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时至今日我终于找到了,只要削弱了你的灵力,而另一半玉在我手里,你就别想反抗一丝一毫!”

    “所以这段时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没错!”杨砾得意地扬起下巴,“从你去段家赌行,见到我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进入我的圈套了。那块血璊,是我混进去的,想必里面所困的怨灵让你没少费工夫吧?玉琥会知道你,也是我透露的消息,像你这样心软的人,一定不会放由它消散。至于那只杯子么……”他十分好笑地耸了耸肩,“当然也是我骗走的,只是没想到她竟那么好骗,真是和你一样蠢。我的镜像空间,应该还不错吧?有没有给你带来惊喜?哦,段昱欠你的钱还上了没有?真是不好意思,那些钱我就拿碧蟾来抵了,只要得了你的身体,我就可以用那些钱,寻一处永远也不会有人找到的所在,逍遥快活。”

    冉玚还想要说什么,却突然觉得脊髓传来一阵剧痛,那痛楚迅速沿着神经传遍全身,甚至比十五月圆之夜还要强烈百倍。

    杨砾便在此时松开了始终扼住他咽喉的手,冉玚失去了支撑,顿时瘫软在地,勉强用手肘撑着身体,不至于整个人趴到地上,却因为剧痛而浑身颤抖不已,口中竟开始涌出鲜血。

    便在这时,店里养着的猫突然窜了出来,朝杨砾一跃而起,却又不出意外地被他扫落一旁,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吃痛地呜呜哀鸣,弓起身子开始疯狂去扒颈间的项圈。

    杨砾看见那项圈,不禁更加眉开眼笑,摇了摇头,“冉玚啊冉玚,你我究竟是谁咎由自取?你若不缚索他,他兴许还能救你一命,现在可好了——”

    他走到冉玚面前,蹲下`身来,眼中有着报复的快意,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这滋味很好受吧?你可知道我每一次更换身体,都是这种滋味?”

    冉玚再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他并不知道对方究竟在另一半玉上动了什么手脚,周身剧痛已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呼吸变得细微而断续,心跳开始衰弱,瞳孔放大,一如人临死前的征兆。

    那不同于任何一次受创而被打回原形,他的原身没有任何要显露出来的迹象,而这一副灵力凝聚的身体也依然清晰地存在,唯独意识开始涣散,倒真的像灵魂要被从身体里抽离一般。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所谓抽离,而是魂飞魄散。

    杨砾的脸已在视野中模糊不清,但他知道,那张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得意而自喜的,唇角辨别不清的弧度,像是对他最直击灵魂的嘲讽。

    “你想过吗,冉玚,”那声音最后在一片黑暗中响起,“等你的简双珏回来,他究竟会不会发现,你的身体里住着的,已经不是你了呢?”

    珏玚(二)

    简双珏。

    那个名字像是最后一根求生的稻草,又像被引燃的导火线,一寸一寸顺着神经末梢烧进心脏,烧进只残存一丝意识的大脑。

    他从不畏死,但也绝不允许,有人用着他的身体,行着不义之事。

    手指剧烈地抽动了一下,退去的意识又全部归于己身,灵识所感知的世界重新清明起来,他再次睁开双眼,眼中已是一片血红。

    他在杨砾惊恐的注视下爬起身来,身体的疼痛在迅速退去,一切侵扰他的阴气皆化作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泉。他神情冷漠地注视着对方,仿佛高高凌驾九霄之上的神祇,在注视不自量力的渺小凡人。

    他忽而摊开手掌,掌心流转的已不是青光,而是浓郁沉重的黑气。他便用这阴气满布的手掌,掐住了杨砾的脖子,一如他刚刚对待自己那般,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按在了墙上。

    杨砾只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将自己笼罩,竟瞬间再不能动弹分毫。被对方触碰的皮肤,产生了针刺一般的奇怪触感,好像有无数细小的冰碴要往肉里扎。

    那温度几乎要将他的血液也凝结了,他扒住对方钳制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那力气大得早已超出人类的范畴,任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一定要逼我至此吗?”冉玚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上扬的尾音带了少许悲伤的颤抖。他紧紧地盯着杨砾,似乎想从他眼中得到什么能让人宽慰的答案。

    然而却什么都没能得到,又不自觉地凑近了几分,附在他耳边,一字一顿的:

    “你想要长生,是吗?”因悲痛而泛红的眼尾又沾染了报复的快意,“是吗?!”

    他说着,突然暴怒起来,手上猛然加力,手背青筋根根凸起,掌中黑色的阴气钻入对方的身体,阴冷的痛楚让杨砾的面部表情全都扭曲起来。

    “你想要长生?好,我给你!你就在这副腐朽的身体永远地长生下去吧!!”

    冉玚蓦地松开了手,杨砾便瞬间栽倒在地,痛苦地捂着喉咙,在地上打起滚来。他大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黑气钻入他颈部的动脉,又迅速沿着血液游走到全身,继而隐没不见。

    可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被某种力量彻底禁锢在了身体里,再也没有了那种可以随时离去的轻盈感觉,仿佛回到百年以前,未吃下离魂丹时,那与平常人无异的感觉。

    他绝望地瘫倒在地上,抱着求死的决心,放弃了挣扎。

    但他又明明白白地知道,冉玚不会杀他。

    冉玚缓缓地后退了一步,眼中透出难以言喻的悲怆。他深深吸气,又长长吐出:

    “为何呢?”

    将视线投向窗外的远处,茂密苍翠的叶被夏风吹得摩擦而轻响。

    “为何啊……”

    掌心浮现出一块深碧色的玉石,像是阴阳鱼的一半,玉身上也侵染了黑色的阴气,让原本象征着吉瑞的云纹,也变得不祥起来。

    “为何?”

    最后这一声像是哀叹,又像是质问,余音绕梁般在寂静的空气里回荡。

    他缓缓抬起了头,放空双眼,唇角勾起的笑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在自嘲。

    你待世人如何,世人又待你如何?

    时至今日,终于看透了,那早该看透的所谓……人心。

    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只缓缓闭上了眼,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用全部的力量爆发出一声惊动天地的大喊。

    随着那一声大喊,以他为中心,迸发出剧烈的灵力震动,逸出的青色灵气爆炸似的向外扩散,店内所有的玉器都像是产生了共鸣般发出强烈的震颤,地面也仿佛开始摇晃,屋外停留的飞鸟被惊得振翅而逃,树木颤抖,天地于此失色。

    而处于灵散中心的冉玚,却忽然抬头看向了遥远的某处,竟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清脆的玉碎之声蓦然响起。

    耀眼的白光过后,冉玚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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