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是不是劫富济贫的侠盗,刚才是不是与人大战了三百合。

    罗铭哭笑不得,应和着青哥儿,简单的洗漱了一遍,换了件干净衣服,就回来守着流烟。

    罗铭怕青哥儿吵着流烟,就说自己饿了,要青哥儿准备点吃的,青哥儿刚才听罗铭说得热闹,胸中涌起对罗铭的无限崇敬,一听这话,片刻都不耽误,蹦跳着去厨下准备。

    流烟还是没有醒来,紧闭双目,没有一丝生气。罗铭靠着床榻,坐在流烟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这一夜好险,罗铭想起来都后怕,还好他还活着,流烟也一定会活下去。

    迷糊中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罗铭立刻睁开眼睛,正要出去,蒋念白已经带着燕君虞进来了。

    君虞!罗铭急忙站起来,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确定燕君虞并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燕君虞笑道:昨晚那人已经被你拖了一晚,还伤了肩膀,哪里是我的对手,不出十招我就削中了他头上束发的簪子,吓得他不敢恋战,逃命去了。

    你们怎么遇见的?

    蒋念白道:我还没出东城,就看见燕公子朝这边来了。

    燕君虞插话道:你在京城只认得蒋大人,不来这儿找你还能去哪儿?

    这倒是实情,罗铭出不了城,也只能来蒋念白家里。

    三人在蒋念白家住下,罗铭担心那些杀手会找到这儿来,给蒋念白添麻烦,蒋念白傲然说道:我是朝廷三品命官,谁敢明目张胆的到我府里杀人?

    罗铭想想也是,这样被动也只是暂时的,他既然决定了要反击,就绝不会拖太久,他和燕君虞休整几日,就算再来刺客也能应付。

    罗铭问起燕君虞那日之事,他那晚明明记得燕君虞是从外边跳下矮墙的,也就是说他明明已经走了,却又返了回来。

    罗铭在狂喜之下未曾细想,这几日回想起来,燕君虞的行踪又让他琢磨不透。比如他明明会武,却一直表现得像个文弱书生,整日迷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比如他在罗铭说要离开时,坚持想要留在京城的原因。还有,那晚他是在刺客来之前就离开了,不放心又回草屋看看;还是在刺客来后才走,走至半路又改了主意,返回头来救他们的。还是

    这一条条说不通的地方,搅得罗铭心里烦躁,他不愿胡乱猜忌,才直接问燕君虞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君虞冷笑道:我救了你,你倒怀疑我?我不说又怎样?

    罗铭苦笑,他珍惜眼前的人,和流烟一样,他对燕君虞那份家人般的感情早已经牵扯颇深,牢牢的羁绊住了自己。

    罗铭笑道:不说就不说。我最大的把柄早就攥在你手里,你要害我也不用等到现在。

    算你明白。燕君虞顿了顿,才说道:我不会害你。至少现在不会。

    罗铭点点头,有这句话足够了,他相信燕君虞,如果这个人真要害他,只要把他不是太子的事说出去,恐怕他早被人架在火堆里烧了,根本不用费事找人来杀他。

    罗铭一拳打过去,如此我还要谢谢你?你骗得我好苦,早知道你是练家子,我也不用和那人斗得你死我活,留点精力等你救我,岂不省事。

    燕君虞闪身躲过,瞪他一眼,我救不救你,全要看小爷高不高兴。

    罗铭好笑,连声说是。

    两人守着流烟,又说了一些闲话,这话题就此揭了过去,罗铭也没在此事上多纠缠。

    第14章:结义

    又过了一日,流烟才醒来。众人欢喜异常,青哥儿连蹦了几个高儿。

    人虽然醒了,只是他身上的伤口一直不好,总不结痂,还时常发热,一烧起来身上滚烫滚烫,神志也是一时清醒一时模糊,罗铭心里发急,衣不解带的守在流烟床榻边,更衣换药,全都亲力亲为。

    如此又过了几日,流烟总算稳定下来,烧也渐渐退了。

    来,把这药喝了。罗铭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子,一手扶着流烟,喂他喝药。

    罗铭这几日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流烟觉得感动,又有些不安。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温柔的对待过自己,就算是至亲骨肉都没有过。心里涌上一丝异样之情,他盯着那碗药,竟愣住了。

    罗铭见流烟不动,以为他嫌药苦,他自己就被流烟逼着喝过一个月的苦药汤子,深知它的厉害。

    罗铭笑道:快喝吧,如今不比往日,我们现在住在蒋大人府上,有的是钱,喝了这个,给你吃梅花雪片糕,就不觉得苦了。

    罗铭话音未落,蒋念白已经走了进来,刚才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讽刺道:好个有的是钱!也对,我一介国贼禄鬼之流,指不定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自然是坐着银山,枕着金矿,使不完的珍珠宝贝。流烟小公子不要客气,要什么吃喝尽管开口,免得委屈了你,二皇子殿下怪罪下来,下官可吃罪不起!

    罗铭站起身来,尴尬道:仲卿明知我没有那个意思,何苦说这些话。心里暗骂,这个蒋念白,真小心眼,就为那日长街上说了他几句,至今耿耿于怀,时不时就要拎出来挤兑自己。

    蒋念白今日穿了一件玉色深衣,更显得儒雅俊秀,他长身微躬,郑重施礼道:二皇子殿下!

    心里叹气,罗铭赶紧虚扶一把,让蒋念白坐下。

    燕君虞也跟在后面,他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进门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看着罗铭被蒋念白弄得没脾气,自己歪在对面的榻上笑得直捂肚子。

    罗铭瞪他一眼,冲他挥了挥拳头。

    蒋念白向罗铭说了这几日朝中的情况,四方都无异动,皇后也称病不出,让罗铭安心呆在此处,不必担心。又问了问流烟的伤势,说了几句客气话,也不多留,转身退了出去。

    燕君虞幸灾乐祸问道:你怎么得罪他了?

    罗铭苦笑,祸从口出。他还不如骂我两句呢,这样天天皮笑肉不笑的挤兑我,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流烟轻笑道:蒋大人有惊世之才,自然心高气傲,你那样说他,他还能让你住在他家里,已经是厚待你了。

    罗铭自然知道,笑道:总归是我鲁莽了,日后向他赔礼就是了。

    燕君虞不置可否,笑了笑,说道:今天墙上有几个人探头探脑,我已经料理了。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漏了,你要有什么打算就快点,我们也不能躲在这儿一辈子。

    罗铭点头,一定!

    说了半天的话,药早就冷了,罗铭重新热过,才端给流烟。

    流烟一口喝了那碗苦药,罗铭帮他抹了抹嘴角,又说:你躺着别动,我帮你擦洗一下,就好歇着了。

    说着出去打了一盆温水,拧了个手巾,撩开流烟身上的被子,小心翼翼绕开他背上的伤口,从肩颈慢慢往下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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