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双方人数差异悬殊,佛修只凭一口气负隅顽抗。

    只要男人一步入混战那他们就再无反转余地,酒将深知如此,咬紧牙关忽然爬了起来,双手死死抱住了男人的腿脚——

    男人皱眉,嘴角因愤怒而抽搐了一下,然后蹲身攥住了他的头皮,一双大手捏着他的脑袋!

    酒将剧痛大喝一声:“啊——”

    有弟子拼死上前,金线抽上他的身,控制住了男人的双手双脚。

    很快就有越来越多的弟子从四面将金线抽出绑住男人腿脚,他们动作默契至极,尽管身负重伤也毫不迟疑,手下一收,将男人用金线控制着栽倒在地。

    男人吃了一口雪,吐了出来,狠狠一闭眼,再睁开眼双手关节一阵响动,周身真气流转逼于双手双脚。

    酒将大喊一声:“跑!”

    不足须臾间,只听一声声崩裂声——那金线竟然被直接挣断了!

    男人甩开一身碎裂的金线,站起身来动了动脖子,一阵‘嘎嘣’地关节声音。

    酒将再无一丝余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自己,那双斧的锋芒闪着嗜血的光。

    就在此时,河岸边来了异动。

    忽然有铺天盖地的佛修从南边赶来——

    酒将松了一口气,彻底昏死过去。

    曲丛顾骑着一头羊慢慢地走来。

    男人一见到那只羊顿时脸色大变。

    “伏诛吧,”曲丛顾平淡道,“你们输了。”

    这事要从今日下午说起。

    从步入吉青起,事情就变得诡异地顺利起来。

    曲丛顾装成一个无赖纨绔,假意便要登花船。

    他大闹一通,嚷嚷着:“本少爷有钱。”然后往花船里闯,理所当然没有进去,却也知道了,这里头一定没有东西。

    这是个计。

    他们在广林城隔世楼遇见魂修,暴露行踪的就不光是魂修,也有他们。

    这些人恐怕早有提防。

    曲丛顾遇杀神,他其实只要寻一个蓝衣人,那个人少了一根手指头,是吉青城中有名的算命先生,这再好打听不过。

    蓝衣人名唤天斛,三日前出城了,连摊位都收了,根本就不在城中。

    但自从他们进了吉青,所有关于魂修武修的消息都将他们往城南引。

    曲丛顾当即发密令,将所有弟子招于吉青,兵分两路。

    此举固然险峻,可情形迫在眉睫,他左思右想也觉得再无别的可能,若是计,那他就将计就计,若不是,他也要硬闯一遭,拼他个鱼死网破。

    他也知道自己过于着急了,可是朱决云为此事谋划数年,他太想帮他做点什么了,不想在自己这头出了岔子。

    他赌吉青城中布阵就已是大半兵力,若是他们假意中计便定能直捣黄龙。

    由酒将带一百余众弟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带第二批人马前去寻天斛。

    “师父临走时曾说,三日后有人来寻,便将这锦囊赠他,他言尽于此,剩下的全凭道友造化。”他的道童正色道。

    这个人说得非常酷了,曲丛顾心惊胆战,觉得这下完了,按照话本里说的故事,恐怕还得猜灯谜,还得悟一悟。

    结果一打开,里面明晃晃的写着:“我去下村了,顺河道往南走,看见茶铺左拐。”

    曲丛顾:……

    众弟子:……

    曲丛顾一时非常茫然,觉得不会是假的吧?

    然后那个什么路都认识的少年说:“往南走,真的有一个村子。”

    曲丛顾把纸条塞进衣袖里,哭笑不得:“……算了,走吧。”

    当夜在这村中,也自然免不得一阵腥风血雨。

    天斛年岁不知几何,面貌是中年模样,从一个破旧茅草屋里走出来,在刀光剑影中一眼对上曲丛顾的视线。

    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转身便走了。

    曲丛顾心里一急,挣开战圈追上前去,一把推开了屋门。

    这一看就失了言语。

    屋里有三个人,天斛,杀神,与一个在墙角吓得瑟瑟发抖的武修——还有一只羊。

    这只羊犄角隐约发银光,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曲丛顾呼吸一顿,心猛地跳了起来。

    杀神没有眼睛,只转过头来向着他的方向:“人来了。”

    天斛道:“来了。”

    杀神道:“你既找到了,那这个畜生就归你。”

    曲丛顾吞了口唾沫,指着羊道:“就是它?”

    天斛看着挺和善的,笑呵呵道:“就是它。”

    “半月前这村中老农家出了征兆,这只羊角发银光,昼夜指向無穹山。”

    “我在百年前便已经算出了征兆将出的位置,一直就在吉青,等到了那天才守到。”

    曲丛顾问:“那武修和魂修是怎么回事?”

    天斛道:“我不能干涉凡间事,只守着它,后来武修率先找见了征兆也是他们的事,我并未阻拦。”

    “你是神。”

    “我是,”天斛随意就承认了,“占神。”

    曲丛顾心脏已经坚强得无坚不摧了,非常平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问:“那魂修又是怎么知道的?”

    天斛直接道:“他们做了买卖,钟戊拿征兆来换化德门掌门人方墨信任。”

    当头一棒,曲丛顾这连日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落实,一时失了反应。

    他隐约预料到了,却总想不应该,钟戊不该是这样的人。

    “那你们为什么……”他话还未说完。

    杀神声音好似碎石字儿撵在车轮下,听着让人非常不舒服,他打断道:“我们听命办事。”

    “听谁的命?”

    “佛祖。”杀神说。

    他说佛祖。

    听见这个名字,曲丛顾莫名其妙地浑身炸起一层鸡皮疙瘩。

    该是这样。

    他想:朱决云是听佛祖令重生,他有十世佛缘,佛祖自然偏袒他。

    天斛笑得慈爱:“虽是有这样的拂照,但你得自己找到这来才好。”

    “天道的事,难做得太过偏颇。”

    “可你也得知道,”他又说,“这天下可不止有一个朱决云。”

    “佛祖位高权重,就算看好朱决云也不能拉下脸来做得太明显,旁人可就说不准了。”

    曲丛顾敏锐发现不太对,问道:“什么意思?”

    天斛意味深长地笑了:“天上神仙那么多,难免有人手长,手就伸到了下界来。”

    神也并非真无七情六欲,左右修道者,操控神技归属,就相当于操纵了东胜神州的领头人,有了最大的附庸,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天斛道:“你有没有想过,征兆才出不足一日,钟戊如何就得知了位置?”

    曲丛顾轻轻地道:“因为有人告诉了他。”

    “对,”天斛说,“命格星君选了他。”

    当日情景忽然就浮现眼前,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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