敢置信是怎么答应下来的。
不过，答应下来后，她也没后悔，就是有些感慨，六表兄真与以前不同了。
“还有我呢，小安儿，你没看到我吗？”楚思妍凑上前，抱着安华锦蹭蹭，“我要嫁去南阳，以后，就能时常找你玩了啊。”
安华锦好笑，“你这么一个大活人，我怎么就看不见？沈远之给你下聘的聘礼，还是我帮着给准备的呢。”
楚希芸嘻嘻地笑，“我最喜欢你了。”
“别，不用，你最喜欢沈远之就行了。”安华锦也是好奇，“你是怎么让他答应的？”
去年，她从京城回南阳后，与沈远之提了一句，那时候，他跟当耳旁风似的，心里眼里只有打仗，哪里还管婚事儿不婚事儿。
“我就问他，想不想娶，给他三日，他若是不想娶，我就问问苏含，苏含也不想娶，我就让我哥哥从明年的新科举子里给我选一个长的好看又俊俏的寒门学子。”
安华锦：“……”
“他后来就咬牙答应了。”楚思妍乐不可支。
安华锦听着也好笑。
楚思妍转过头，对楚希芸说，“如今就剩你了哦。”
楚希芸看着她满脸神采，故意打击她，“表姐要嫁进顾家，以后，多半时候，要生活在京城，而沈小将军呢，没有重大事情，是不会轻易来京的。你怎么时常找表姐玩啊！”
楚思妍：“……”
她瞪眼，“她在京城住，我也可以回娘家住啊，她回南阳，我也回南阳呗。”
楚希芸气笑，“你是嫁给沈远之，不是嫁给表姐。”
楚思妍小手一挥，“那没什么关系，反正，无论是京城，还是南阳，能跟小安儿时常凑在一起玩，我就开心。”
楚希芸：“……”
行吧，你开心就好。
楚思妍瞧着楚希芸，忽然神神秘秘地说，“我听我哥哥说，江小侯爷对你……”
她话音还未落，外面有人来禀告，“小郡主，江小侯爷来了，说想与三公主见一面，七殿下允了。”
安华锦挑了一下眉，看向楚希芸。
楚希芸愣住了。
她去年是听安华锦提过江云致问过她之事，不过她觉得，问一嘴，也不能代表什么，倒是没想到，他今日堂而皇之地来了她哥哥的府邸这般直接地找她。
她脸色变幻了下，有点儿挣扎，不知该见还是不该见。
楚思妍哈哈大笑，“哎呦，京城一桩桩的喜事儿，让江云致也坐不住了呢。”她说着，推楚希芸，“还坐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楚希芸坐着不动，有点儿踌躇，看着安华锦，“表姐……”
“怎么？你怕什么？难道你去见男人，还要小安儿跟着不成？”楚思妍翻白眼，“楚希芸，你可真有出息。喜欢男人就搞定，不喜欢就拒绝呗！”
楚希芸：“……”
她伸手指着楚思妍，“我没你这么厚脸皮。”
楚思妍哼了一声，“脸皮薄有什么用？找男人是一辈子的事儿，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坑了自己，没地儿哭去。”
话落，她转向顾墨兰，“是吧？你看看顾九，她若是死要面子，如今哪儿会等着待嫁王六公子？那么耀眼的人，长的又那么好看，多少人如今羡慕她。”
顾墨兰哭笑不得，“你们说话，别扯上我。”
她与六表兄的事儿，没法对旁人道个详细，但她也的确当日是豁出去才答应了他，就是不想自己看着他娶她人落个后悔和遗憾，他给了机会，她就死死抓住。
安华锦好笑，对楚希芸道，“从南阳出发前，姑姑与我私下说话，也提了若是江小侯爷待你真心，她也不想你错过，我以后也要大半时间待在京城，小半时间回南阳，无论是京城，还是南阳，路途虽然远，但也不是就固定死了，毕竟，人是活的，大不了两地走动。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去与他聊聊。诚如思妍所说，喜欢就嫁，不喜欢，就拒绝，也没人逼你，端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